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半救人
相府门前，无论小季氏怎么哭闹，卫乐就一句话：“相府收下梅仁可以，他必须改姓。他入了相府，就不管是为仆还是奴，以后都由咱们相府说了算。”
“先让仁儿进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小季氏本想先将人送进相府，转头她不理会便是，哪知卫乐道：“先去官府签下文书，人再入相府。”
小季氏在外又哭又闹要往相府送人，梅仁又闹又哭不愿意进相府。
最后，小季氏见自己送子入相府的事不能成，她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相府大门吐了几口唾沫：“呸呸，从此不来相府。”
小季氏起身走了几步，管家大声对小厮道：“打几桶水，将大门和地下冲洗干净。”
小厮道：“管家，不如打盆狗血泼洗。”
这话把小季氏气得差点吐血，她恨恨地对儿子道：“仁儿，记下相府的仇，以后一定要报回来。”
“儿子怎么报仇，这是相府也，娘。”梅仁抹着眼泪，闷闷不乐地道。
“明的报不了仇，就用暗的。”小季氏面露凶光，“特别是卫乐，一定要让这个小毛丫头不得好死。”
小季氏在心里生了恶念，想着寻个什么办法收拾卫乐。
在小季氏在听女儿说，卫乐的下人当众抽了自己两耳光的话后，她当场大骂：“那小贱人，就应该将她掳走，卖进青楼。”
范霞哭哭啼啼：“娘，您要给女儿报仇。”
“女儿，娘寻到机会就为你报仇。”小季氏知道，想掳走相府的女儿比登天还难，她在暗处静静等着机会。
卫相府。老夫人见卫乐将人打发走，松了一口气。
二夫人心里越发笃定，以后自己遇到棘手的事，就寻大小姐卫乐来商议。
季氏忧心地问女儿：“阿乐，你姨母一定骂你了吧？”
卫乐笑笑：“娘，只要能将她打发走，骂一骂算什么。”
季氏担忧道：“你姨母从小心狠手辣，小时候，你舅舅教育了她几句，你姨母转头将你舅舅养的狗给杀了。娘怕……”
卫乐愣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听娘说过姨母这些事。”
“唉，家丑不可外传。她毕竟是娘的同父妹妹呀。”季氏叹了口气。
老夫人同二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有些担忧。
卫乐道：“娘，既然姨母是这样品性的人，以后还是不要同她来往了。”
“好，娘知道了，娘以后不再见她。”季氏答应了。
三更时分，卫相府的大门被人拍响：“开开门。”
“是谁在叫门？”小厮大声问。
自打小季氏来相府大哭大闹之后，守门的人得了管家的令：不问清来者，不看清来人，不准开大门。
“我是御林军……”外面的人话还没说完，里面的小厮慌了：“快去叫管家，御林军来了。”
几位小厮分头往里跑，另一个小厮才上前继续问：“什么事呀？”
“开门说。”
小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大门打开了，一位中年男子冲进了相府，后面跟着的一队侍卫跟了进来。
“快快，请大小姐跟本将军走一趟。”中年男子着急说道。
“这位将军，这，这半夜三更的，我们大小姐早睡了。”
“人命关天。”中年男子急得团团转，“本将军的妻子说，请大小姐前去，可能有救。”
管家得了小厮报，匆匆跑来，他一见中年男子忙行礼：“贺将军前来，不知有何急事？我们相爷正在往前院来。”
“本将军的长媳，生子难产，恐怕一尸两命。我妻子说如果请到相府大小姐前去，可能得救。”贺将军十分着急，他的第一个长孙子。并且，长媳还是他上峰的女儿。
管家道：“小的去问问大小姐。”他转身往内院跑。
卫相匆匆赶来，他穿着一身便衣同贺将军站在前院说着话。
贺将军拱手行礼：“相爷，实在不好意思，深夜打扰，末将改日上门道歉。”
“理解将军的心情，本相不怪。只是长女医术并非外传那么神奇，恐会耽误救治，不如将军去请太医。”卫相劝说道。
“夫人让末将来请，不能不请去一试。”贺将军接着又道：“叶夫人现在也在将军府里……”
卫相沉默了，叶将军是一品大司马，也是御林军的首领，是贺将军的上峰。
如果说当朝卫相是陛下的左臂，那么叶将军便是陛下的右臂。
并且叶将军还是……
卫相今夜若不让长女往贺府走一趟，叶家女生子要是死了，两府一定会因此结仇。
卫相只能在心里暗暗期待着，叶家女能活下来，顺利产子。
卫乐听管家前来报，她赶紧起床换了身衣衫，带着大双匆匆往前院跑。
管家又去叫了长子和长媳，让他们陪同大小姐去将军府。
卫乐随着贺将军离开之后，卫相府的众人都没能再入睡，大家在提心吊胆地等着卫乐回府。
将军府
卫乐到了将军府，一入大门，府里灯火通明，有一位妇人在院子外轻轻抽泣。
卫乐提裙往里屋跑去，冯氏一见卫乐进来，忙挥手：“都让开。”屋里的妇人婆子连忙退后。
两人来不及打招呼，卫乐也来不及行礼，她弯下腰观察着产妇的情况。见妇人粗着脖子不停在喘大气。
“现在什么情况？”卫乐问产婆。
“孩子的个太大，少夫人年纪太小，现在少夫人用不上力。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子恐怕……”产婆脸色苍白。
“孩子没事吧？”
“现在还没事，只是动得越来越慢了……”
卫乐还从没接过生，她闭上眼睛，想着药书上所写的……
“准备剪刀，针线。用开水煮。”
“喂她参汤。”
东西很快煮好拿了过来。一碗参汤给少夫人灌了下去。
卫乐对产婆道：“少夫人用力的时候，你便剪一道口子。”
“我我我，剪了之后怎么办？”
“缝衣会吧？”
“会会。”产婆大惊失色，满头大汗。
卫乐在少夫人耳边轻声道：“听我的，你和孩子才能保命。”
“嗯，妾听。”少夫人努力说了三个字。
“吸气，气往下涌，别留在脖子上。”卫乐教少夫人用力。
少夫人狠狠吸了几下，卫乐说：“很好，就是这样。”
卫乐拿出银针，往少夫人的腹部扎了下去，少夫人感觉有股力量在体内往外涌。
“就这样，用力，继续用力。”
产婆大呼：“见到孩子的头了。”
“剪。”
产婆犹豫了一下，拿着剪刀剪了下去，孩子一下就出来了，产婆提起孩子拍了几下，孩子大声地哭了出来。
孩子洪响的哭声，让站在外面的人听得热泪盈眶。
“老爷，少爷，亲家老夫人，少夫人生的是小少爷。”一位婆子跑出去道喜。
几位婆子上前，处理着刚生下来的小少爷。洗澡、穿衣、包成蜡烛状。
卫乐和产婆继续救治着少夫人。卫乐施针防着大出血，产婆小心地用针缝着少夫人的伤口。
少夫人大叫：“哎呀好痛。”
“忍一下就好了。”卫乐安慰着少夫人。
“谢谢妹妹救了我们母子。”少夫人感激地道。
冯氏上前不停道谢：“卫大小姐，多谢你救了妾身的儿媳和长孙子。”
亲家母叶夫人进了屋，她的眼睛早哭肿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女儿会凶多吉少，没想能平安生产。
叶夫人也向卫乐道谢：“卫大小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客气，小女子只是侥幸救了少夫人。”卫乐摆手。
叶夫人伸手摸着女儿的小脸，心疼地道：“孩子受苦了，你为冯家生了长孙，也有了个交待，以后呀，你多给夫君放几位妾室，生育的事，让别人去做。”
“娘呀，女儿愿意为夫君生子。”
“哎呀，傻孩子，你小命都差点没了，吓得为娘去了半条命。”
卫乐听了两母女的对话，心里很是同情。看这少夫人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下这么胖的一个孩子，差点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