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移噬治脸
梅妃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朱公公与她头顶紧紧相贴,躺在另一张床上,两人形成一条直线。
这是最佳的移噬姿势。
正对着两人头部的位置摆放了一张木桌,桌上供奉着蛊神的灵位,灵位前摆放着混合了梅妃和朱公公血液的一个小瓷碟,以及香炉和各种贡品。
移噬时不得有任何人打扰,所以陆野、百里容墨、丁叔都守在门外。
白笙用针在梅妃的天庭、下颌、左右脸颊各扎了一针,四粒血珠瞬时冒了出来。
然后在朱公公的脸上同样扎了四针。
接着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将瓶中养了一个月的移噬蛊虫倒在了梅妃的脸上。
这些蛊虫只有蚂蚁大小,不一会儿便爬满了梅妃的整张脸,在毁容的脸皮上欢快地蠕动。
它们噬啮梅妃脸上的肉疙瘩,钻进她的皮肤里面,要将她脸上的所有反噬因子通过血肉吸食过去。
白笙释放出身体内的蝎子蛊王,让蛊王在一旁震慑移噬蛊虫。
她很少使用蝎子蛊王,所以蝎子蛊王此次受宠若惊,乌黑尖利的蝎尾高高扬起,精神抖擞地在梅妃和朱公公的身上肩上爬来爬去,仿佛在战场指挥万军的将军。
白笙端坐在蛊神灵位前,口中一遍一遍默念移噬咒语,直到所有的移噬蛊虫通过紧贴的头顶,爬到朱公公的脸上,继续噬啮,将反噬迁移到朱公公脸上。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而且要全神贯注,非常消耗体能与精神。
六个小时之后,移噬蛊虫终于全部移动到了朱公公的脸上。
白笙收起蛊王,毒蝎子还用自己的尾巴蹭了蹭白笙的脸,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此时,梅妃的脸变得无比光滑,但却是血红一片,就像刚被剥皮一样,看着十分可怖。
其实在红肉上已经生成了比蝉翼还薄的一层皮肤,三天之后,这层皮肤才会变得稳定。
在这三天之内,脸部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可能撕裂那层新生的薄皮,所以,梅妃娘娘只能保持沉睡。
白笙给她用了不少迷药。
朱公公的脸,则变得和梅妃之前的脸一样,算是彻底毁了。
白笙长舒了一口气,疲累得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
她用一个薄纱罩将梅妃的脸罩了起来,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乖宝”,陆野看见她,立即上前把她搂在了怀里,“是不是很累?你脸色苍白。”
“无碍,我休息一下好了”,白笙靠在了陆野的胸前,“相公,让丁叔和三舅看好房门,三天之内,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放心,有三舅在,谁也进不去”,陆野温声安慰道。
白笙看了看坐在门口像门神一样的三舅,瞬间放心了。
三天后,梅妃脸上新长出来的皮肤就会稳定下来,朱公公脸上的反噬也将定型。
为了保护好梅妃,三舅干脆搬了张躺椅,横在了门口。
吃饭时丁叔把饭食送过来,内急时由暴雨和三傻狗帮他看门,总之,三舅成了史上最敬业的门神。
一晃三日,梅妃苏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白笙和百里容墨站在身边。
“娘娘,别笑,别用手摸脸,皮肤未痊愈之前最好不要有太大的表情”,白笙温声叮嘱。
梅妃点了点头,她的脸还是很红,但是新长出来的皮肤已经具有了正常皮肤的厚度。
“朱厚怎么样了?”梅妃转头想要去看朱公公。
“娘娘,奴才好着呢”,朱公公在丁叔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三天没吃饭了,他饿得浑身无力,丁叔端了一大碗肉粥放到了他的手里。
朱公公对主子忠心耿耿,舍己救主,丁叔对他肃然起敬,敬佩万分。
“朱厚,谢谢你”,梅妃诚声感谢。
朱公公咽下一口粥,打趣道:“主子,奴才高兴着呢,奴才终于可以很踏实地跟着主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白笙噗嗤一笑,“厚叔,别逗娘娘笑啊。”
“哦哦,对对对,不能笑”,朱公公开始狼吞虎咽地开始喝粥。
“娘娘饿了吧?来,我喂你吃粥”,白笙也端起肉糜粥,准备喂梅妃。
站在她身旁的三舅两手发痒,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道:“小笙,我来喂吧”。
白笙早就有这个意思,于是毫不犹豫地把碗放在了三舅的手里。
“娘娘,您慢慢吃,脸部动作不要太大。厚叔,丁叔,走咱们出去吃大餐!”白笙嘿嘿笑道。
“嗯,好”,梅妃轻轻点头,眼底带了一丝不明显的羞涩。
朱公公和丁叔非常识趣,立即端着碗溜了出去。
白笙出去时,朝三舅挤了挤眼睛,然后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三舅红着耳根,瞪了她一眼。
朱公公的脸太吓人,白笙早为他准备了一张轻巧的面具。
从此以后,他就变成了那个整日戴着面具的人,并且甘之如饴。
房间里,梅妃半靠在床头,百里容墨一点点地喂她吃肉糜粥。
梅妃看着他,轻声道:“容墨,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百里容墨眼神温柔,“不丑,你,从来都没有丑过”。
梅妃想笑,但是忍住了,只在眼底带了些笑意,“煜儿第一次看见我毁容的脸都吓哭了,狗皇帝看见后当场呕吐了,宫里的那些女人背地里都叫我丑八怪……”
“煜儿还小,看见他爱的娘亲毁了脸,当然害怕。至于其他人,他们的态度根本不重要。”百里容墨柔声道,“梅青,你记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我永远都在你背后站着。”
这些年,他虽窝藏在京都最阴暗肮脏的角落,却时常在坊间听到诸多关于梅妃的消息。
梅妃被毁容,梅妃被狗皇帝冷淡,煜儿被封御王,被调边州,关于他们母子的一切消息,他都四处搜罗一些碎片,然后默默在心里续接起来。
梅妃满眼缱绻地看着他,想起他们在极乐崖度过的那一夜,脸颊不自觉地发热。
唉,不能想了,那是埋藏在他们心底最深的秘密。
当时两人约定,谁都不能提,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