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
“我是镇国公府沈茵茵。”仙音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能治你的病。”
姬蘅愣了一下，大概是想沈茵茵是谁。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你能治我的病？”
他这病来得突然，却并不是急症，只是人一点点枯萎下去，最初父王母妃还以为他是被下了毒，后来无数大夫，不管是民间神医还是太医院御医都说是一种弱症，大约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可是他刚出生时身体十分健康，甚至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好上一些。
仙音点点头，姬蘅这病根本算不得病，只不过是娇贵的身体无法适应贫瘠的环境罢了。
无垢灵体，号称无垢，自然容不得半点污秽。
姬蘅若是生在大千世界，有一部修炼功法洗精伐髓，平日里多吃灵果奇珍，吸纳灵气，自然什么毛病没有，保准三年筑基，五年元婴，一口气飞升不费劲。
现在这个小世界并不适合修炼，若是等姬蘅自己修炼有成，能利用灵力祛除体内杂质，怕是他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应该是以洗髓丹洗精伐髓，辅以修炼功法，几年下来，保证吃嘛嘛香。
洗髓丹这东西算不得名贵，以前的时候仙音甚至都看不上眼，可是现在嘛，她乾坤袋里还真没有这东西。
不过丹药没有可以炼制，姬蘅现在也可以通过她输灵力续命。
所以仙音思虑一番后，笃定地点了点头：“能治。”
姬蘅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希望的光芒，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你怎么证明？”
仙音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伸手覆在他的头顶，一股精纯的灵力再次传了过去。
姬蘅本来想要躲，却怎么也躲不开那素白如玉的手。
熟悉的清流从头顶流遍全身，他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精神一振，身体比之前更加有力。
仙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效果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好，看来以后自己还要每日从神魂中挤出一股灵力来投喂姬蘅。
“你想要什么？”姬蘅信了，眼前自称沈茵茵的少女，确实能治自己的病。
仙音收回手，淡淡地看向姬蘅：“娶我。”
姬蘅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要嫁给我？”
他虽然身份尊贵，但多年来困于病榻，早绝了娶妻生子的念头，而京中世家权贵也早早把他排除在外。
他能理解，心中却总有一种不甘。
现在乍一听到仙音说嫁娶之事，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眼前的少女自称沈茵茵，但其展现的种种神奇之处，都说明着这位声名狼藉的镇国公之女并非表面这么简单。
对方甚至有可能是，神仙。
对比于姬蘅的惊诧，仙音倒是淡定地点了点头：“没错。”
她这具身体已经十七岁，正是该婚嫁的年纪，嫁入高门是别想了，皇帝不会允许的。
嫁给皇子也不太可能，适龄的皇子基本都婚嫁了，还有一个太子姬衍，死讯还没有传到京城，但尸体已经在她乾坤袋里装着了。
而且从皇子娶妻的情况来看，基本都是清贵的文臣之女，她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女，不论是是妻是妾，都不用想。
最有可能的就是明年的大选，入宫为妃。
五年前大选沈茵茵年纪还小，明年的大选前若是她还不能定一门合适的亲事，怕是只有入宫一途了。
倒不是她不想嫁给老头子，只是入宫以后，行动可就没有现在这般方便了。
思来想去，身为宗室的汝阳王府就是最好的选择。
汝阳王和汝阳王妃只有这一子，早早就请封了世子，可是姬蘅并不能继承汝阳王衣钵，甚至汝阳王百年之后，怕是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
皇帝忌惮谁都不会忌惮汝阳王府的。
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姬蘅一直病着。
“我会为你治病，但是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对外也要表现出病弱的样子。”仙音缓缓说出自己的条件。
姬蘅一下子就明白了仙音的意思，但他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仙音认真道：“镇国公府已经是烈火烹油，无需锦上添花。”
姬蘅更加不明白了：“你并非常人……”
怎么还惧怕世俗皇权？
仙音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天上。
沈茵茵早就该死了，她现在就算已经暴露在天道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雷劈事小，万一被驱逐，她可真没地哭去。
姬蘅先是不解，随即意识到屋内好像比之前更暗了。
刚刚仙音来时皎白的月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层层阴云和隆隆雷声。
“这是？”他露出愕然的表情。
仙音摇摇头：“无事，你等我一会，我还有事要问你。”
说罢，就轻巧地跳过窗台，消失在月色里。
不过一会儿，姬蘅还沉浸在刚刚犹如志怪小说般的经历时，仙音再次跳窗而入。
姬蘅注意到，仙音虽然还是刚刚那副打扮，但头发好像比刚刚卷曲了些，衣服边角甚至出现了一些磨损。
“你这是？”他下意识问出了声，却陡然意识到有可能涉及到对方的秘密。
仙音也不避讳，径自道：“你本是该死之人，我救了你，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
想了想，她道：“你以后行事最好低调，不要惹事生非，不然连累的是我。”
该死之人被救活，以后所生因果业债，也会被天道记在她身上。
姬蘅点点头，他本不是张扬的性子，如今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家中他母妃笃信鬼神，定认为自己是玄嵩道长从阎王手中偷回来一条小命，估计也会嘱咐自己低调行事，免得声张太过，被阎王索命。
见姬蘅乖觉，仙音松了口气，一个姬衍已经够让她头疼，若是再加一个姬蘅，她这辈子都别想飞升了。
想到姬衍，她倒是想起来刚刚要问姬蘅的另一件事。
“我之前听到了你说白龙？”这才是仙音决定救姬蘅的关键。
不然她使点手段嫁进汝阳王府也不是难事，守寡就守寡，她也不在怕的。
听到仙音提起白龙，姬蘅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指着仙音肩头的位置，道：“之前我明明看到你肩上盘着一条白龙。”
他努力回忆着白龙是何时消失的，良久，恍然道：“那白龙好像是你把手放在我头顶以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