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鼠疫

    “是吗？可是为师得的的确是伤寒，城中百姓也尽是伤寒的症状。”

    “不，是那些被吐蕃人潦草在城西南角重病营地外埋的尸体，其中症状以及埋在哪里是原因汐儿猜测可能是……鼠疫！”

    “……”

    林老在床上微微正身，目光注视着面前这个徒儿，仿佛要在这张焦急的小脸中看出什么不一样般。

    “而且就在刚刚送药时发现现在城中重病营里的上百名百姓恐怕都已经死了，面容上都是鼠疫的症状。”

    “具体详细？”

    “面色阴黑，双目瞪大，口鼻皆有黑血。跟汐儿那本《百草纪要》中描写鼠疫的情况分毫不差，而且……就在病帐中听到了……鼠叫声。”

    听到这里林老起身在身旁希帕蒂亚的搀扶中走下了床，转过身弯着腰把床单撤下一块后把怀中的一些随身东西放到床单中仔细打包好。起身对着武汐跟希帕蒂亚招了招手，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小人莫名一笑。

    缓慢从胸口拿出两枚玉佩分别戴着到了两人的脖子上，武汐低头看去却是发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是半枚残玉刻着个狭长木字。

    扭头看向旁边希帕蒂亚的胸口也是跟自己一样，只不过是另外一半。突然武汐回想到了这个是什么东西，正是几个月前自己在长安药阁那个名叫做古兰朵的胡女带过来的，跟林老的那个本来是同一枚，只不过一分为二。

    而现在这两枚残玉被林老戴在了自己跟希帕蒂亚的脖子上，抬头目光疑惑不解的注视着林老。

    “阿爷，您才歇息了一天，现在还是躺回床上吧。”

    林老看着希帕蒂亚那双淡棕色的眸子，微微一笑“不用，你阿爷可是医师，一天就足够了。”

    随即目光便移到了武汐的身上，扶着膝盖缓慢蹲下身子仿佛是平常师徒之间稀松平常的一次谈话一样。

    “你跟希帕蒂亚出城，十天……不，五天后若城门没有开，那你就带着希帕蒂亚回长安……药阁就交给你了，把希帕蒂亚当成你亲妹。”

    似乎是想了想还有什么其它遗漏般

    “还有，平常若遇到什么事情就找你隆叔，他都会解决的。另外药阁隔壁的一个……老人，你也要赡养他直到他去世那一天。而莉府那里或者日后任何其他人问为师在何处，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说你师父我去大食寻医道去了。”

    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武汐，林老轻轻拍了拍面前徒儿的脸庞。

    “汐儿……明白吗？”

    此刻武汐仿佛知道了什么，淡淡点了点头后却又坚定摇了摇头。

    “师父，这场疫……徒儿能治！”

    “傻小子，为师父也没说无能为治。”

    ……良久……

    “呵呵！”

    呵……哈哈。”

    隆平抓了抓脑袋，嗯……上半部分他听懂了，可是最后几句自己却一头雾水。而一旁的希帕蒂亚却仍然睡意仍未消散，轻歪着头不解的听着从头到尾一头雾水的唐语。

    …………

    碎叶东城门外，韩思忠听着重新关闭的城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动后看着面前这个头顶还未达到自己腰的白肤棕发小胡女，接过那双小手低过来的一张折起来的纸。

    可是自己却不想打开，因为现在那两个字犹如恶鬼一般在自己脑中徘徊寻绕。

    鼠疫！

    这就代表着整个碎叶城此刻已经变成了死城，面前这个睁着大眼睛静静看自己的小胡女现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一刀砍过去，然后原地焚烧。

    但回想起传承于药王的林夫子的医术，还有那个此刻整个征西军都知道被称为烽灵武医的小家伙……。

    不被身后亲卫以及远处几十米外聚集的士卒所看到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纸张当看到上面所写的字迹后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石灰百担，素布二十匹，两千人十日粮草。生石膏、水牛角、生地、黄连、丹皮、知母、半夏、仙鹤草、全瓜蒌……多多益善？”

    看着前后不同，连字迹都很明显不是同人写的物资单。韩思忠不易察觉的苦笑一声，小心收起然后对着面前的小胡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叫什么名字，现在随本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