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跟我走，有饭吃
白明珠和白芸他们把一干妇孺老弱从山坳里带了出来。
刚看到这些人, 阿浪他们这些学生就都露出了不忍心的颜色，不少人主动上前帮忙搀扶。
这些灾民不下三百之数，一多半是女子, 还有一百来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只有少数年轻男子和老人。
这些人不但大多瘦得不成形，且没有几个身上穿着完整的衣服, 就连几块布都少见, 大部分都赤-裸着身体，少数几人用野草编织的草团子把自己草草裹起来。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 好多女孩子脸上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些人连路都走不动。
就是小孩子, 也有很多人身上带伤，很多小孩看起来都木愣愣的, 像是吓傻了，一个个跟小鹌鹑一样。
女孩们告诉白明珠她们，如果她们再迟一天过来，这些走不动路的人就会被当做肉食做给头领他们吃, 以往走不动路和受伤太重和得罪头领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唐博对那几个老人很感兴趣, 能活到现在, 还能让强盗留下来的老人一般都不会普通, 就让人找过来问话。
几名老人看到唐博都诚惶诚恐, 刚看到人影就跪在了地上。
说他们是老人其实有点言过其实, 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人也不过五十出头, 另外几人都是四十多的年纪。
只是生活困苦辛劳, 加上灾后的精神肉-体双重摧残, 这些原本还算壮实的人都迅速出现了老态。
经过询问, 果然这几个老人都有手艺在身, 一人是石器匠，尤其擅长做石制武器，他一家子都在洪水中失散，只抓住了一个小孙子，那小孙子现在就在人群中。
另外几人分别是药师、会辨识野菜的老农、会设陷阱的猎人、一名木匠和一对会划船也会做木船的父子俩。
渔生和那对父子俩认识，虽然不在同一个村，但就在隔壁，相距不远，经常能在河边见面。
唐博安慰了他们一番，亲自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馒头、一碗热水，把那几个老人感动得感激涕零。
这些人一辈子就没有被贵族这么礼遇过。
那些女子和小孩们，唐博交给了古鼎与军校生们照顾。
大约是古鼎看起来只是个小孩，而军校生们又都比较面嫩，且都穿着统一制服，又有不少女孩子，那些可怜女子并不排斥他们的靠近，在军校生们的安抚下，大多都接收到“她们已经安全”的信号。
但白明珠他们给这些女子发馒头时，这些女子却抢得打起来，没有谁让谁，抢到馒头就往嘴里塞，就生怕慢一步被别人抢走。
也有女子木木呆呆，别人牵一下她动一下，别说抢馒头，就是把馒头送到她嘴边，她也不会咬一口。
唐博看到那边的混乱，没有管，这就算是给那些军校生们的锻炼。
后面他们还要接收更多的灾民，现在这点算什么？
幸好白明珠和阿浪他们都有不少工作经验，红芋领和红山领等地的领民刚刚跑到白鹿领找活的时候，也是乱哄哄的，都是一点点教才慢慢教好。
唐博在各个工坊、工厂、矿场都使用了军事化管理，工人们每天早上需要列队做早操、要学会最简单的队列和齐步走，下班都要列队出厂，有什么事都要先打报告。
这样的管理方式一开始让大家很不习惯，但慢慢习惯后就感觉到其中好处，也没有谁感到不自由。
唐博这样做不止是为了方便管理，更是为了日后打仗做准备。
别看排队这事好像很简单，但这时候的人绝大多数都分不清左右，遇到事情就会乱跑，别人怎么喊都不听，平时没事喜欢聚在一起唠嗑，传播谣言无事生非，有点不开心要么吵架要么打架，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那是最普通的事。
唐博在工厂施行军事化管理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学会听从命令，只有让他们不断练习，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要上面一声令下，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而不是慌乱和胡思乱想。
等到战时，这些人拉出来稍微训练一番，绝对要比一般领地强行拉出来的农民新兵的战斗力强大得多。
唐博这样教导古鼎他们，古鼎等人也用同样的方法教导灾民。
统计他们的人数、年龄、姓名、籍贯、特长等，再把他们按照一定规律进行分队，再在中间选出小队长、大队长之类的领头人，然后教导他们怎么排队、怎么领取食物。
等这些灾民慢慢习惯了排队和听从一层层的命令吩咐，接下来就可以教他们遇到危险时要怎么应对。
医疗班的学生把受伤生病的人分到了一个特别队中，又把这些人的伤病按照轻重分开。
唐博跟他们说过传染性疫病的危害，这些孩子们在检查病人时特别注意发烧、拉稀、身上长痘、五官流血等症状的病人。
幸好目前只发现一些拉稀的病人，其他发烧的病人都是因为伤口感染或者受凉发热，一些长痘长脓包的人也不具有传染性。
白鹿领看病不可能全靠唐博一人，唐博不但培养医疗人才，还早早就搞了一个医药工厂（目前只是一个小工坊），专门生产常见药物。
像是青霉素、红霉素、阿莫西林之类的消炎药物的提炼和制作过程，唐博都记得。
目前，因为青霉素提炼较为简单，已经有所成果。但另外两类，因为一些技术原因，暂时还在研发中。
除了消炎药，唐博还重点生产了止血药、止泻药、胃药、感冒药和退烧药。
这五种药物用的都是草药配方，这些草药都不难找，只是白鹿领内草药稀少，红山领和红芋领可以提供一部分，但也只是少量，大多还是需要从外地购买。
但草药需要到野外挖掘、采集，想要大量购买很难，唐博只能靠商队一点点收集。这些年总算也做出了成品，但数量并不多。
这次出来接收灾民，他把白鹿领五年来生产的药物带出了三分之二。
对于病情较轻的人，唐博就把药物分发给医疗班的学生，让他们给伤病者治疗和用药。只一些病情极为严重的患者才会送到他面前。
唐博出手前，都会先和患者定下一个契约，让他出手救人可以，但对方必须为他工作至少三十年，且需要偿还他的治疗费用。
一般灾民听说要偿还治疗费用，都十分犹豫，有些人宁可不治病。
唐博懒得自己解说，就让阿吉接手了专门解说的工作。
阿吉告诉灾民们，他们白鹿领的治疗费用都是明明白白的，而且目前的所有治疗费用都是无息贷款，也就是每月还一部分，还不用交利息，一般来说只要找份活干，还个几年或十几年也就还完了。
除了唐博亲手治疗的人需要偿还治疗费用，其他接收医疗班治疗的人也一样，包括他们自己白鹿领人，看病拿药都需要付钱。
只是白鹿领人价格会更低一些，还有医疗保障。而外地人则需要全价。
“这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陷阱的事，如果有，那必然是陷阱。想想看，奴隶商给你们吃一块黑面包就要买下你们的终生，让你们和你们的后人全都变成奴隶，而奴隶众所周知不管干再多活都没有工钱，他们只能像牲口一样吃住在主家，吃什么都要看主家心情，很多奴隶一生都没有吃过饱饭，更比说吃顿好的。”
古鼎很不爽地站到马车顶上，举着喇叭对众灾民巴拉巴拉。
“你们去找药师治病，他们要收你多少费用？你说跟他借钱，借钱还不用给利息，还钱还要还上几年十几年甚至更久，你看有几个药师愿意？也只有我们领主，愿意先把药物和食物拿出来，还愿意给你们找一条活路，让你们将来生活不愁，不管是你们自己还是你们的后代，都不用去当奴隶，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自由民！”
“我们没有求着你们，不愿意的人可以现在离开。我们不会捧着食物和药物说，这些是白送给你们的，转头却把你们卖给奴隶商。我们不搞虚假说谎那一套，我们不给人画大饼，也不会欺瞒欺骗你们。”
古鼎加重语气：“我们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你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世上从没有白吃的饭！”
随之，古鼎又无比骄傲地说：“但我们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这世上就没有比白鹿领更好的地方，没有比白鹿领主更好的领主，如果你们能有成为白鹿领人的机会，那绝对是你们一生中最大的幸运！跟着我们领主，有饭吃、有活做、有未来！”
田敏和白木等人一起跟着喊：“跟着我们领主，有饭吃！”
“只有跟着我们领主，大家才有活路！”
“想吃饱吗？想有安稳的生活吗？想有份长久的活计吗？想有自己的房子和田地吗？跟我们领主走！”
“我们领地没有奴隶，只有拿钱做事的工人！”
“我们领地没有吃白饭的懒货，只有勤劳善良勇敢的白鹿领人！”
“我们白鹿领的法律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谁犯法都要受到惩罚！”
“我们领主最公平！我们领主最爱护领民！”
这些口号就像洗脑神药，一遍遍呼喊，一遍遍念叨，慢慢地就变得深入人心。
更何况唐博还拿出了最实际的食物和药物，只要跟着他走，就真的有饭吃。
再加上唐博能随时随地收拿粮车以及救活将死之人的神奇，灾民们逐渐就把唐博神化了。
人在灾难中最需要的就是信仰，往往遇到极为困难困苦的事，如果能有一个精神支柱，那是比食物和药物还要能振奋人心的存在。
如果这个精神支柱还为他们解决了苦难，那不用说了，信仰这个精神支柱的人会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升华，从而死心塌地地深深信任信赖这个信仰，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动摇。
粮车队再次出发，第一批跟在车队后面的灾民已经都成了白鹿灵和唐博的信徒，而随着一天天过去，亲眼看到种种奇迹的他们，很自然地就从信徒变成了虔诚信徒，再从虔诚信徒变成了狂信徒。
随着深入灾区，粮车队后面跟着的灾民越来越多。
唐博尽量收留一批灾民，就让军校生们带着上一批灾民去吸收和同化新一批灾民，教导他们怎么列队跟随、怎么躲避危险，最主要的是如何听令。之后再教导他们怎么如何使用武器，如果帮助他人，还有一些捕猎知识和生活常识等等。
唐博没有让这些灾民闲着，他会让人吩咐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安排工匠带领他们用路边的石头、木材做武器和生活用具，让女人们把他带来的布料做成衣服，让大孩子带小孩子等等。
他还让军校生不断给这些人洗脑，告诉他们四塔郡郡主为什么不肯救他们、附近领地的领主为什么不肯收留他们。
没错，唐博在煽动这些灾民的仇恨心。
逐渐的，灾民们都记住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公，贵族们只管自己的生死和利益，其他平民的生死在他们眼中就是狗-屎。唯有领主唐博才会记挂他们，唯有领主唐博才会给他们真正的公平，唯有领主唐博才会给他们活做、给他们饭吃！
唐博其实并没有有意识地去宣传自己，但军校生们都是他的狂信徒，就算唐博不吩咐，他们都恨不得把唐博的好、领地的好都告诉那些灾民，让那些灾民老老实实地跟随他们领主，到领地干活做事，成为白鹿领人。
而也就因为军校生们和侍卫们的这份发自内心的骄傲，还有他们与众不同的见识与谈吐，让灾民们都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唐博再做出实际的好事，灾民们就更深信不疑。
眼看车队后面的灾民数量已经超过一千，唐博跟古鼎等人商谈了一件事。
古鼎和阿浪等几个年龄较大的军校生带上魔力枪和治伤药物，扮成灾民深入灾地，他们将散布救星到来的“传言”。
渔生看女儿已经完全恢复，他一狠心，把女儿托付给阿鼠等人照顾，主动报名也加入了宣传组。
有渔生报名，其他当地青年也都忍不住了，他们希望能在领主唐博面前露露脸，希望自己能对这位仁慈的领主有用。
唐博同意了他们的申请，但也让他们千万小心，让他们不要与贵族和奴隶商人硬碰，遇到危险就赶紧离开。如果不幸被抓，就说他们是白鹿领人，领主唐博愿意用重金赎他们。
渔生等人感动不已，领主太好了，竟然愿意用赎金赎他们，这在以往可是贵族才能享有的好处。
唐博没有给他们魔力武器，但给他们准备了弓箭和铁刀。
渔生等人都是第一次摸到铁刀，一个个兴奋不已，拍胸脯保证就算丢了命也不会把铁刀丢掉。
唐博让古鼎和阿浪给他们分派队长，把这些人都放了出去。
这些人也成了白鹿灵第一批对外宣传队。
这时还没有多少人重视这支貌似只能放放传言的队伍，就连渔生等人自己也不觉得他们会立下多大功劳，但事实是这支宣传队很快就在四塔郡掀起了滔天巨浪！
洪灾涉及的范围很广，四塔郡郡主一开始是想整整那个不听话的爆王河领领主，也想多弄点奴隶贩卖，就没管那边的灾民。
等到后来，洪水冲向爆王河领下游，把下面一个香山领也给冲垮，四塔郡郡主仍旧笑坐钓鱼台。
这两个领地的土地都算肥沃，洪灾过后，他就可以收回来当做自己的田地。而这两个领地的自由民也全都可以变成他的农奴。
这样他的四塔郡领地不会变小、领民也不会变少，但属于他私人的奴隶和田地却在增加，而上交给绿麻城的税收却可以大大减少。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这次洪灾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竟然把香山领的山地给冲垮，山地塌方形成泥石流，泥石流一路下奔，把香山领下游一个小领地木材领给毁了。
三个领地的领民连同附近一些村庄的村民全都受灾，这些人没有食物、没有住房，在当地找不到果腹的东西只能往外面跑。
可附近一些领地要么收到郡主的命令让他们不要支援灾区，要么就是自己不愿意去帮助和接收灾民，这些领地不约而同都把城门紧紧关闭起来。
可一些没有城墙保护的小村庄就倒了大霉，那些灾民可不跟你讲理，快要饿疯了的人就跟蝗虫一样，他们不管不顾地冲进田地、冲入人住的房子，到处寻找食物，看到好东西就抢，不给就打。
很多没有受灾的村民被这些灾民一抢，也跟受灾了一样。
再加上一些地痞无赖混子和强盗趁乱发财，造成更多人祸。
一个又一个强盗组织立了起来，他们不敢去抢中大型领地，就专门袭击那些领地外的村落。
奴隶商也变成了强盗之一，他们在大量掳掠灾民，一开始他们还用黑面包去换，到后面就是明抢。
四塔郡郡主收到消息时，也只是让长子带人去消灭那些强盗，让各地领主关紧城门。
可以说这时候，这位郡主和他的长子，包括那些领地的领主们，谁都没有把那些灾民和强盗们放在眼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条流言在灾民中传开。
“你们听说了没有？有个白鹿领领主来我们这里了，他在募集灾民，去他的领地做活，说只要募上就给饭吃，一家子都给，还能吃饱！”
“我听说他不是来召集干活的人，而是来这里走商，他的商队差点被灾民给抢了。他看我们这些灾民可怜，就把商队带着的食物发给了大家。有人恳求他，求他收留灾民，他就收留了。”
“大消息！好多灾民跪求那个白鹿领领主，求他收下灾民。那个白鹿领领主同意了，说只要跟他走，就有饭吃！”
“……那个白鹿领领主叫唐博，他似乎对四塔郡郡主放任子民饿死的事非常生气，他好像要带领灾民干掉四塔郡郡主……”
“喂，这话可不能胡说！会有战争的。”
“嘿，好吧，是我希望他们打起来了，我们郡主太坏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你敢说你不想那个白鹿领领主率领人打过来，让他做我们的领主？那位领主听说对自己的领民特别仁慈特别好特别护短，就算是普通平民被人抓了，他都愿意用赎金去赎回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听说白鹿领人过得可好了，周围几个领地的人都恨不得往那边跑。”
传言开始在下层人群中疯狂蔓延。
四塔郡的灾民们很快都知道了有个叫做唐博的白鹿领领主带着大量粮食进入了四塔郡，并在到处拯救灾民，只要找到他，只要跟随他，就有活路！
四塔郡主也在和人谈论白鹿领领主唐博，但他谈的内容和灾民之间流传的内容完全是两码事。
“我的探子已经探明白白鹿领的一切变化都和蓝稷公国有关。蓝稷公国想要对我们绿麻公国下手也不是一天两天，如今他们借用白鹿领之手，暗中伸进我们绿麻公国，想要掠取我们绿麻公国的财富，简直就是贼心昭昭。”
绿杰，当代绿麻大公的堂兄，四塔郡的总税务官，也是绿麻大公安插在四塔郡的眼睛。
每个塔郡都有一个姓绿的总税务官，这是暗默的认识。
绿麻大公借这些总税务官的眼睛来探查各郡郡主是否老实，而各郡郡主也会借由这些特别官员传达一些消息给绿麻大公。
绿杰听完，摸了摸不多的胡须：“白鹿领的纸张，我也有所听闻。听说三塔郡郡主正要以此为理由，把白鹿领的税收再往上提一提。”
“就该提，提两倍也不多，他们那纸张多赚钱？白鹿领那个小领主如果聪明点，就赶紧把纸张的制作方法奉献给大公。”四塔郡郡主故意道。
绿杰心道如果是你拥有这么手艺，我看你会不会献给大公。
但表面上绿杰则笑着说道：“是啊，吃独食可不是什么好事。三塔郡郡主为此对白鹿领领主很有意见呢。”
四塔郡郡主心想三塔郡郡主有意见关我屁事，我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可这个总税务官却不往点子上说。
四塔郡郡主只好自己再次点明：“白鹿领和蓝稷公国之间也就隔着一片山脉，以前我们以为他们过不来，可他们现在还是过来了，显然是找到了通行密道。如果蓝稷公国派遣大量士兵从那条密道过来，从白鹿领入手侵略我公国……”
“目前这些都是猜测，我们并没有抓到对方的人。”绿杰打断道。他知道四塔郡郡主的目的，而绿麻大公这段时间和蓝稷大公之间因为儿女婚事确实有些龃龉。
如果把蓝稷公国和白鹿领勾连的消息传上去，抓到蓝稷公国和某领地进行私下商业交易的事，对于绿麻大公来说，将是一个很好地斥责及攻击蓝稷公国的借口，可这一切都建立在白鹿领确实和蓝稷公国有勾连上。
如果这些都是四塔郡郡主单方面因为觊觎纸张的制作方法而冒出的贪欲陷害，那就要闹笑话了。
绿杰很清楚绿麻大公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他甚至可以为了脸面开战，但如果属下让他丢脸，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对付这个属下。
“我们得有些更实际的东西，最好有人证和物证。”绿杰道。
四塔郡郡主终于等到这句话，立刻道：“当然。本爵愿意为大公效马前卒。大公可以暂时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给本爵下令，本爵愿意先为他探一探白鹿领。”
绿杰明白了，四塔郡郡主到底还是为纸张的利益动心了，甚至生出攻打白鹿领的心思。
就算以后纸张制造方法要上交给绿麻大公，但先一步攻入白鹿领的四塔郡郡主必然会分到头一杯羹，而且白鹿领除了纸张，似乎也隐藏了一些其他好东西。
总之，攻打白鹿领绝对不亏。
“我会把您的请命明确转达给大公。”
当晚，这条消息就被用秘密渠道传向绿麻城。同时，斗玉也得到了同样的情报。
斗玉功成身退，迅速带上能带上的所有财物离开了安河领城。
他虽然很想留下来亲手杀死四塔郡郡主父子，但斗玉能活到现在，不止是因为他聪明，还因为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而且斗玉也想试探一下唐博，如果是其他领主，遇到这样好用的细作，一定会用到底，比如让他继续留在四塔郡、留在那对父子身边，继续探听后续，比如什么时候发兵、派遣多少人、谁带领这支军队等等。
他按照要求现在回去，并没有达到百分百的效果，那么唐博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