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心病只有心药治
司徒佩娴手忙脚乱。
她第一次看到权泽州吐血。
那么多血,胸口的衬衣,都染红了。
嘴角上面也全都是。
她连忙抽出手帕,一边擦一边劝道:“泽州,别急,深呼吸。”
权元朗脸都白了。
那么强壮的儿子,居然吐血了。
他之前的预感,似乎正在发生。
并且比预期的,来得更加严重,更加可怕。
权泽州似乎哀大于心死,双眼空洞。
灵魂好像已经被抽走一般。
“熙熙……不要丢下我……”
“泽州!儿子!醒醒!醒醒呀!”
司徒佩娴大喊,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慌乱。
权泽州晕倒过去,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好像真的要随夏紫熙一起死去一样。
权元斐大步走过来,掐了几下权泽州的人中,没掐醒。
“赶紧送医院,他这是心率衰竭,晚一步,就要出人命了!”
司徒佩娴吓得眼睛都红了。
权元朗反而镇定住。
他扶住妻子的手,“别慌,我们送儿子去医院,一定会没事的!”
司徒佩娴哽咽,“快,快点!”
十四岁那年,权泽州出事,她不是没有愧疚的。
只是一向强势的她,没办法主动跟儿子放低姿态道歉。
十一年后,她又亲眼目睹儿子步入险境,这次,她的心没那么硬,当场差点掉泪。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再生一个已经不可能了。
这辈子就只有权泽州一个儿子,她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三人连忙把权泽州放到车上,权元斐亲自开车,司寐和保镖立刻跟上。
玛雅医院。
权泽州做了很多很久的梦。
梦里,夏紫熙甜甜的对他笑,跟他撒娇,叫他老公。
她的笑是很美的,眼神很纯澈,笑的时候青春洋溢,很美好,让人看了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的眼神又带着一丝狡黠,好像一只小狐狸。
经常逗他,惹他生气。
可是,他没有真的生气。
他很喜欢她的。
但是,他为什么把她弄丢了?
“老公,你看,儿子哭了。”
司徒佩娴把丈夫拉过来。
权元朗帮儿子的眼泪擦干净。
他儿子已经躺在病床上一个半月了。
一直没醒过来。
医生说,病人这是陷入自我意识中无法解脱,像走入迷宫。
如果他无法打破自己的梦境,那么可能一辈子无法醒来。
也就是说,权泽州这辈子就是个植物人。
司徒佩娴每天在他床边说话,讲故事,一点效果也没有。
权元斐来过好几次,但也是毫无办法。
今天,权泽州忽然流眼泪了。
司徒佩娴很是激动。
她握住权泽州的手,“泽州,我是妈妈,你别睡了,再睡,你的夏紫熙回来了,你又要错过。”
夏紫熙?
权泽州似乎听到这个名字,手指动了动。
司徒佩娴更加激动,“泽州呀,快点醒过来,要是夏紫熙看到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定她又要气走了。”
夏紫熙……夏紫熙,不能走……
权泽州的手指,又动了两下。
司徒佩娴又说了很多关于夏紫熙的事情。
然而,这次,权泽州没反应了。
她无奈的放下权泽州的手,和权元朗对视一眼,叹气。
权元朗也很失望。
仍旧安慰道:“今天,泽州的反应,已经很有进步了,你别灰心。”
司徒佩娴有点忍不住,“都一个多月了,为了一个女人半死不活,这还是我儿子吗?真看不下去!”
权隆辉走进来,“看不下去你就走。”
司徒佩娴看到来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呐呐的道歉,“爸,是我太心急,说错话了。”
权隆辉看起来没前几个月精神足,眉头锁得紧紧的。
自从知道孙媳妇夏紫熙落崖,生死不明,权泽州又躺在病床一个多月,再强大的心脏,也忍不住感到疲惫。
权元斐不打算继承家业,他就培养权泽州。
现在,看到权泽州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他的心,跟针扎似的痛。
“你们都出去吧,我陪泽州坐会。”
老爷子累了,连责骂的话,也不想多说。
室内安静下来。
老爷子看着孙子变得消瘦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
唉。
他叹口气。
接下来,他什么话都没说。
坐了十分钟,他说了句,“想继承权家的话,就早点醒来。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你什么都没有了。”
“包括,你老婆,夏紫熙。”
老爷子站起来,拄着龙头拐,慢悠悠走出病房。
凌晨十二点整。
权泽州忽然睁开眼睛。
四周很安静,只有空气机轻微的呼呼声。
男子的深眸,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到天亮。
早上,护士的声音,差点扎破房顶。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他醒了!”
医生匆匆赶来。
权泽州坐在躺椅上,面对窗外,安安静静。
医生放轻脚步走过去。
权泽州没说话,也没看他。
医生检查他的情况,确定是醒了!
但是,这个醒来之后,状态反而更糟了。
医生将家属喊来,把检查报告给他们。
“从报告上看,权泽州先生,各项数据都正常,达到出院的要求。”
司徒佩娴和权元朗一直希望权泽州快点好起来出院,然而听到医生这么说,反而开心不起来。
他们看着从醒过来就沉默不语的权泽州,内心充满担忧。
“医生,你确定这是好了吗?”
司徒佩娴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她儿子这个状态,比植物人还吓人。
那双深眸一动不动,宛若木偶。
医生郑重点头,“病人体征数据正常,说明已经没问题。”
他沉吟了下,继续道:“他这个状态,是心病,俗话说,心病只有心药治。”
“你们把他带回去吧,只要解开心结,权泽州先生,就会和以往一样。”
司徒佩娴和权元朗对视。
“既然医生这么说,那我们先和他回去,如果有问题,再过来检查。”
医生交代几句回去要注意的事情,便离开病房。
司徒佩娴弯腰,距离权泽州的脸很近。
一个多月时间,权泽州瘦了很多。
双眸更加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海。
司徒佩娴正要开口,却被他双眸的冷寒,弄得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