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计
林氏的大丫鬟秋雨，前来琴乐院请卫乐：“二夫人请大小姐去一趟上院，说是有事要议。”
“好的，秋雨姐姐，给二婶说一声，阿乐收拾一下就赶过去。”卫乐起身进里屋换衣衫，绿姑和紫姑跟了进去。
外面这三人知道，卫乐换衣衫的时候，要进里屋的侧间，她们小声说话，里面根本听不见。
黄姑走到门口，往屋内望了一眼，冲外点点头。
季霞阴阳怪气地低声道：“寻一个十三岁的小姐能商议个啥事。没那个本事，就别接管家的钥匙。”
红姑瘪嘴：“不明白大夫人为何好好的当家夫人不做，把掌家权交给了他人。”
季霞叹了口气：“掌家权还不是什么大不的事，现在是要表姐生出同惠王在一起的心思来。”
红姑眼睛一转想出个损招：“不如找人去寻惠王，让他想办法见见我们小姐，到时我们给他们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季霞拍手：“这是个好办法呀。”
“哈哈哈……”三人得意地笑。
黄姑用很轻的声音道：“红姑，我哥说要见你一面，今晚在外院的那间客屋。”
“好，我一会借口去洁宝院做针线。”
季霞捂嘴轻笑：“你俩老是用本小姐来做借口，出了什么事，可别将我给扯进去。”
“哎哟，看表小姐说的，就只是见面说说话，没干别的，什么也没做。”红姑十五六岁了什么都懂。
卫乐在屋内冷笑，我还正寻不到借口收拾你，今晚就把你们这几个背主的奴才，一并全拔了。
卫乐带着紫姑去了上院，绿姑守在琴乐院。
红姑和黄姑寻了借口去了洁宝院，她们要去同表小姐继续商议，怎么样去联系上惠王，再怎么样将大小姐同惠王凑在一起。
林氏坐在上院陪着老夫人喝茶说话：“娘，依媳妇愚见，听听阿乐的建议，再决定怎么样处置小知。”
老夫人额首：“行，阿乐行事越来越稳重，可以教一下她如何管家。”
林氏笑了笑，她的心明镜一样清楚，相府最有决断的人，除了相爷，就是大小姐卫乐。
林氏亲眼所见，卫乐在溪边临危不乱地救人，红姑在那里胡扯飞烟盗窃，卫乐露出的眼神有多么让人不寒而厉。那样的眼神，林氏只从长公主的眼中见过。
这次小知犯了家规，又一直没处置。
一是林氏才接管卫府的掌家权，不好拿长嫂季家的下人开刀。
二来季氏也结结巴巴地来求了情：“如果能，能轻饶小知，弟妹，就，就放了她……”季氏自己也明白，提出这样的要求，对掌家的人来说，实在很为难。
卫相府的下人们，是由田家、卫家、季家、林家几家的家仆们组成。男仆们由总管田南风管理，内府的女仆们由周嬷嬷在管理。
周嬷嬷见大夫人说了情，二夫人没下令处置小知，她也不能越过两位夫人去处置小知。
果然，因为没有及时处置小知，引得府里的下人们各种不满。
“奴只是摔了个碗，就被罚扣十个铜板。推人入水的人，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奴只是迟到了一息而已，就被罚二十个铜板。推人入水的人，依旧是五银一月的大丫鬟。”
……
府里的下人心里都有一本帐，对推人入水的小知，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才是合理的。
“应该被杖十板子，赶出府。”
“府里永不录用。”
“发卖或者全家被赶出府。”
……
小知的事没被处置，林氏管起家来有些吃力，她寻到了老夫人说了这事，然后提议：“不如请大小姐来一块议事。”
“行。”老夫人允了。
卫乐赶到上院，她上前见礼：“阿乐给祖母请安。”
“二婶，侄女阿乐有礼了。”
“乐儿，过来坐下。”老夫人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
白氏上前放了一个软垫，卫乐走过去依着老夫人坐了下来。
卫乐转头见堂妹卫安站在一角，手上拿着块点心吃，偏着头看着卫乐。
卫安见卫乐看向自己，忙低下了头，卫安有些怕卫乐。
卫乐心里充满了内疚，自己以前对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一点不关心，说话时都带着不屑和训斥。
“你怎么这样贪吃呢？”卫乐曾这样说堂妹卫安。
“这都学不会，你实在太蠢。”卫乐曾这样骂堂弟卫迢。
“最没出息，动不动就哭。”卫乐曾这样骂自己的弟弟卫远。
对自己的妹妹卫宁，卫乐几乎是天天同她吵架争东西，根本不知道何为谦让。
卫乐想到这里站起身来，走到卫安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卫安的头，温柔地说：“阿安，过两天姐姐带你出去买风筝好不好？”
卫安一双大眼立刻亮了起来，圆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好呀，我想要蝴蝶风筝。”
“行，姐带你去买。”
“长姐，你能不能给二哥和三哥也买风筝？”
卫安嘴里的二哥是卫迢，三哥是卫远。
“买，都买。”卫乐抱着卫安亲了亲她的圆脸，卫安咯咯地笑了起，像一只小鸡般发出快乐的鸣叫。
老夫人和二夫人见堂姐妹亲昵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卫乐转身重新坐下，喝了点茶水，二夫人才将叫卫乐来上房要议的事说了一下。
“阿乐，小知是你娘陪嫁所生的女儿，都说打狗看主人。罚重了吧，怕伤着你娘的颜面，罚轻了吧，府里别的下人不好管教。”二夫人林氏将心里话告诉了卫乐，“婶子自己想不出好办法来，想听听阿乐的看法。”
“侄女的确有办法。婶子让下人们全出去，只留下周嬷嬷和白嬷嬷在屋内。”卫乐轻声道。
林氏挥手：“你们全到院外守着。”她又道，“奶娘将安儿带到外面去玩。”
“诺。”
卫乐一开口就吓得屋里的几人，差点惊跳了起来：“季家的下人们胆子太大，是应该处置了。说来你们不信，我屋里的红姑，同父亲身边的黄明勾搭一处，他们不只在算计父亲，还在算计着我。”
“啊，居然有这样的事。”老夫人惊呆了。两位嬷嬷也震惊地面面相觑。三位年过半百的主仆，对这样的丑事闻所未闻。
林氏也惊得合不上嘴：“这，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今晚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卫乐继续道，“红姑同黄明今夜约在外院的客房相见。”
“我的老天爷，黄明他有妻室，她红姑这样做，如果事发，不只是丢大夫人的脸，还让大小姐蒙羞。”周嬷嬷喃喃道，“要快刀斩乱麻，将他们全部赶出府。”
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先将人拿住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