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丁氏试丹
转眼到了十月，天气渐渐变得寒冷了起来。卫乐没再炼丹，她在上院陪着祖母的时间便多了一些。
卫乐的妹妹卫宁住在上院，被卫老夫人亲自调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卫宁的言行举止，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卫府里请有西席授学，卫府无论男女皆是五岁启蒙，女孩子十岁便停学，回到内院学管家。男孩子则继续学业，直到出仕。
卫乐和妹妹卫宁便是学到十岁，便停了学。现在外院念书的只有卫迢和卫安两兄妹，明年卫远能入学。
因卫家小主人少，他们近身伺候的长随和大丫环，也能跟着小主人们学些东西，最后，这些下人都能认能写能算。家奴能学东西，也只有卫相府，别的府邸根本就不可能。
卫宁笑着对卫乐道：“长姐，明天阿宁要去姑母家住几日，不如咱们一块去吧。”
卫乐摇头，“阿宁去姑母家好好同风表妹玩耍，姐去不了，明天是安小姐的生辰，还得去安府为安小姐庆贺生辰。”
卫乐同风表妹谈不到一块去，她想着风表妹以后要成为自己的长嫂，就觉得有趣。
卫宁羡慕地道：“姐姐交了好些姐妹，阿宁就风歌表姐一个朋友。”
卫乐笑道：“阿宁，你以后也会交到好姐妹的。”
“但愿吧。”卫宁也极想去别的府邸，为小姐妹过生辰，那样一定有趣又快乐。
老夫人在榻上靠着软垫斜躺着，身上盖着条绣花锦被，她听闻卫乐又要出门到别的府邸作客，心里不由一紧，嘴上劝阻起来：“乐儿，你想个办法推了吧，有些人的坏心眼藏在肚子里，你看不见，就会着了人家的道。上次，可把你祖母这条老命差点吓没了。”
老夫人每每想起在长公主府里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就要生出后怕之心。
卫宁笑道：“姐姐呀，你比较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像妹妹我，哪会跟着那个白眼狼走呢？绝对不会呀。”
卫乐听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的话，哑然失笑。
季氏看着二女儿欣喜地道：“娘，早知道您能将孩子教得这么懂事，卫乐也应该让您管教才好。”
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过去那些年里，有半年的时间，老婆子我都是在喝着药，哪有精力管教乐儿呀。现在还是因为乐儿会医术，将老婆子这身体调养好了，才有精力管教一下卫宁。”
二夫人捂嘴笑：“娘，以后阿安也要您教养。”
老夫人笑了：“哈哈，好，只要老婆子命够长，以后也教养阿安。”
卫乐立刻道：“能，祖母一定能。”
老夫人止不住的欢笑了起来，大家都跟着笑。老夫人心情好了，也点头答应了卫乐明日去安府：“乐儿明天将大双小双都带去，周氏也跟去，谁叫你也别离开。”
卫乐起身应道：“阿乐谨记祖母的话，再不会跟人随便离开。”她看了一眼一侧站着的周氏，笑着又道，“祖母，周嬷嬷陪着您便好，不要让她这把年纪还在外奔波受累了。”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那好吧。”她看着长媳季氏道，“乐儿院子里没个上年纪的妇人也不行，就让紫姑她娘去琴乐院做主事嬷嬷，你那院子让周氏的儿媳叶氏照管，她也是很能干的人。”
叶氏是卫轩的其中一个长随卫忠的媳妇，也是周嬷嬷的小儿媳。
季氏站起身来恭敬地道：“儿媳听从母亲的安排。”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放松了下来。长媳不会调教下人，娘家带来的下人几乎没人可用，导致了卫乐和卫宁两姐妹，都无可用的管事嬷嬷。好在长媳听话，识大体，能接受卫家和田家的家生子伺候。
二夫人开始说起冬衣的缝制，“阿乐的白狐毛做披风要开始请人动工了，谁知道冯家什么时候下帖子请阿乐呢。”
卫乐笑道：“库里的那些皮毛都做了吧，放着会坏。”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点头：“也行。”
外面有丫头通报：“管家来了。”
二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她才道：“请管家进来。”
田管家走进正堂内，行了一礼，神情有点慌乱，他道：“成夫人来请咱们大小姐，说她母亲又有些不好。”
“成夫人？”老夫人没想起是谁。
田管家解释：“就是过去范家大小姐，她与母亲皆从范家脱离，如今随夫姓成。”
“哦，知道了。”老夫人冲卫乐道，“你去看看吧丫头。”
卫乐站起身，行了礼，跟着田管家走出了上院，大双紧紧跟在卫乐身后。
半道上，田管家才说了实话：“大小姐，其实成夫人的母亲丁氏据说是不行啦，她用了您给的药也没用，她叫人来请您，也是想寻一丝机会。”他叹了口气，“那个老夫人被范家人给活活气死了。老奴刚才怕惊吓着咱们老夫人，才没敢说实话。”
卫乐一听，拔脚就往外跑，“管家，快叫人备马车。”大双也跟在后面跑着。
管家赶紧叫小厮备马，他在后追着问：“大小姐，您要不要带几个人？”
“叫几名府卫跟上。”卫乐应着，她是担心祖母知道自己一个人出了府，会在家里担惊受怕，多带些府卫就好多了。
相府的马车朝着范家的别院奔去，那些府卫在车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大小姐去哪？”
“不知道，怕是救人。”
……
马车到了别院，屋前已有下人在挂白，屋内成夫人哭天喊地，十分悲切，她的孩子们也跟着在哭。
“我的娘呀，被那畜生给活活气死了，遭天谴的畜生……”成夫人悲愤哭诉，闻者无不跟着趟泪。
卫乐跳下马车，冲进屋内，老夫人丁氏已脸如死色，气息全无。
卫乐来不及问话，从怀里拿出那颗丹药，快速地对成夫人道：“夫人，这个药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愿意让你娘一试吗？也许并无效果。”
成夫人见卫乐赶来，她又听卫乐的话，看了看卫乐手上拿着的药丸，震惊得张大了嘴：“可是，我娘，我娘她已……”
“所以，阿乐才说不知道有无效果。”卫乐一双凤眼看着成夫人，等她决定。
“用用用，我娘已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去？”成夫人说完又痛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在脸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