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大道至简

    看着手中的刚刚送到的两份战报，一份是百里俊杰的右威卫收复于阗、疏勒，但军中疫情已经扩散又经历战斗损耗后折损过半就地与于阗、疏勒驻扎防守另希望派遣援军换防。

    看到这里王孝杰缓出一口气因为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此次以南吐蕃都已经撤去，只不过……迎接征西军的是大半是一座又一座空城，很显然吐蕃把城中所有百姓都掠去高原为奴了。

    而自己担心的恰恰的这个，身为朝廷大将听从陛下守土保民。尽管自己让现在征西军中唯有的两支骑兵中人数最多的一支不顾一切的日夜奔袭千里，但还是来不及救下西域南半部分的朝廷百姓，看着手中百里俊杰整整三页的战报以及出征以来看到的一切自己现在在可以估算到了。

    自太宗贞观后期西域百姓人口，西域沦陷三年和往前前唐反复数次争夺后，就在吐蕃统治下锐减起码两成。然后尽管自己全力但大军还是太少了，吐蕃掠夺走的人口又估计三成……然后现在又有包括说各地又有大疫而起。

    战乱

    饥荒

    瘟疫

    原本昔日有一百余万人口的西域，如今能剩下六七十万就谢天谢地了。

    “还是太慢了……。”

    不过看着左手中的另一份战报：宇文都化率领龙武军全军一万两千骑接受自己的命令没有来龟兹而是直接率军顺着罗布泊南下，过已经占领的典合城后直扑且末城……而这就是宇文都化占领且末城的捷报。

    缓出一口气，此次出征可不谓是匆忙万分，那些从关中各地临时召集抽调的精锐府兵根本没有时间分配到各卫，自己只是简单分为矛、盾、弩三军而已。

    右威卫虽然名义上是骑军，但也是几年前陛下登基时从西域跟陌刀军一起召回来拱卫都城的，毕竟……那段时间天下太乱了。

    而这也是右威卫为什么称朝廷第一轻骑军的由来，毕竟西域整个地方北有突厥，南有吐蕃，至于西边……除了几十年前高宗朝的那支征西军打下来真正占了几年外，整个朝廷上下都太清楚那边的什么波斯都督府，什么大宛都督府，还有什么条支都督府都是什么。

    要记住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的都护二字跟那些可不是那些都督能比的上的。

    所以自己只要收复了安西四镇，碎叶、龟兹、于阗、疏勒。那么就是收复了整个西域，至于那些西域之西的地方……太远了，况且他们给朝廷称臣纳贡，而朝廷则给了他们朝廷的名号来震慑更加遥遥的大食人，朝廷得到了面子，那些中亚小国得到了里子……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石桌面前的王孝杰呵呵一笑，抬头看了看除了自己并无他人的昔日龟兹国王宫宫殿，摇摇头把这些事甩在脑后。毕竟这些东西该是那些文官该头痛的地方，至于自己则还是稳固刚刚收复的西域为先。

    因为自己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感觉自己要在这西域待上很多年，但……这不正是自己所追求的吗。

    如班超班定远，一人定西域……大丈夫该当如此！

    而现在虽然自己率领的左右威卫是十六卫其二，但这龙武军可是直接属于北衙六军的，可是实打的禁军！所幸这个仅仅有一面之缘的宇文都化并没有摆弄，这也说明了当今陛下收复西域的决心跟对自己的信任，毕竟……那可是拱卫皇城的禁军啊。

    放下战报后继续来披着桌上的那份从碎叶城发过来韩思忠的物资申请，拿起不久前放下的笔勾起自己名字最后一笔。

    ps：目前为止进路线图

    …………

    “咳咳！”

    武汐捂着带着被蒸笼高温蒸过的面巾，手脸仍然可以感觉的到那股残留温热。只不过现在咳嗽可不是因为伤寒或者鼠疫，而是因为此刻碎叶城中无处不在的石灰。

    道路、土地、墙壁、房屋，没有一处是没有被白色所覆盖的，而此刻的碎叶城中西南角落更是成为了一处类似于后世工地一般的场景，无数的石灰被挑在这里堆积搅拌。

    当水与石灰融合后所散发出的热量化为浓浓的白烟直直冲上天际，武汐抬着头暗自想象如果此刻目光中的白色变成黑色那么碎叶城就变成了犹如十九世的工业城市。

    摇了摇头……在大唐搞工业革命……嗯？！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武汐跳过一处城门前一处由石灰泥泞构成的小坑，暂时不去想这些而是注重与面前不远处的碎叶城东城门，因为无它刚刚隆平带着人去取又一次石灰以及一车草药时得知，依附大周的突厥部落来了。

    大约一万人的草原骑兵大军此刻却已经被疫病所笼罩，不过突厥人对待染病的伤员则比征西军要直接的多……已经有八百多人部落中的巫师宣判死亡来到了碎叶城外，而剩下的大部队则驻扎到了碎叶南边几十里外的叶支城内。

    “武汐，你弄的这些白色的灰还真管用啊……已经有两天没有得病的弟兄了。”

    听着身后隆平传过来的声音，武汐点点头松了松肩膀上药箱的皮带“我这只是预防不要得病，真的得了病还得靠我师父，但是现在这里离不开他老人家。”

    虽然武汐此刻对林老的本领意义上的连千分之一都没有，但是开玩笑来着后世的武汐怎么能不知道防护病菌呢？

    经历了后世那全世界疫情的口罩三年，此刻碎叶城中的情况在武汐眼中看来虽然条件简陋但不是不可以预防。

    开玩笑，全城生石灰消毒，然后每个人穿的衣服每天换一件轮换用蒸笼高温杀菌，然后全身上下用被蒸过的布匹包裹只留下两个眼睛，在城中分好区域，绝对要避免人群聚集。

    然后就是杀死每一只看得见的老鼠，有老鼠洞直接倒入熟石灰，然后掩埋。尸体则焚烧后全部埋入石灰坑中，城中饭食也全部用煮绝对不吃隔夜食物……在武汐强烈建议下以及说服了林老后城外的左威卫大营也低配版的这么干了。

    此刻终于脱下那身简易防护服被城里所有人称为移动蒸笼的全身布衣的武汐，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做身轻如燕，也同时感觉到后世界面对那股疫情的战士所钦佩。

    而现在并不懂什么高深医疗防护的武汐，则直选择了全部压上……凡是脑中里能做到在现有条件想防止传染的方法那是全部用了一遍。

    在城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被布包裹起来的隆平微微摇头晃脑而道。

    “管它什么东西呢，只要能有有用就行，这不正所谓……大道至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