第五十三章：大典前夕
天色在杜元英惊恐的眼神中变得漆黑一片，他不得不挣扎着起床，拿着今天吃饭所用锅碗瓢盆先去厨房放好。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饭食由桃夭负责，她的手艺在之前的半个月中，已经尽得杜元英真传，只不过，负责送饭的人，换成了牛儿。
桃夭自从发觉杜元英疏远自己之后，也开始远离杜元英，这使得杜元英多少有点怅然若失，但他深知这般无疾而终，才是两人最好的结果，也只能压制那不该生出的情愫。
在放好锅碗瓢盆之后，杜元英脸色微微苍白，两腿微微打颤的来到道首门外，酝酿了好久才敲了敲门道：“师尊，我来了。”
这强行开奇脉的痛楚，令杜元英都难以忍受，他觉得相对而言，被人砍伤和刺穿，都比这种折磨要好的太多了。
那种痛是无时无刻的，就好像全身骨头在体内就被敲成了渣子，然后混在血液里堵塞血管一般，它到现在都还未完全隐退。
光看杜元英说完之后一脸便秘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道首昨晚对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道首开门，见到杜元英一脸的不情愿，再度开口劝说：
“元英，何至于要吃这等苦啊？听师尊一句劝，算了吧，我可以下令让内门众弟子针对青阳宗弟子的，虽然不太地道，惹人非议，但干你何事啊？丢的是阁皂山的脸，又不是你的…”
杜元英强撑着道：“师尊，你别言辞诱惑我了！这般做不仅阁皂山丢了脸，我杜元英名声，也会响彻人族天下，世人皆知道首四弟子是个只敢躲在同门身后的懦夫，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
另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这次怂了，你让文兄，萧兄乃至莫入关同袍，以及婉儿姐怎么看我？臭名昭著，被视为懦夫的自己还能抢亲成功吗？
婉儿姐甚至会认为自己不敢去抢亲吧？
随即，他走出了视死如归的气魄，大步进入洞天，丢下一句：“师尊，不要再考验我了，开始打通第四条奇脉吧！”
道首欣慰的笑了笑，跟着杜元英进了洞天，看到杜元英盘坐于地，一脸的视死如归，却摇了摇头道：
“今天不用揠苗助长了…隔一天一次，你真以为，帮你揠苗助长，为师会好过吗？消耗的真炁量是如大海一般的，不隔一天，根本恢复不过来！况且你这身子骨，也经受不起。”
“今日，我是想你化用第三层炼道经，与我交战一番…起来吧，你我师徒，还未切磋过呢！”
杜元英诧异非常，疑惑道：“陪练这种事，让三师姐来不就行了？”
道首摇头：“那孩子争强好胜，虽然能模拟出真实对敌的情况，但却很少有机会让你能够吸取到真炁，这般不利于你熟悉使用炼道真炁。”
随即他不由分说，一掌忽地攻来。
杜元英连忙躲掉，想去抓道首的手，却见他的手如同泥鳅一样游走，反倒被点了肋部和手臂内侧几下。
在交手过程中，杜元英察觉到，自己师尊的拳法以柔为主，两人的拳脚有更多的碰触机会，果真能够提高吸纳真炁的频率。
两人对了一掌，拉开距离，此时杜元英已经吸取不少真炁。
道首道：“这套柔拳，并无定招，遵循的是流水抚风之理，一切随意，想往何处，便往何处，最适合贴身肉搏，一旦缠上，极难逃脱，搭配炼道真炁，此消彼长，自是胜算大涨！”
杜元英若有所悟，出手也开始模仿道首，先是记招式，随后打着打着，就全然忘了定式，开始随心所欲起来，反而打的有模有样。
因为越是随心所欲，对手就越无法预测下一步的动作，而当对方想要脱身，却往往又被几下攻击阻碍，只能被拖入柔拳的节奏当中。
随后几日，杜元英有时打通经脉，有时习练柔拳，日子过得颇为充足，也很少见到几位好友。
眼看收徒大典的日子终于临近，彭玄也总算搞到了那五个青阳宗弟子的大致情报。
收徒大典前日正午，杜元英收到传信，要他去万寿宫膳厅吃饭。
杜元英不疑有他，待到来到门前，不由微微皱眉。
已经有两人贼眉鼠眼，在膳厅门口张望。
正是李纯金，朱玉泉两人。
李纯金偶然一次回头，看见杜元英后，冷嘲热讽道：
“呦，这不是杜天人吗？明天可就是收徒大典了，听说杜天人要跟我内门弟子一样参与比武，可别第一场，就被别人打哭了…”
随即脸色又变得阴狠：“不然的话，我可就没有让你出糗的机会了！”
朱玉泉在一旁冷笑连连，在他看来，杜元英那个决定，不过是沽名钓誉之手段罢了，最终大概率要自取其辱，他可等着看好戏呢！
杜元英没有回应，而是在疑惑这两人为何会在膳厅门口等候。
此时，他身后又出现一人，面目已然清冷，身着天蓝色长衫，竖着马尾的秋水提剑而来。
朱玉泉脸色秒变，凑上前道：“秋水师妹，近来可好啊？我最近买了数百个木人，要不要拿去练剑？”
秋水毫无反应，只是看了杜元英一眼，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杜元英能察觉到，秋水似乎已经压制了之前见红就狂躁的问题。
正当朱玉泉还在骚扰秋水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阴阳怪气道：“小朱朱，你没发现秋水很不耐烦吗？要不是她不敢砍人，我估计早就砍翻你了…别纠缠她了，不然老娘淦翻你！”
杜元英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裙，梳双平髻，身材矮小，皮肤白皙的女娃正急匆匆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这人在路过杜元英身边的时候，还撇了他一眼，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了杜元英一脚。
杜元英诧异不已，不明白怎的就得罪了这孩子。
朱玉泉听到这话，脸色倏的阴沉了一瞬，随即展颜道：“华师姐，话不是这么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是在正当的追求秋水师妹，不可称为纠缠。”
被称为华师姐的粉裙女娃冷哼一声：“那我不管，老娘没有文化，你再站在秋水身边，别怪我淦翻你！”
朱玉泉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拱手退回李纯金身边。
杜元英心下恍然，这人应该就是清微子提过的烟霞宗华清辞，凭借一手烟霞袖，称得上是内门第一人。
不过自己应该没有招惹她啊，为什么踩自己！
华清辞正与秋水低语两句，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不知华清辞听到了什么，顿时两眼通红，差点哭了出来，转而死死的盯着杜元英，一条长袖猛然袭来。
杜元英猝不及防，连忙后退，以柔拳化去烟霞袖的力道，却不料这条长袖竟当场化作烟霞消散。
下一刻，霞光充斥杜元英眼前，暂时失去视野，随即胸前遭到重击，杜元英倒飞出去，感觉到被人踩在胸膛之上。
杜元英暂时无法视物，运转炼道经以柔拳锁住胸膛上那只脚，开始吸取真炁。
那人惊叫一声，秀足乱蹬，由于乱了方寸，却不得脱。
杜元英总算恢复视角，抬头望去，却见一张娃娃脸低身扑来，忽的一个巴掌袭来，打的清脆作响。
只听华清辞急道：“你这色狼，还不放开老娘！”
眼见自己牢牢抓住对方秀足，杜元英连忙松开手，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戒备，其实他心底也有气，这烟霞宗的，怎的突然对自己出手？
华清辞脸庞气的润红，看见杜元英还摆着对招姿态，气不打一处来道：“色狼，我不跟你打了，还摆着这架势干嘛！”
杜元英收起架势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搞偷袭？还是小心一点好！”
华清辞正要再骂，彭玄已带着桃夭，清微子和三个三境弟子前来，笑道：“各位师弟师侄，挺热闹嘛！”
杜元英拱手：“大师兄！”
其余人拱手拜道：“彭玄师伯！”
彭玄摆手道：“不必多礼，先进膳厅再说。”
此时，牛儿已经在上菜，众人就坐。
杜元英打量着新来几个三境修士。
一位少女，身穿橘色长衫，梳垂挂髻，看起来十分温文尔雅，却又显一丝俏皮。
两位少年，看起来如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全都束发仗剑，身穿白衣。
见杜元英看过来，均是微笑点头。
彭玄介绍道：“柳絮，三境练气士。王藏锋，王慎语，三境剑修。这次内门试炼，他们三人算是外门前三。”
杜元英点了点头，对之前之事，还是耿耿于怀，转而看向华清辞，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华师侄，为何要对我出手？”
华清辞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你现在叫我师侄，还早了点吧？说不定…”
彭玄淡淡看了华清辞一眼，将她下半句憋了回去。
彭玄道：“四师弟，这件事我稍后单独与你说，事不宜迟，今日将诸位叫来，是要与你们分享青阳宗那五人的情况。”
此话一出，就连李纯金，朱玉泉两人都来了兴致。
彭玄挥手间，便显现一片镜花水月。
其中独有一人，正在某处湖面练剑，只见他操纵御剑之速，几乎难以捕捉，最后一式，扎在湖面，激起水花无数。
李纯金，朱玉泉，华清辞三人，只瞬间便失去了兴趣，只有这等威势，对于三境而言，确实很强，但不是他们改对付的对手。
彭玄看向王氏兄弟，言说道：“此人名为独孤鸣，原先只是一少年江湖剑客，去年才开始练气，走了剑修一途，在冰刃湖中练剑，一年破三境。”
“他同时为三境巅峰武夫和三境巅峰剑修，所修剑招不知，佩剑之名不详，但估计与这湖水有关。青阳宗地榜第三。”
王慎语微微皱眉，三境巅峰武夫和剑修，意味着对方剑术，应该胜过自己。
王藏锋眼眸锐利，抱剑于胸，点了点头。
彭玄转而显出第二人，此人着一身诡异黑袍，整张脸藏在兜帽之下，只露出一个下巴，皮肤苍白，浑身弥漫肉眼可见的黑气，活像个魔头。
彭玄道：“此人名唤黑阳，疑似修炼蛊道，手段诡异，能无声无息，曾毁人经脉丹田，下手阴狠，青阳宗地榜第一，若不可敌，可果断弃权！”
桃夭，清微子，王氏兄弟，柳絮五人，均微微变了脸色。
“其人另有一位师兄，也在同行之列，名唤乌阳，手段大同小异，但另修有一门蛊术，曾对敌六境不败！”
此话一出，参与收徒大典的几名内门弟子，纷纷看向那个青年，他与师弟风格截然不同，留着罕见的寸头，眯着眼脸上满是阳光的笑意。
若非他周遭那黑气都已经凝成了黑雾，众人恐怕会以为这人是个阳光大男孩。
“其人实力，排在青阳天榜第三，五境修为。”
彭玄说完此句之后，镜花水月再变，显露出一青衫温婉女子。
那女子并非绝色美人，但那股子温婉的气质，还是令李纯金，朱玉泉两人沦陷了进去。
彭玄介绍道：“何九柔，五境修为，先天木水双灵体，因此木水双法造诣极高，位列青阳天榜第四，不可掉以轻心！”
“只论先天修道天赋而言，这位何九柔，无愧青阳宗第一！我阁皂山，也是前日才出现一位先天木风双灵体，只看天赋，方能与之匹敌。”
就当彭玄要介绍最后一人时，有一道身影在膳厅外敲门。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满脸胡渣，头发纠结在一块，身边萦绕苍蝇，背负一把黑剑的男子站在门外，揉着惺忪睡眼道：“彭师兄，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害我被师尊打了一顿…”
彭玄满头黑线：“你说为什么？你的洞府该打扫打扫了，我都不敢踏足…”
“另外，你今晚必须洗个澡，不然丢了我阁皂山颜面，你师尊非得打断你狗腿不可！”
随即，彭玄不去管他，以镜花水月，显现最后一人。
那人回头看着众人，似乎早已察觉到了监视，却并不放在眼里，冷漠而锐气十足，只是看他一眼，便能感觉到剑气纵横。
其气势之盛，杜元英只从龙化的萧东皇身上看到过，这证明此人，或多或少能够匹敌六境战力！
外头那邋遢汉子见到这人，嘿嘿笑道：“果然是他…有意思，好勒，我马上回去。”
彭玄介绍道：“执峰，五境巅峰剑修，所修剑诀不详，先天剑体，曾斗杀六境练气士，六境武夫各一人，青阳宗天榜第二！”
介绍完之后，别说杜元英了，就连李纯金这帮老五境，也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
彭玄看了看众人，笑问道：“在坐的，基本就是这一届内门试炼和收徒大典中，我阁皂山的最强者，说说看，对付这几人，有多少把握。”
华清辞直截了当道：“其他人倒还好说，最后那个执峰，我没有把握！”
李纯金道：“我得打过才知道！”
朱玉泉沉默不语。
秋水也未曾说话，脸色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变化。
杜元英斟酌了一下道：“没什么把握，但就算我死，也不会败在青阳宗手下！”
桃夭斩钉截铁道：“我没什么把握，但内门我进定了！”
此话一出，彭玄诧异看着桃夭，不由一笑。
彭玄拍手道：“好了好了，都别这么悲观嘛！一切强敌，往往等到碰上了才知道，只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如今青阳宗得到人族资源倾斜，弟子实力强一点很正常，但你们既然在我阁皂山数万弟子中出类拔萃，就说明也不是弱手！何必妄自菲薄？”
“说不定啊，现在青阳宗那边分析我们的战力，那几个弟子，也在直皱眉头呢！”
此话一出，倒还真活跃了气氛。
彭玄道：“此次收徒大典和内门试炼安排在同一天，会随机抽取十人一组，，进行第一轮比试，决出一人胜出，此后也以此类推，比试从明天下午开始。”
“你们就先回去休息，莫要堕了我阁皂山威名！”
众人离去，秋水看了杜元英一眼，欲言又止，也转身离去，很快便只剩下杜元英和彭玄对坐。
彭玄道：“秋水在大典过后，就会回昆仑了…”
杜元英诧异道：“为何？”
彭玄道：“因为上次与你执行任务杀了人，封印在她血脉中的杀魔魔气觉醒了…”
看彭玄说的云淡风轻，杜元英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疑惑道：“杀魔？没听说过啊…”
彭玄道：“那是一尊上古魔头，是第一次三族大战后的古战场上诞生的生灵，实力堪比天魔，在第二次大战中，被道祖带着弟子围攻。”
“其中一个秋姓弟子，趁其不备，偷袭得手，却也被它诅咒，从此在他的血脉中，每一代都流传着那位杀魔的怨气和魔气。”
“如果那位身负杀魔诅咒的子弟降生，并且沉沦于杀戮的快感之中，那么杀魔便会在他身上复苏。”
“所以，每一个身负诅咒的孩子，生下来几乎都会被亲生父母掐死！这甚至成了秋家祖训，每一个新生儿，都要先拿去祖宗祠堂，让先祖之灵探查是否有诅咒存在，若有必杀之，杀之便可安稳十年。”
杜元英听到这个故事，不由暗自咋舌，这么可怕的事，秋家竟然当做祖训。
彭玄继续道：“后来，秋家发现，随着杀的孩子越来越多，新的诅咒之子身上的怨气魔气，也越来越重，如果再如此发展下去，那么新生下来的孩子，很有可能当即便化为杀魔，给秋家带来灭顶之灾！”
“基于此，那一代的秋家家主做出了违背祖宗的决定，要保全那一代的诅咒之子，可惜却被族老驳回，无奈之下，抱着自己生下来的第二子逃出秋家，来到阁皂山，寻求帮助，这一去，还真发现了办法，那就是静心咒。”
“有人说，那位家主是为了秋家，也有人说，他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但无论如何，他找到了一条新路，那就是以静心咒化解杀魔魔气怨气。”
“从此之后，几乎每一代的秋家诅咒之子，都会来到阁皂山拜师学艺，积攒够了静心咒的净化之力，再回到秋家…”
杜元英恍然打断道：“也就是说，秋水就是这一代的诅咒之子？”
彭玄点头：
“你一定听秋水讲过一个故事吧？自家宗主，为了让有不杀执念的弟子沾染血腥，将她与无数妖魔丢在牢笼之中，期待她的表现。”
“秋水讲的故事中，那些妖魔是自己撞在牢笼中段的禁制上死的，而实际上，如果察觉中段有触之必死的禁制的话，妖魔们是不会前赴后继扑上去的，除非是蠢蛋。”
“那些妖魔都是死于秋水的剑下！当秋云宗主察觉魔气赶到的时候，秋水已经暴走，弑杀了无数妖魔后，打破了牢笼，已经击杀数位昆仑剑宗弟子！虽然最后镇压了秋水，但那一次就算是秋云宗主也始料未及！”
“这一切只因秋家逐渐式微，急需要一位上三境坐镇，不惜隐瞒秋水是诅咒之子的身份，没有送她去阁皂山修行静心咒，而是送去了昆仑剑宗学剑，这才导致了祸事！”
“如今秋水破了杀戒再修行静心咒，已经是根本来不及…而前不久，她又杀了人，这便导致杀魔魔气再显，这十几年，魔气早已侵蚀其身，如今算是彻底压制不住了…”
“真是可惜啊，那孩子，从小到大，被父母寄予厚望，她的愿望，也不过是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剑修而已…”
杜元英听到这话，细思极恐，不可置信道：
“也就是说，她不杀人，不止是因为理念，也是因为杀魔的缘故？而我却…却愚蠢的劝她杀人，甚至心底对于她这个不杀人的剑修，曾经嘲讽过一二…”
彭玄道：“别太往心里去，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既然选择了折返回去杀人，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杜元英道：“可归根结底，如果没有我在中秋那一夜跟她的谈心，她也不会把杀人和剑修联系起来，或许她就不会杀人了…”
“何必要为一个认识不到两三天的人，破了杀戒，导致这般严重的后果呢？”
杜元英瞳孔微颤，显然十分自责，而如今秋水的处境，跟他确实有关。
他为了完成任务劝秋水杀人，就是不该，而秋水那一剑是为救他所出，他便更为自责。
而身负即将爆发的杀魔诅咒，秋水回到昆仑，一定不会好过，甚至严重了，还会被杀。
彭玄拍了拍他的肩道：“别太自责了，杀人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会杀人，不算剑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更何况，魔气侵蚀十几年，她无时无刻不在与杀魔的搏斗之中，也可能，早就累了吧…”
“她本来一回来就得走的，可还是想要留下来参与收徒大典再走，目的就是想帮你扫清一二障碍，你要真的想对得起她，就代表阁皂山赢下收徒大典，不要让她失望…”
杜元英发出的疑问，几近喃喃自语：“她回昆仑，不会死吧？”
彭玄没有回话，良久才道：“大概率会被压制在昆仑剑池，如果彻底失去理智的话，不排除斩杀这种可能…”
“四师弟，你别太放在心上，虽然你在其中，偶然起到了一个催化的作用，但我觉得秋水那孩子，迟早会走出这一步的，毕竟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够扭得过杀魔呢？”
杜元英洒然笑道：“大师兄，不必担心我，这件事也不会影响到明天的试炼，如今的我，面对这件事，确实无能为力。但早晚，我会拔除那所谓的诅咒，让秋水师姐能够当上真正的剑修！”
“我杜元英既然已经做了错事，就应该去承担！我发誓，不除秋家诅咒，我于九泉之下，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