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祸不单行
范霞被父亲骂得闹着要去寻死寻活，被范树叫夫人洪氏关在室内：“不认错，不给她用食。”
范霞被饿了一天就老实认了错：“女儿知错了，以后听父亲母亲的话。”
洪氏在外幸灾乐祸地挖苦着便宜女儿：“哎哟，一只麻雀飞上枝头就不错了，还想变成凤凰飞上梧桐树，也不看看自己那没长二钱肉的身板……”
被放出来的范霞，寻了个机会出府，找到亲娘小季氏哭诉，被小季氏骂得狗血浇头：“你是人身子长的狗脑子吗？你他娘的还没被惠王幸呢，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举，不能让你生娃。你先成了惠王妃，再想这些没用的事，实在不成，以后你不会偷汉子生吗？……”
亲娘的一番言传身教让范霞的心里安定了下来。
范府的大小姐范琼正在走亲。范霞见长姐许的是门五品武官，过门便能掌家，她讥笑道：“长姐，以后妹妹得了势，会照顾一下姐姐和姐夫。”
范琼反讥：“妹妹就肯定自己能得了势？”
姐妹二人正开启每日揭短嘲讽的对话，范府管家一路高呼过来：“不好了，老夫人向京兆尹递了状纸，说大爷和大夫人不孝。”
这话如晴天霹雳炸得范府的众人惊慌失措，洪氏惊问：“怎么回事？”
管家再道：“有官差在外，前来拿大爷和大夫人去府衙问话。”
“快寻大爷回来。”洪氏全身冷汗直冒，她彻底慌了神。
范府的孩子们都被吓得哭嚎了起来，大家从小便知道一件事，不孝为重罪！他们惊恐万分，因为他们知道搞不好范府要被抄家了。
范树被人叫回范府，他冲进府内，二话不说，冲着洪氏便是左右开弓抽了几耳光：“你是如何管的家？平日也不去看一眼那老婆子，现在好了，她将我们二人告进了衙门，官差在外拿人，你就等着被抄家吧。”
洪氏捂着红肿的脸，她顾不上脸痛，也忘了同夫君计较，她慌忙想着办法：“夫君，您去求一下惠王吧。”
“要去你自己去。”范树在屋内团团转。
洪氏又去哀求范霞：“霞儿，你去求一下惠王吧。”
范霞本来也一样惊慌不安，在见到嫡母洪氏哀求自己的样子，她的心又放飞了起来：被人哀求的感觉真好！
管家上前轻声道：“不如去求老夫人，只要答应她的要求，想必看在范家子孙的份上，她恐会撤了状纸。”
范树一听忙叫来长子：“范全，你代为父去问你祖母，她要怎么样才撤了那个状纸。”
“可，可是……”范全自觉理亏，自从祖母去了别院，家里无一人曾去照顾探望。每次他提出来要去看看祖母，都会被他娘一通教训。
“看什么看？她又不是你的亲祖母。”洪氏平日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子女们说话。
“快去呀。”范树强令长子。
“儿呀，快去吧。”洪氏推着长子出门。
范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出了门，跟在衙役的身后，往衙门走去。
范全见了坐在堂前的祖母，腿一软跪了下来：“祖母，孙儿错了。父亲母亲也知道错了，求祖母饶恕，以后我们一定孝您。”
范老夫人一脸的冷漠：“不用了，老身受不起。几个月来范府对老身不闻不问，一个铜板也不给，老身全亏了娘家人送口粮来吊命。”
京兆尹安大人板着脸狠狠训斥着范全：“身为人子人孙，做出不孝之事，实为不耻。”
范全哭泣道：“大人，小的知错。”
范全哭着给范老夫人磕头：“祖母，看在祖父的份上，您请开口，要什么条件才能撤了不孝状纸。”
范老夫人叹了口气：“看在你祖父的份上，只要你爹答应三个条件，老身便撤了状纸。”
“祖母请说。”
“第一，放老身出范家，从此同范家人各不相干。第二，老身的所有嫁妆和下人带走。第三，范府的院子、田地给老身一半。如果你父亲同意，带上族长出的文书来此。”
“孙儿这就回去告之父亲。”范全从地上爬了起来，行了礼。
京兆尹安大人道：“赶紧的，一个时辰后，本官就去范府拿人了。”
“诺”
范全回了范府，说了范老夫人提出的条件，把范树气得直跳脚：“上次怎么不让她死了呢。”
洪氏心痛家产被分走一半，可她也怕因不孝之罪入牢，那样她和她的子女们也全毁了。
“夫君，度过此次难关，以后再图其他。”洪氏哀求道。
无奈之下，范树只得按老夫人所说的，请族长出了一份放范老夫人自请下堂归家的文书，按上手印。他再拿上一册分出范府一半产业的清单，还有老夫人的陪嫁清单及下人们的名册。
范树亲自拿着文书和清单去见嫡母，他跪下先哀求：“请母亲原谅这一次儿子，儿子以后再不对您说重话，恳请母亲随儿子回范府。”
范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道：“老身年老多病，为范府操持了一辈子，只想落叶归根，安静地过晚年。”
安大人道：“既然你们母子二人闹成了这样，就依了老夫人，范将军把文书递给本官看看。”
……
安大人在得了范老夫人的首肯，他才结了案：“你们的家事到此为止，以后老夫人的生老病死同范府无关，老夫人的状纸撤消不提。”
范将军才伸手抹干脑门的汗水，他的长姐范氏一张状纸又递到了府衙：“长兄不孝母亲，为女者对母亲生死相随，自请同娘家范氏族人脱离关系，今后只随夫姓，不姓娘家范氏。”
如果说之前范老夫人同庶子脱离干系，还能说是二人无血脉的关系。
范树的长姐范氏也要同娘家断决，这让经历过很多离奇事件的安大人也惊讶了。
安大人出言劝说：“范氏，这世上的女子无娘家护着，便会如浮萍般任人欺侮，你还是收回状纸。”
“不，妾身宁可被夫家人欺侮，也好过认不孝者为亲兄。”范氏态度坚决。
“那好吧。”安大人便直接准了，范氏自请出范氏家族。
范树好不容易才将府衙的事情处理完毕，垂头丧气，一身疲惫往范府走。
半道上，范府管家冲上来拦着马车惊呼：“大爷，大事不好了。大小姐被人退亲，二少爷也被人退亲，大夫人生气坐着马车去寻人理论。半道上，被人用剑刺了马腿，马受了惊吓上，将大夫人从车内甩了出来，如今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忧。”
范树心中的怒气喷薄而出，他破口大骂：“蠢妇，这个时候还去寻人理论，让她死，赶紧死，本大爷好娶新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