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是病，还是命
梅斋里，一床的艳红，而那一个小小的人儿，完完全全地埋进了梅花中。
今晚这张梅花床可不同于昨晚，昨晚是天成帝临时起意，王贤英来不及准备，只好将小桃扫得落梅花瓣去掉杂质和灰尘草草铺就。
今天这张梅花床则是王贤英派人采摘了盛放的红梅，绝没有一片是残败的落花。
那边天成帝才起驾，这边早有太监过来通知了。
于是一个被清洗干净的，白花花的含苞欲放的身体就被抬到了梅花床上。
小桃听见殿外传来的杂沓地脚步声，赶紧捧起一大捧艳红的花瓣，把自己的小脑袋也埋进花瓣里。
当天成帝呼喊着“小桃儿，朕来了！”进入殿内的时候，他只看到一张红艳艳的梅花床，却没看见昨夜那个活泼可爱的小桃儿。
他愣了愣神，突然就明白了。天成帝褪掉自己的衣衫，光着身子爬上了梅花床。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厚厚的梅花花瓣底下，藏着他的小桃儿
他伸手去抓她，她却比水里的鱼儿还要狡猾，一下从他的掌中逃脱，还甩了他满脸花瓣。
天成帝愉悦地大笑，又扑向花瓣里的小桃儿。
……
连续两次破戒，天成帝早忘记了所有的禁忌，心底深处隐隐的不安与往日的阴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欢愉消除到无影无踪。
梅花床的颜色换了又换，深红之后是紫红、粉红、浅黄，梅林中所有梅花的颜色都在天成帝的龙床上呈现过，他却还没有餍足
王贤英为了让天成帝夜夜有新鲜感，把主意打到了皇宫的花房。花房里的花品种可就丰富多了，颜色更是姹紫嫣红，王贤英心想，皇上你可着劲玩儿，老奴一天给你换一种花色。
除了这三个人，宫里的其他妃嫔们都以一种既紧张又期待的态度关注着这件事。她们迫切地想知道：这小宫女得皇上如此盛宠，会没事吗，她会是有大福大贵之身，能够承受皇帝恩泽雨露的女子吗？
事实证明，小桃儿不是！
天成帝与小桃儿在梅斋的花床上翻滚了七天后，他发现她没有前几天那样活泼欢快了。天成帝不以为意，小女孩第一次经历这事情，自己过度了些，她也许是累着了，于是放她休息了三天。
可是三天后，王贤英来报告说：“皇上，小桃小主身子越发不好了。”
“什么？”天成帝脸色铁青，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吼道：“不可能，带朕去看看她。”
三天里小桃一直住在梅斋，三天前，她真的只是有些累了，可是歇了三天，她更累了，累得连床也起不了了，一起床就觉得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天成帝匆匆进屋来，拉住她的小手，柔声问道：“朕的蜜桃儿，你怎么了？”
小桃儿回答：“皇上，小桃儿没有力气陪你玩游戏了，等再过几天，小桃儿就好了！”她甜甜地笑着，可往日白皙的小脸却染上了一层黄气，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失去了灵性，变得干瘪而生硬。
天成帝快步走到外屋，大吼道：“太医呢，太医都死哪儿去了。叫孙长青过来，小桃儿要……”
天成帝说到这儿猛然住了嘴，他不敢把“死了”两个字说出口，怕一说出口就成了真，就再也收不回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开始忙碌，夜夜会诊，梅斋里充满了药味，小桃儿被一碗接一碗地喂进了很多药。
药没少喝，但病该加重还是加重，小桃现在连举手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原本鲜艳欲滴的青春的花朵。没几天就萎谢成了一朵即将凋零的枯瘦小花。
天成帝沮丧到了极点，是的，谶语再一次显现出了它的力量，它要带走他的蜜桃儿！
他突然感觉到久违的头风症状袭来，头重脚轻地跌坐在龙椅上。
“朕不舒服，快宣林清芷入宫。”天成帝对着王贤英挥挥手。
林清芷见到匆匆而来的王贤英并不惊讶，天成帝服了自己给他的特效药后，龙精虎猛地滚床单好多天了。其实这药吧，好虽好，但是也有副作用，人的身体精力毕竟有限，提前透支了，接下来几天势必就会感到疲倦。
林清芷进了未央宫，看见天成帝精神萎靡，脸色阴沉。
她心里一乐，这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表现呀。她行了礼，上前拿住天成帝的一只手腕，摸了摸脉，“皇上的身体没什么异常，我听王公公说皇上头风病又犯了，近来皇上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头风病吧，一定要心情放松，情绪一旦紧张，压力过大就会造成症状加重。服药是一方面，皇上你还要好好自我调节……”
林清芷絮絮叨叨地说着，天成帝突然抓住她的手，说道：“被你这丫头说中了。朕最近确实为了一件事烦心。”
天成帝于是把小桃生病的事说了一遍，他只是说了太医一个个都太无能，越治越重，小桃眼看就快没命了，但天成帝可没说空空大师那个谶语。
说到最后，他眼睛一亮：“你能不能救小桃儿？”
他突然想到，这是谶语在作怪，是命而不是病，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林清芷巴不得天成帝说这句话呢。她成全天成帝和小桃的事情，为的就是破解这谶语，她心中早已认定了这是人为而非天命，老天爷哪有那么闲呀，管天管地还管皇帝老儿睡哪个女人，以她后世的眼光来看，什么“命硬”、“克夫克妻”、“克子克女”、“克父克母”，以及其他种种克，都是封建迷信。 “好！朕与你一同去梅斋！”天成帝站起身来。
梅斋外，是沁人心脾的梅花香气，可是梅斋的屋内，却是浓浓的中药香气。
林清芷看到一张硕大的床上那一个小小的人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一个宫女正半扶起小桃的身子，给她喂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