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你拉我走干什么？我是想要帮忙, 没想逃课。我真的没有偷懒。”
风岐觉得宁之亦只听风黎贝的话，顿时对自己的形象升起了一种危机感，
“我知道, 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跟她争执。”宁之亦不是一个多嘴的人，黎贝带赵冉送沈奕初回去就是为了支开其他人, 单独询问赵冉。这个时候就别让风岐去添乱了。
“可我还想问黎贝一点事呢。”
“什么事？”
“就是之前问你们, 可你们没有回答的啊，黎贝的那条鞭子。”
宁之亦笑道：“就这事啊, 我可以回答你。简单来说, 就是风黎贝的那条鞭子有自带星兽属性。还是从擅长感知攻击的星兽身上继承的属性。
之前你说，感知是无形, 武器是有形, 它们的攻击是不对等。无法造成互相伤害，可如果有一个媒介呢？”
“媒介？”风岐的表情有些不聪明的样子, “我不是很懂。”
方晰：“单兵的感知无法像指挥那样外放攻击, 所以要想对付感知攻击，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建立自身的感知屏障, 以感知等级压制对方, 从而达到感知反束缚，将对方困住, 然后进行反杀。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借助某种媒介, 将感知依附在上面, 达到感知硬碰硬的效果。而风黎贝的操作就属于后者。这跟你之前怀疑苏韵释放了感知实体一样，只不过结果却是风黎贝释放了自己的感知而已。”
“所以你们说, 黎贝的鞭子不同，就是以为她的这条鞭子可以作为释放感知的媒介？”风岐反应很快，似乎是风黎贝说了她和方晰之间的差距之后, 她的自尊受到了打击，本能的就针对方晰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笨蛋，里子，外子都不是笨蛋。
宁之亦：“确切的说，她的鞭子是有抵御感知攻击的效果。不过这丫头胆子够大，直接覆盖感知在上面，这就相当于两个指挥的感知攻击相撞，所以才会产生一种视觉错觉，让你们以为风黎贝挥了鞭子之后，造成了
隔空爆炸。”
邵威他们也是恍然，“怪不得呢，感知攻击无实体，所以我们看不到，但能听到。而且那一刻，我似乎感觉脑袋晃悠了一下，有些迷糊。”
“那是感知相撞后的余波。”王皛说道：“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等级都不高，所以造成的伤害没有后遗症。”
“原来是这样。”
到了岔路口，王皛又说道：“我和展衡去方晰的工作室。你们赶紧去上课，从这就分开吧。”
邵威：“好。那有什么事群里说。”
云千屿：“把我加进群里。”
风岐：“我马上就走，绝对不逃课。”
其他人：“……我们和他们一起走。”
王皛嘴角一勾，果然听话的孩子最可爱。
进了寝室，关上门之后，沈奕初就说道：“我先回房间，你们谈。”
“没有那个必要，没什么不能在你面前说的。”黎贝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明明腿还没好，你跟去干嘛？还想打架不成？”
沈奕初把拐杖放到了一旁，“我后悔没有戴机械腿架，不然我还真能打一架。”
“别作。安静的做一个听话的少女不好吗？”
黎贝又朝赵冉看了过去，“你就别让我请你坐了，随便你怎么样都行，自行发挥，开始你的表演。”
赵冉脸颊顿时有些发烫，“你……苏韵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你哥哥叫什么？”黎贝本来就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性格，刚刚这一路上她已经憋的很难受了。
果然知道了。
“他叫赵雷。”赵冉走过来的时候，脸色更差了。她的肩膀都止不住的在颤抖。
黎贝看着她的反应，淡淡的说道：“我不会打你的。”
“不，如果你要是打我能不生气，不赶我走，我都愿意。”
“可我不愿意。”黎贝的表情显得很生疏，“你既然隐瞒了你哥哥的事，那就应该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可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将提升感知的事情说出来？你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赵
冉突然忍不住了，整个人都似崩溃了一般，蹲在地上闷声哭了出来。
可怜吗？
黎贝知道赵冉的秉性，如果她真是一个有心机的人，那在军考中就不会为了救其他人让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但她对自己说了谎，也是事实。
所以黎贝现在很难可怜她，而是静静的等她哭完之后，听她会说什么。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赵冉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而在这段时间里，黎贝已经给王皛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查赵雷。
沈奕初则是递给赵冉一盒纸巾，“擦擦脸，缓口气再说。”
赵冉慢慢抽泣着说道：“向你们隐瞒我哥哥的事是我的不对。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哥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甚至很糟糕。我真的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他最后会把自己逼疯的。”
黎贝问道：“逼疯？”
“是，我最近发现我哥哥很不对劲。我哥哥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他几乎都不会生气发火，对任何人都很有耐心。可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情绪越来越暴躁。
而且他的机甲师跟我说，就在前几天，我哥的机甲数据出现了明显异常。机甲的运行处于失控状态，时间长达八分钟之久。他怀疑，如果不是机甲本身的问题，那就说明我哥的感知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黎贝想了一下，“你没有让他去做感知检查？”
“我让他去了，可是他不愿意去。我怎么说也说不动他，而且他还出手打了我，这是我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动手打我。哪怕是在家里教我练习机甲对战的时候，他都没有对我动过手。可这一次他真的很生气。”
“生气？”黎贝微微摇了摇头，“我还不仅仅是生气，而是他现在也许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了。”
赵冉双眼露出了一抹期待，求救的看向风黎贝问道：“黎贝，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黎贝不答反问：“你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方式提升感知的？”
赵冉算了一下，“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半年之前。我哥
哥的感知一直是a级，从参加军考之后到军校两年，感知等级都没有一点提高。直到半年前他用这个方法，他的感知就提升到了2a级。从那之后他就一直用这种方法训练自己。”
黎贝：“所以他认为他的感知之所以会提升，就是这种方法的功劳。”
赵冉急切的回答：“没错。在他看来确实是这样，而且他一直说他的感知最近还会提升。”
这时黎贝接到一则通讯，她看到是王皛打来的，就直接连接了视频通讯，还将光屏打了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王皛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赵冉，想了一下说道：“赵雷，2a级重型机甲单兵。感知等级提升属于偏慢的，不过他的战斗力却不差。这一点我让展衡跟你说。”
展衡立刻出现在了光屏中，“来到军校之后，我跟赵雷进行过七八次对战，有个人战，也有团战。他的实力一般，擅长使用刀，而且基本功扎实，用刀的力道也是相当的大，习惯用大开大合式的招式。
不过他的队伍合作很有默契。在2a级的队伍中，绝对算是出类拔萃的。可感知是他的硬伤，如果是在感知绝对压制的情况下，他们在我的手里占不到便宜，想打败我就很难了。”
“你最近一次跟他对战是什么时候？”黎贝问道。
“最近一次应该是你来学校的当天。那天我和他们打的一打三，我打他们三个。”
“那时候他的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而且那天我输了。”
“你没有用机甲？”
“没有。但那时候他的状态真的很不错，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在不断的提升。每一次对战之后，他都会有进步。其实以他那样的状态来说，感知提升的时间不应该这么慢。”
这种情况黎贝没有办法确定，毕竟没有确切的检查数据，感知提升慢的原因有很多种。
“那他在对战之中，有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况？”
“失控？”对于这个问题，展衡一脸的茫然，“什么失控？”
“例如：感知波动大，情绪太过暴躁和急切，又或者说是机甲的操作脱离了自身的掌控？”
展衡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其实在对战之后，胜负会影响每一个人的情绪。要是生气的话会有，但是暴躁，我确实没看出来。打完之后，学长他们就离开了。也不会做过多的交流。
对于机甲的失控情况，也没有。我用机甲的时候，多是跟他们打团战。而这种对战，需要靠他们三人彼此的配合，一旦有一台机甲失控，那战斗阵型也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所以我能确定，没有失控的情况发生。”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没有跟赵雷对战呢？”
“赵雷学长这几天似乎没有时间吧，他没有约我，我也就没有跟他打的机会。”
“那这段时间他跟别人对战过吗？”
“应该有吧。”
“查一下他是跟谁打的。问问他们，赵雷最近有没有异常的反应？”
展衡点了点头，“我马上去问。”
王皛再次出现在光屏中问道：“你是担心赵雷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我更担心他的心理会出现问题。经过这种自残加自虐的训练，没有一个人的心理会是健康的。而如果一个人的心理状态都不好，那他的感知不可能没有波动。这个结果会很严重的。”
“我会再调查一下赵雷的过去和经历，以及周围接触的人。”
“越详细越好。”
挂断通讯黎贝轻声说道：“你既然想让我帮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哥哥的事情说出来？为什么要用那几个学姐当靶子？”
“因为她们从今天起会被关禁闭。她们一旦承认欺负殴打我的事，就会被关禁闭。为期一个月。”
“你只是想让她们关禁闭吗？不是开除？”
“我没有想过要开除她们，甚至于她们承认殴打我的这件事，我也会写和解书，不会让校方开除她们。””
黎贝眉头紧蹙：“原因。”
“我只是想救我哥哥，我不想把任何人撵出学校。可是要救他的话，
就必须先阻止他用这种方法训练。而他们用这个方法训练的时候都会发出极其痛苦的呼喊声，所以要训练就要去一个隐蔽的地方，起码不能惊动学校里的其他人。
而这个地方就在知吾星馆旧址的废墟下面，那曾经是一间机甲工作室。当初在楼体坍塌的时候，那间工作室虽然也被压倒了一半，不过中间还有很大的活动空间。再加上机甲工作室原本的设计都是有很好的隔音效果，那里就成为最佳的训练地点。
我们基本都是在晚上训练，深夜的时候校园里几乎都没有人了。而且知吾星馆旧址那里又是废墟，更不会有人大晚上去那里。但是为了更加安全保险，进出那间工作室的门上还是设有一道电子锁，而密码就在苏韵学姐的手里。可如果苏韵学姐被关了禁闭，那他们就没有办法进出那里，这样的话，那训练就不得不终止。”
沈奕初：“可即便是这样，那训练也不一定会被终止。根据你哥哥对你动手的情况，他似乎已经对这种训练方式上瘾了。那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对自己进行自残，只要他不叫，找个洗手间训练都不会有人发现他。”
“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又能怎么办呢？”赵冉无助的说道。
“如果今天我们没有发现你身上的伤，你是不是并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
听着黎贝的声音，赵冉点了点头，“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们家的人感知天赋都不高，我有两个哥哥，我大哥甚至一点感知都没有。所以我二哥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但是他的感知一直没有提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压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对我哥哥来说是好还是坏。
直到我也体验到了这种训练方式的痛苦。说实话，我坚持不下去了。每一天我都痛的要命，每一晚我甚至都是在噩梦中惊醒。这样的训练方式让我感觉生不如死，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可你一旦加入了，就无法离开。对吗？”
赵冉又点了点头，“他
们害怕秘密被泄露，根本不会让我退出。而我哥哥……也不会。”
“可你还是对我说了实话。”
赵冉突然笑了，含着眼泪的笑容，让人无法不动容。
“是，我说了。黎贝，你可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救星。是你在军考的时候，信任我，鼓励我……让我知道我自己竟然还有用，还能帮到其他人。所以在你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一刻，我在想，也许，也许……不，不是也许，是只有，只有你能帮我了。也只有你……你也许愿意帮我了。而我发誓，就这一次，我就只会骗你这一次。”
赵冉颤抖的对她举起一根手指，而她的牙齿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了。
黎贝一直认为自己的信任只可以给予每人一次。
军考的时候是她们之间的彼此信任。
那这一次的欺骗，是不是可以将这“一次的信任”抵消呢？
黎贝不太会衡量感情的重量，不过她现在可以用数量来衡量。
“这一次你哥哥的事情，我会帮你。不过在此之后，我不会再信任你。赵冉，信任是需要争取的，而不是用来算计的。所以你不需要对我发誓，我从来不相信誓言。而且，你也不是完全相信我，对吗？你敢拿自己的命去拼，但却不敢让你的至亲冒险。其实，你做的选择没有错。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没有达到牢不可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