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成美人
初五早上，卫乐陪同季氏回了一趟季府送东西。
季府的下人们，打算初六出发前往扬州，给老爷送京城的亲戚们送的过年礼。
季氏本是将送兄长的东西，已在初三就让下人送到了季府。
昨天卫乐拿出很多的桂花出来，交给了厨房做了很多桂花糕。
今天早季氏用食盒装了一提，想叫下人往季府送去：“也不知送到扬州会不会不，先试一下。”
卫乐笑道：“阿乐陪娘一同去季府转一下。”
“行呀，娘也想回季府看看。”季氏初二无娘家可回，心中还是有些遗憾和期盼。
母女二人上了马车，带着下人和府卫前往季府。
马车在长安城内转了半圈，转进一条宽阔的大道，直行完这一条道，再左转行一条小道，便到了季府。
突然，有一辆马车快速奔了过来，后面还有一辆牛车。听见外面的响动，卫乐从车内望出去，见牛车上拉着很多的礼物，上面都是成双成对，扎着红绸子。
季氏道：“这恐怕是哪家催亲。”她指着车上的一对野鸭子笑了，“这太敷衍了事，寻不着大雁就用鸭子。”
田光转头大声道：“大夫人，前面是成府。”
卫乐一听，心中暗惊，难道是成蕊的未婚夫来催婚了？也不知道宫里说妥当没有。
卫乐忙叫：“田叔，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停车。”
“好咧，大小姐。”
季氏好奇地问：“阿乐想看热闹？”
“嗯。”
“娘也想看。”季氏见车停在成府大门对面，她伸着头好奇地看起了热闹。
成家的管家出来，叫人打开成府的中门，将送礼的人和车迎了进去，跳下牛车的有一位身着红色的媒婆。
见人车进了府，卫乐有点着急，她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又不可能进成府一观，只能在此耐心等着。
成府里面闻大姑爷前来催婚，除了成威一家人，府里的人全都是满脸带笑。
成老夫人笑着问：“阿格，今天是什么日子，适合催婚吗？”
成蕊的未婚夫林格上前行礼道：“回老夫人，阿格请人看了，今天是最好的日子，所以带着媒人和礼前来催婚。恳请老夫人同意将阿蕊许给阿格为妻，阿格必将心怀感激，善待阿蕊。”
成老夫人正要点头，成蕊从里屋冲了出来，她拿着一把剪刀对着自己：“本小姐死也不嫁你这王八蛋。”
林格秀气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未婚妻双眼冒着光，女子有这样美貌如仙的模样他还没遇到过。林格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阿蕊别闹了，这天下哪个男人不纳妾？”
“呸，实在恶心。”成蕊冲着林格唾了一口。
林格见未婚妻生气的时候，娇羞的样子更加美丽动人，他心动得想立刻娶了她入洞房，“阿蕊，我心中只有你。那位范大小姐犯贱，想为妾，那是她的事，你还是正妻。”
媒人也上前劝说：“哎呀，这天下哪个男人不偷腥纳妾，只要是为正室，都无妨啦。”
其实林格今天来催婚还有一个原因，惠王的妾范家二小姐叫人带了信给他：“你早点纳了范大小姐，你就能升为五品将军。”
林格要是先纳妾，后娶妻，成家人恐怕真会恼怒悔婚，所以，他才急着来催婚定下婚期。
“下月有一个好日子，初八便能成亲。”媒人又道。
听闻婚期这么急，成老夫人也有点犹豫了，只有纳妾或者急着嫁女才这样不顾体面，前来催婚便许人。
平常人家，催婚后起码要几个月后才能成亲，何况阿蕊要三月才及笄。
成老夫人摇头：“要等阿蕊及笄后出嫁。”
“老夫人，求您了。”林格跪了下来，“早点嫁了阿蕊，阿格能升为五品将军。”
“这个……”成老夫人还没想好许不许。二房的夫人笑着道：“依妾身说，早成亲晚成亲都一样，最重要是，夫君能官升一级呀。”
林格就是二房夫人的姨侄儿，她自然要加把火成全两人的婚事。
成蕊双目怒瞪，她威胁着：“反正我死也不嫁他，谁要嫁自己嫁。”
成老夫人大怒：“成家的事由着你说了算吗？孽女，就要你……”她话还没出口。
外面传来一阵跑路的响声，下人惊呼：“圣旨到。”
成蕊满脸的怒容，换成了笑容，她冲林格扬了一下头，放下一句话：“本小姐永世都不会嫁给你，因为你根本不配。”
林格听了成蕊的话呆住了，屋里的人全站了起来，除了成威夫妻知道圣旨是为何而来，其他人都懵着。
一位公公拿着一张圣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堂内的人，所有人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公公这才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成威长女成蕊，淑慎慧雅，俊明肃恭，懿姿纯茂。钦承圣命，服我宠荣。秉承圣谕，晋封美人，即刻入宫。钦此”
除了成威一家人，所有人皆震惊在堂前，跪在地上久久不谢恩。
他们很少见到，女子还没入宫，便有了封位，并且成蕊的位份还不低。那位生了一位蜀王的施氏，在宫里十多年，还只是个美人。
这说明，陛下知道成蕊的事，并且看上了成蕊，所以封了高位，志在必得。
成威大声道：“谢主隆恩，臣遵旨。”
成蕊接着道：“谢主隆恩，妾身遵旨。”她这一句话，让站起身来的成老夫人，又带着成家人跪在了她的面前，“老身见过美人。”
成蕊也不叫人起来，她转头道：“本宫的两个大丫头跟着。”
“请成美人随老奴一同进宫。”公公客气地道了一句。接着又看了一眼堂前跪着的呆如木鸡的年轻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
成夫人上前塞给公公一锭金子，哀求道：“麻烦您了。”
“成夫人放心，成美人得了陛下欢心，在宫里会过得很好。”
成蕊跪在成威和成夫人面前，磕了三个头，轻声道：“爹娘放心，女儿在宫里一定会好好保重，以后扶持兄长弟弟妹妹。”
成夫人流着泪一路送着女儿，一直走到了大门口，见女儿上了双马车一路远去，才哭着回头。
成家众人傻呆呆地看着长房夫妻，不明白这对夫妻怎么能得了陛下的另眼相待。
林格愣了半天问了一句：“那我的亲事怎么办？”
成威狠狠地道：“你给我滚出成府。”
成老夫人和二夫人一个字不敢说，眼睁睁地看着林格被人赶出府。
卫乐在外看着宫里的马车离开，松了一口气，“娘，成小姐进宫了。”
“啊，她进宫了？我的天呀，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季氏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宁可为陛下的妾，也好过给那种男人为妻，他纳妾氏比正妻还凶悍，成小姐随时会丢了性命。”
“嗯，娘说得对。”卫乐道，“她去了宫里，还有一线生机，同范大小姐生活在一处，那日子就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