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媒人上门
吴大人在惠王府门口，被下人泼了冰冷的洗脚水，受了风寒，叫了大夫看病拿了药，煎得吴家满院子的药味。
一家人都唉声叹气，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吴绚关在屋里，她在吴老夫人的威逼之下，“你不吃，我也不吃，看谁先饿死。”她这才开始吃东西，但是，仍然拒不出门见人。
吴老夫人坐在堂前，经过多天的反思，她从开始的怨恨，变成了自责：“说来还是怪老身平日管她太过严格。记得有一次，绚儿不到三岁，她要一个果子，没得到便哭闹不休。老身生气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也不扶她，由着她哭个不停，直到她认错为止，才让人抱了她起身。
后来她再没任性妄为，说话做事越来越循规蹈矩，守礼守节，成熟懂事，外人提起她便赞不绝口，她成了我们吴家的骄傲。
现在想来呀，一个孩子，还是得让她像果子那般，到了成熟的时候，才能让她长大呀……”
话没说完，吴老夫人老泪纵横。
吴夫人更是天天泡在眼泪里，自己身上掉的肉，嘴上说着掐死，可哪舍得，恨不得替女儿去死了还债。
“娘，我们怎么办呀？都怪媳妇平日里没看好阿绚。”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妇人匆匆走进来：“老夫人，外面来了两位媒人，说是替山西张家二公子提亲。”
老夫人用手绢抹了一把眼泪问：“哪个张家？他们提的是我们家的哪位小姐？”
妇人道：“曾做过山西太守的张家，他们来提的是我们大小姐。”
“啊。”吴老夫人和吴夫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阿绚的名节全毁了，居然还有人来提亲。
“张家二公子是什么情况？”吴老夫人忙问。
“媒人说，张家二公子夫人前年生子去世，现在说填房。”
吴老夫人脸上带着深深失望和懊恼，过去男方这样的条件，就别想进他们吴家大门。
一位曾经的四品地方官员，想娶他们二品京官的嫡长女，那是白日里在做梦。更别提，还是娶去做填房。
婆媳两人大眼瞪小眼发了一会呆，吴夫人难过地道：“娘，不如就这样吧，这是她的命。她要不出嫁，后面的弟弟和妹妹们可怎么办呀？难不成，真让她一人毁了我们一家人吗？”
吴老夫人长叹：“那叫进来问问。”
妇人转身出去，不一会带进两位穿红戴绿的媒婆进来。
一位三十来岁长得胖胖的媒婆满脸带笑，一坐下来便将张家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嘴像抹了油一般，把张家二公子一通夸：“二公子相貌英俊，重情重义，家世显赫，想娶一房通礼仪的女子为妻，以后家里的后人也懂礼节……”
另一位瘦小的媒婆不爱说话，双眼四下溜看，像是在寻人。
吴夫人问：“这位是？”她看着瘦小的媒婆。她觉得奇怪，别人家说媒只来一位，怎么她家来了两位。
“嗨，吴夫人，这位皮大姐是从山西来的，大远地来说媒不认得吴府，所以又寻了妾身前来。”胖媒婆解释道。
瘦媒婆皮氏起身行了一礼：“张家重金托妾身来京城说媒，说是事成重谢，妾身便来了。”
“大老远前来，辛苦了。”吴夫人点头。
瘦媒婆提了一个要求：“妾身大老远来，想同大小姐谈几句，将张家的情况亲自告之她知道，说不定能得到大小姐首肯，可以早点订亲。”
吴老夫人摇头：“老身那大孙女不想见外人。”
“吴老夫人，妾身进去一劝，她准会高高兴兴出来。”瘦媒婆道。
“哦，如果真那样的话还不错，你进去一试吧。”吴夫人招手，叫来一位妇人，“带这位皮氏去大小姐房。
皮氏被带到了吴绚住的房，妇人敲门：“大小姐，夫人让奴带位人来见您。”
吴绚没理会，门紧闭着，妇人说：“大小姐不开门。”
“我来。”皮氏上前道：“大小姐，妾身有办法让你心愿达成。”
门从里面打开了，皮氏走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两人在里低声说着话，吴绚的丫鬟将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不知那皮氏同吴绚说了了些什么话，半个时辰后，吴绚收拾整齐跟着皮氏走了出来。
这把吴府的人惊了一跳，看来这皮氏果然有些本事，居然将大小姐说服出了屋。
吴老夫人见此，才对两位媒人松了口：“先口头订下，回头两方见一下再说。”
皮氏忙点头：“好，全听吴老夫人的。”
两位媒人拿着吴家打发的几两银子，欢天喜地离开。
卫乐生辰前一天，她带着两位妹妹卫宁和卫安去了一趟首饰铺子。
她给两位妹妹各买了一盒子的首饰，金的银的玉石的，琳琅满目，异彩流光，把两个小姑娘乐得合不上嘴。
卫宁摸着一件一件的漂亮首饰，欢喜不已：“长姐，你寻到宝了吗？出手这么豪气。”
卫乐伸手去夺：“话太多，不喜欢就还我。”
“喜欢，太喜欢了。”卫宁紧紧抱着首饰盒子，生怕被抢走。
卫安也道：“阿安也喜欢，首饰太美了。”
卫乐对两姐妹承诺：“长姐以后每年买一盒首饰给你们，以后你们做嫁妆。”
卫宁红着脸道：“阿宁给祖母告状，长姐胡说。”
“不要呀，长姐才给我们买了首饰。”卫安护着卫乐。
卫乐愉快地笑了起来，同妹妹们这种相处，让卫乐感觉到了亲情带来的快乐和幸福。
第二天，是卫乐的生辰，早上她让管家发了十来张请帖出去，也给吴绚发了一张。
卫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田管家带回来的，依旧是个布袋子。
卫乐进了屋子，将布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袋子温润细腻的珍珠，个个如龙眼大小，每一颗珍珠表面有着隐约可见的晕彩珠光，细看皮光无瑕，颗颗价值不菲。
里面还有一张纸，正面写着几个草书字：贺卿生辰，喜乐吉祥。
反面有一行隶书小字：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卫乐见这行小字，一下涨红了脸，她在绿姑探究的眼神下，扭身进了侧间。
卫乐将纸条反复看了几遍，心里带着慌乱，又带着甜蜜。
要是她现在面对着铜镜，一定能发现，自己的那一双凤眼，正闪着耀眼的光亮，她像是被一把火点燃了起来。
“小姐，时辰快到了，出来换衣衫。”紫姑在外催促。
“就来。”卫乐快速地闪进手环，将那一袋珍珠和那一张纸条放进了一个玉石盒子里珍藏了起来。
卫乐闪出手环，走出侧间。
紫姑上前为她换上一身粉红色衣裙，淡扫娥眉薄施粉，梳好长发。
绿姑为她披上一件，由三色锦缝制而成的披风。
卫乐带了紫姑和田婶，去上院等着那些闺中好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