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突厥少狼
西方天际渐渐落下的烈阳之下，数百目光呆呆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水面。
“长生天啊……”
一名少年翻身下马把手中带着血痕的狼旗狠狠的插在水岸湿润土地之上，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直到水面淹没自己的脚脖。感受脚传来的湿润跟微微寒意，低下头清澈见底的湖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伸出双手弯下腰轻捧了一下一饮而尽。
微风带着湿润的气息从湖空中刮来，无数光斑伴随风的舞动进行变换，少年看着湖面与天际的碧蓝一色交接处“巴特，这就是部落老人传说中的海吗？”
“少狼主，这只是一片比较大的湖而已，唐人叫大清池，部落老人叫这里伊塞克湖。海的话要一直向南走。在唐人领土的最南边，这里是西方。”
扭头看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同伴，回首看着面前这个新世界，如果此刻武汐在这里的话表情或许在此刻所有人一样的沉浸。
丝毫没有经历后世污染的天空，白色的太阳被一轮光晕所包裹，湛蓝天穹中点缀着一片一片云朵仿佛能跟视线左右远方山脉顶接触一样，湖面中也星落分散着一些白点，在湖岸旁可以看见那些是不知名的白鸟聚集在一起惬游觅食。
“哈哈，巴特。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名字毕力格就行，毕竟等我父亲跟你父亲老去后，部落的未来就在你跟我的手里了。”
“但是您也知道，这不是在部落里，规矩……不能废，少狼主。”
“随你了，今天就走到这里吧，明天只要沿着湖面一直向前就能到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碎叶城。”
巴特转过身对着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百名突厥骑兵挥了挥手，随即骑兵便各自分散开来去寻找适合扎营的地方，也有的直接回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而这时，毕力格收回目光拍了拍巴特的肩膀后走出湖水反身上马，俯身抚摸着自己身下的朋友。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样，身下的马匹调转过马头沿着湖畔缓慢踏走着。巴特见到这样也随即上马跟上，不过路过插在湖岸上随风飘扬的狼旗时顺手拔起。
“哦，碎叶城。然后碎叶城的北边就是我们的那些相同血脉的西突厥了……呵，搞不明白都是突厥人，分的这么清干什么。”
“那是好几代人前的事了，现在他们要去西边就像以前同样在草原上的……匈奴人一样，被那些中原人赶出草原的，那是中原人还不叫唐人，叫……嗯，叫汉人。”
“现在中原人又叫做周人了，对了！巴特，我想到一件事情！”
“嗯？”
两人并骑而走，几乎同时扯动缰绳向着湖岸旁的一座小小山丘走去，而刚刚百名骑兵先锋就是从那片山坡上冲了下来。就在这时毕力格从马背上拿起一个皮袋用牙咬开木塞子后，猛灌一口，顿时一股跟熟悉马奶酒味道截然不同的酒香环绕在两人身旁。
“……咱们部落跟那些北面部落都是突厥人，之前唐人打败了我们，我们就臣服于唐人，又叫唐人的皇帝为天可汗。”
巴特接过酒袋，跟毕力格不同的是他只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皮袋里唐人的酒“对啊，这是所有突厥部落对长生天承诺，必须要遵守，不然会遭到长生天的怒火的。”
“嗯，但是现在中原人可不叫唐人啊，现在他们的朝廷叫做什么大周。连他们的皇帝都变成了一个女人，终于我们臣服的天可汗……早没了。”
“是这样的，可是……。”
“我们臣服的是唐人，不是周人。既然现在唐人的朝廷没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用部落勇士的鲜血去承担不是我们的承诺呢？”
“……但，在赤河的唐人很勇猛，那么多吐蕃人在他们面前就像羊一样。我不认为现在部落的勇士能击败他们，或者连称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对，是这样，但是我也听说了明年咱们部落北方的那个王帐要南下打草谷……。”
听到这里巴特仿佛知道了什么，把木塞塞回它原本的位置“少狼主，你也想去吗？”
但伸手接过酒袋的毕力格却直直摇了摇头，此刻两人已经驾马走到了山丘上。巴特右臂一用力把手中的那杆部落狼旗插在山丘顶上，然后目光平静犹如身后大清池的湖水一样注视着毕烈格，等待着他接下来说出的话。
“不，我们部落现在臣服的是那些所谓的‘唐人’，不是那些用鼻孔看人的王帐。但要是明年唐人在战场上变成周人的话……对长生天做下的承诺也就完成了。”
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巴特莫名笑了一声摇摇头，身后的长辫随即摆动着“咳咳……但我跟着唐人征西军从长安一直到那条赤河边所见到的……咳，那些王帐的人明年恐怕要失败了。”
“哦，巴特你对唐人这么有信心吗？”
“哈哈，少狼主如果你看到我所见到的那些真正……咳……唐人的话，你也会这样认为的。”
“……怎么了，巴特，难不成从唐人哪里回来后吹不了草原上的风吗？”
“……呵呵，少狼主，千万不要小看了唐人……不然我们那些祖先在几十……年前为什么会臣服于他们……。”
就在这时，两人能看到地平线远方代表部落大军的蜿蜒黑线时。山丘之上在狼旗的飘舞下一个身影直直坠落下马，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惊喊。
“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