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访
墨湘也未板着张脸,摆手示意,见众人不再行礼,便和煦笑道:“小花,听说你查谍子查到孤老院去了?还把小文揪了出来?”
虽说是和煦的询问,但燕采华还是满头冷汗,局促不安:“这个…这个孤老院确实有问题,里头一个叫做萧东皇的杂役十分可疑。”
墨湘意外道:“萧东皇?呵呵…”
发觉墨湘竟然失笑,燕采华意外道:“司长大人可是知晓此人?其人身为杂役,却极少干活…”
墨湘打断道:“此人并非谍子,本司长可以作证,你现在便去撤回通缉画像,顺便去一趟孤老院,亲自与齐院长解释一番。”
燕采华不敢质疑,连忙作揖称是,便带着手下剑士连忙去做司长交代的事,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文白藏其实也颇为意外,一个懒散的杂役怎会与自家司长扯上干系,这本身就是颇为古怪之事,难免会有些好奇。
但文白藏自是不敢询问司长,而是压下好奇,告辞离去,他需要换回杂役袍子,赶回孤老院才是。
没想到,文白藏刚刚转身,便闻得墨湘话语:“小文,你在孤老院需得留意萧东皇此人,若无意外,他会是与你争夺机缘的最大对手!”
文白藏浑身一震,灵慧的他经司长一句点醒,已是认定萧东皇该是与自己一般的皇城机构下派的人,也是冲着孤老院高人而来。
至于萧东皇是具体哪个机构的人,文白藏也有所猜测,据燕采华的证人所言,曾见一亵衣亵裤之人跟在自己身后。
当时有谁知道自己正在赶回孤老院呢?唯有鬼面青衣而已!所以,萧东皇定是青衣楼的人,而且还跟楼主鬼面关系密切,说不定还是师徒关系,不然不可能得到消息如此之快。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妖族谍子呢!
斩断心中念头,文白藏接话道:“司长,属下才疏学浅,又非修行中人,不具慧眼,如何识得高人?这几日,我一无所获啊!这样下去恐怕……”
墨湘似是胸有成竹,说道:“这几日可曾见过,那孤老院后院,有一枯井?”
文白藏立刻回应:“这几日我已将孤老院探查了数遍,今日本欲下此井一探究竟…”
墨湘笑道:“你倒是机敏,没把全部精力放在那些孤老身上。”
说着,墨湘将一枚墨色玉佩丢给文白藏:“这东西会帮到你,你今夜便去那井中一探,必有收获!”
文白藏大喜过望,一揖近地,激动道:“谢司长栽培,文白藏若有幸成为修行者,必为司长肝脑涂地,为人族血战到底!”
文白藏本欲离开,却又想起一事,犹豫一下,还是禀告道:“昨夜下属不慎放了一条蛇妖入城,所幸鬼面青衣将之当场擒获,但属下仍有失职之嫌疑…”
墨湘笑着摆手:“此事我已知晓,罚去一月俸禄便是,无需介怀,你习武时日尚浅,情有可原。”
文白藏拱手拜谢,感激涕零。
再次告辞后,一想到仙缘已近在咫尺,就算是寒窗十年读的心中墨水如海,此时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激动,握紧玉佩,大步而走,火急火燎,几近失态。
墨湘看着这位状元郎的身影,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冷笑一声:“萧东皇,是你自己不要的,怪不了别人!”
随即,转身走入黑衣司。
孤老院,杜元英经过一中午的摧残,本以为终于有空休息,却还得在孤老院门前站岗,这原本是他的活计,如今也只能是他的活计。
恰在此时,燕采华带人来到此地,萧东皇的通缉画像已经撤去,此次正是来找齐院长解释一番的。
杜元英见是燕采华,还开门见山便要见齐院长,以为是抓到了自己两位同僚来兴师问罪的,不敢怠慢,快步带路去找齐院长。
齐院长正在自己楼阁中稍歇,闻得杜元英通报,匆忙穿衣下楼,作揖道:“燕总旗,如何?可是抓到文白藏那厮了?”
燕采华尴尬不已:“这个…经我黑衣司查实,孤老院杂役萧东皇,文白藏均非妖族谍子,是我等多疑了,此番前来,是告知此二人仍复原职的。”
齐院长闻言,神色一松,却还言语间暗讽道:“那便无事,我就说燕总旗多疑了嘛,这妖魔的谍子,怎么会安插到我这孤老院中?实在不合常理嘛!”
一旁看戏的萧东皇闻言失笑,看来这件事果然被文白藏捅到了墨湘那里。
于是萧东皇来到孤老院门口,找一僻静处解除匿行之法,大摇大摆走入孤老院。
恰在此时,文白藏从后头走来,看见萧东皇背影之后,此时跟这位竞争对手打招呼道:“萧兄,之前怎么在街上看到通缉你的画像啊?”
萧东皇闻得文白藏这等阴阳怪气之言,便毫不客气的信口胡扯道:“文兄,说来话长,我不过是去了一趟清香楼,回来便成了通缉犯了,吓得我跟姑娘们不欢而散,匆忙赶回孤老院拿东西潜逃呢!”
“不过,文兄,你这匆匆忙忙赶回又是做何事去了?我可听说,你似乎也有那什么妖魔谍子的嫌疑啊!”
文白藏当然不信萧东皇的这番说辞,只道他也是找上司解决此次风波去了,便道:“我无萧兄这等艳福,赶赴几位同年组织的诗会去了。”
萧东皇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文兄是潜逃了呢!”
文白藏温和笑道:“彼此彼此。”
齐院长跟燕采华带人来到院前,见二人相谈甚欢,燕采华便多看了一眼萧东皇。
齐院长道:“小萧,你之前上哪去了…文白藏,赶紧接替杜元英站岗!”
文白藏恭声应是,老实站岗去了。
见齐院长对文白藏吆五喝六,燕采华别提多羡慕,走过文白藏身边时,聚气成音道:“小蚊子,你这不挺听话的嘛,以后我一定常来这里,等跟你家齐院长混熟了,非让你叫师父不可!”
文白藏不予理会。
燕采华见状也不恼,她心情其实还好,起码知道了文白藏经常待在何处。
有年轻剑士忍不住问道:“燕总旗,为什么你一定要刁难…?”
话没说完,就被几个年长些的剑士捂住了嘴,他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同僚,真是白长了这十余岁,连男女之间的事情也要问。
日后闲时,必须帮衬一下,带着去次勾栏开窍才是!
萧东皇这下可以正大光明来到凉椅上躺平慢摇,好不惬意。
话说当日,杜元英觉得同僚之间的气氛诡异起来了,特别文白藏总是在打听萧东皇的消息,似乎想要知晓他的一切,做事时,也经常去看萧东皇,那个专心劲呐,看的杜元英直打寒战。
难道,这位文兄有断袖之癖不成?不能啊!这几日的交往很正常啊,到底是什么令他原形毕露了呢?
转眼便已天黑,三人照旧做好晚饭时间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杂役专门住所。
不料文白藏突然说道:“对了,杜兄,萧兄,这种大暑之日,不若喝点杨梅汤解渴如何?”
杜元英道:“文兄,在下是实在不能再做什么杨梅汤了,明日吧,明日。”
文白藏笑道:“无妨,我去做好拿回来便是,你们两个回住处吧。”
杜元英还有点不好意思:“这…这不太好吧”
文白藏摆手:“今日杜兄受苦了,这就当是文某对杜兄的补偿吧。”
杜元英还想再说,萧东皇已经超出两人一段距离了,回头道:“杜兄,这也是人家一片心意,你这般,反倒让他难做。”
文白藏道:“萧兄所言极是。”
杜元英道:“也罢,我也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文兄快去快回便是。”
两人回到住所,萧东皇躺在床上微微闭眼,心中想着文白藏会在汤里做什么手脚呢?
这位状元郎突然提出要做酸梅汤,其中必然有诈,看来今晚有大动作,萧东皇猜的出黑衣司的目的,出于担忧,不得不管,可能是觉得有点麻烦,心里竟有些烦躁。
至于杜元英,他今日可真是累坏了,瘫倒在床,呼呼大睡。
文白藏没让两人等太久,很快便盛满了三大碗酸梅汤,硬生生叫醒杜元英,三人碰杯喝罢酸梅汤,没多久,萧东皇和杜元英两人都困意十足,睡了过去。
确认二人已经睡去,文白藏向二人作揖致歉,之后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直等到子时才换上黑衣行动,只因孤老们年纪已老,睡得较晚,需得等人睡熟,莫扰人清梦。
文白藏一走,萧东皇便睁开了眼睛,他乃是练气士第五境炼神,神念强横又岂会受世俗蒙汗药的影响。
沉吟片刻,萧东皇长叹一声,起身跟在文白藏身后。
萧东皇走后,杜元英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显微红色,嘴角微笑诡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