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世界

    倒了杯水，陈阳带着小姑走出客厅，道：“而且啊，这种事情完全是意外，毕竟谁也不知道只是去一趟银行就会遇上倒霉的抢劫。”

    “就像是命运一样，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明天跟意外谁先到来呢？”

    “只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而已，我平安回来就好了呀。”

    王一诺怔怔看着陈阳平淡说出的这一番言语，她总是认为自己侄子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照顾。但直至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小时候那个不敢一个人睡觉、听到雷声就会被吓哭的小侄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关于监视你的那个人，小姑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世界并不像你看上去那样简单，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生活在这样普通平凡的世界之下。”

    “所以，在告诉你这些事情之前，小姑要问你几个问题。”

    王一诺整理好了情绪，她看着脸色平静的陈阳，思绪悄然涌动……这孩子，可一点都不像他爸爸呀。

    “好。”陈阳抿嘴笑道。

    “你觉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像写作生涯三四年了，今年也24岁了喔，有什么遗憾吗？”

    “我？”陈阳没想到小姑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上一次被别人问这样的问题，还是被闽北诈骗杀猪盘的时候。

    陈阳想了想，确认自己表达的没有问题，斟酌道：“小姑，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在普通的家庭长大，有着普通人的烦恼。”

    “遗憾大大小小肯定有很多，而最大的遗憾，或者说是过不去的坎，还是之前的校园时光吧。”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阳伏藏在脑海深处的那一抹思绪再度被调动起来了，好像是有具象的画面在眼前缓缓浮现：“夏天傍晚的高中，手臂总是粘着我的卷子，小拇指的侧面蹭满墨水，白色的校服经常有水笔划过的痕迹。”

    “每天都有一个粉色的天空，总是有数不清的火烧云跟晚霞，雨天的走廊排满了伞，前后左右的同学们叽叽喳喳。课间的十分钟永远是最香的，我喜欢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枕着书当枕头怎么也睡不清醒，还有床边吹起的帘子伴着写字沙沙声和夏末扑面而至的晚风。”

    “就是很普通的情感啊，有的人想出去，有的人想回来。然而这一切在时间的流逝中根本无法挽回，大学毕业后，随着年纪一年一年的增长，我时常想着，我该那什么来纪念呢，我这黄金却又一文不值的青春。”

    “然后，就在这种思绪中继续走，继续走，重复着如圆周率一样的思考至死方休。”

    陈阳苦笑，道：“大概就是这些，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平常跟别人说这些要么被说有病，要么显得太过文青，但我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也仅仅这么想。”

    王一诺温柔地笑了，摸了摸陈阳脑袋，轻声道：“跟小姑说这些的话，没关系。”

    陈阳道：“至于我爸妈，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很小吧，而且小姑照顾得很好，我并没有缺乏什么关爱。”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更多的也没有了。”

    王一诺眯眼笑了，弯弯的眼睛想两颗好看的月牙，道：“难怪是写小说的，表达能力这么好。”

    “嗯……”王一诺略微沉吟，道：“虽然很像那些无良自媒体的广告，但接下来小姑说的话，很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

    陈阳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要说，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类似x战警这样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

    王一诺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看到了？！”

    记得小姑上次这么震惊的时候，还是在上次重仓中欧医疗的时候……陈阳笑了笑，道：“是的，我早上不是被绑架了吗？劫匪原来是要杀死我的，但是在最后关头是一个带着猫女面具的女人救了我。”

    “我当时看得十分清楚，她整个人可以漂浮在空中，像是变魔术一样，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接着整辆小车就撞在了空气墙壁上，我没有表达错，就是空气墙壁。我们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车里的人都死了，但我却被另外一股力量保护得很好。”

    “我感觉那个猫女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的人，你交代过这件事要保密……所以在后面苏醒的时候警官问我，我并没有说实话，只是说自己那时候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王一诺小嘴微张，她想不到在经历这种事情之后，陈阳竟然能够用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来跟她交谈。

    陈阳嘴角噙着的笑意多了些，记得小姑上次这么震惊的时候，还是在上次：“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很早之前就看过了这样类似的新闻，什么老太太为了保护孙子可以举起一辆汽车之类的。”

    “人与人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天导了五次。”

    “什么……？”王一诺一脸疑惑，将额头凌乱的发丝悄悄拨正，她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陈阳的说话节奏了。

    轻呼出一口气，王一诺组织着语言，道：“既然你对这些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小姑跟你说说别的方面吧。”

    “你之所以能接触到这些，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爸妈。”

    陈阳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