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空置的大院落
林清芷坐定，司马辰便开口了，“相爷，林姑娘是不可多得的医术奇才，可以完全治愈梅毒，疗程短，见效快，实乃利国利民之大事。昨日本王已入宫禀明父皇，父皇十分欣慰，嘱本王大力支持林姑娘的制药事业。等第一批梅毒药物投放使用见效后，父皇要大加赏赐，而今之计是要赶紧制出第一批药物来！”
林斐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震惊地说道，“什么？治愈梅毒？怎么可能？她……”他抬手指着林清芷，连手指都有些抖。
“相爷不用怀疑，本王亲眼见证，这确实是震惊天下的一件大事！”司马辰嘴角的笑意更深，昨天他进宫禀报父皇，父皇也是震惊不已，把他大大夸赞了一番，不仅夸他慧眼识英才，还夸他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总之昨天父皇乐得合不拢嘴。
林斐然按下心里的震惊，依他在官场的经验，司马辰来见他，必是因为这件事有需要他出力的地方，于是问道：“可是需要有林某效力的地方？”
“林姑娘如今居住的院落太小，不利于制药，本王看相府中一处闲置院落，不妨给林姑娘用作制药一途，相爷意下如何？”
林斐然到今天也没搞清楚林清芷到底住哪个院子，一来他从不管后院的事，二来林清芷这个女儿在他心中有跟没有差不多，他才不关心她住哪个院子，有地方住就行，到时候五王爷真要娶她，一顶花轿送过去就好。但是他听司马辰这样一说，不禁老脸一红，家丑不可外扬，林家怎样对待林清芷是一回事，可若是被外人知道他们林家苛待长女，还被传扬出去，这就对他的名声有碍了。尤其这知道的人还是皇子，万一传到宫中，传遍朝廷，他这老脸真是没地搁！
“哈哈哈！王爷说得哪里话，为了制药一途是大事，林某立即派人打扫庭院，这两日便可搬进去。”林斐然故作爽朗地笑道。
“相爷，此事不用相爷操心，本王陪同林姑娘看一下宅子，看哪里需要改建和修缮，本王回府后立即派工匠上门，林姑娘意下如何？”司马辰征求林清芷的意见。
林斐然心里气极，这是他的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司马辰做主了，但是考虑到司马辰一开始便表明了皇上对此事的态度，他若表现出任何不满，那就是对皇上不满，何况司马辰是自己支持的皇子，也是汀兰未来的丈夫，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不能与他撕破脸。他郁闷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谈话结束后，司马辰陪林清芷去看宅子。这边早有丫环把正厅里三个人的谈话传给林汀兰和何氏。
两人先去了林清芷的小院。林清芷吩咐青麦带了笔墨纸砚跟着去那套宅院。 三人进了院子，林清芷先带着司马辰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并提醒他每间屋的采光，通风和朝向，然后
让青麦磨墨，铺开一张宣纸开始绘图，一边绘一边给司马辰讲解。前世她小学便开始练书法和国画，所以用毛笔写字和画画对她来说都很得心应手。
很快，一张洁白的宣纸上便出现了一幅草图，哪一间房做什么用途，应该怎么改，要添置哪些东西，她都一一清楚地作了标记。林清芷昨晚上特意来了这间大院子，把每个房间都仔细看了一遍，规划早就在心里，只是她没想到司马辰动作这么快，所以没来得及画出来。不过现在刚刚实地考察完，边画边讲，更有利于司马辰理解。
司马辰看着面前这个一边挥笔潇洒构图，一边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眼放光彩的女孩，又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这姑娘的气势和气质，真是找遍京城，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他不禁将林汀兰与林清芷作了个比较，心中失笑，没有可比性。
在林清芷没出现之前，林汀兰在京城贵女中确实颇有才名，论容貌，林汀兰数一数二，论琴棋书画，每年宫中或者京中各种贵女之间相互比试，林汀兰都能拔得头筹，他这样一个女子，原本做他的王妃，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林清芷出现后，他发现，林汀兰的一切都显得很浅薄，这个姑娘用不着跟她比容貌，也用不着跟她比才华，莫名其妙地就把林汀兰全部比下去了……
他想得有些出神，林清芷已经“吧啦吧啦”讲完了，她看司马辰半天没说话，以为他在思考关于改造房子的问题。
半晌，司马辰才回过神来，鼓掌道：“林姑娘的构思相当巧妙且实用，本王回去便安排工匠按图纸施工。”
“好！”林清芷应了一声，又铺开一张宣纸，开始写药材名以及用量，写完了递给司马辰，“这是制药需要用到的药材，王爷一并配齐了送过来。”
司马辰把两张纸叠好揣进怀中，笑道：“林姑娘真是个爽利的人！”
林清芷心想，不快点做事，就要饿死了，现下她要养好几个人呢！一想到要养人，她又立即说道：“王爷，咱们说好了，第一批药你得预付定金。”
司马辰“哈哈”地笑起来，“怕我赖账吗？”
“啊，不是不是，我刚来京城，花销大，以前一穷二白没积蓄，都快揭不开锅了！”林清芷说的是实话，但司马辰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姑娘没钱，要花钱得自己赚，单是这一点，就打败了京城所有的贵女。
他郑重地点点头，“本王明日就将定金送来！”
“谢谢四王爷！”林清芷此刻对金主爸爸四王爷好感爆棚，他可真是自己的大贵人，要没了他，这一大摊子事都做不成。 司马辰与林清芷分开后，便朝林汀兰的芝兰院走去。
刚进院门，发现跪了一地的丫环婆子，院子里人人肃静，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的碎裂声，吓了司马辰一跳。
有丫环看见他进来，迟疑着要不要去通报，但小姐此刻正在气头上，自己冒冒然过去会不会受牵连？
没等她思考完这个问题，司马辰已经越过了院子，直接进了屋子。
瓷器摔碎的声音再次从林汀兰屋里传来，司马辰放轻脚步走过去，便从敞开的门里看清了屋中的情形。
林汀兰正在砸东西，多宝阁上的瓷器被她一只只拿起，狠狠摔向对面跪在地上的丫环。她们不敢躲闪，每当看见林汀兰拿起一件瓷器要砸过来时，便吓得抱住了头。屋里已经摔得满地碎瓷。
林汀兰大约是摔得累了，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喊道：“香草，倒茶！”
香草应了声是，从厚厚棉布包着的茶壶里给林汀兰沏了杯茶。冬天怕茶冷，放在炉子上温着，又怕烫，所以泡好了茶便用厚厚的棉布包起来，以防茶冷。
哪知林汀兰才喝了一口，立即喷了出来，骂道，“你个贱婢，你想烫死我？”口里说着，一杯茶便狠狠地朝着香草的脸泼去。立时，香草那张白皙细嫩的脸就被烫得一片通红。
香草被烫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连忙赔罪，“奴婢错了，奴婢该死！”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司马辰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实在没料到，自己今天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幕。屋里跪着的其他几个丫环，一看林汀兰大发脾气，个个都抖成一团。司马辰看到一个丫环身边落了支带血的发簪，再看那丫环一只手臂裸露着，上面被扎了好几个洞，正往外滴着血。
他心中一寒，转过身，轻轻退出屋子，又迅速地走出了芝兰院。
外面阳光正好，他却觉得内心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