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提前生产(番外六)
光明恢复之后,大伙第一时间不是继续闹事,而是检查起自己的口袋,几百块钱不是小问题,要是丢了,怕是能被家里人打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倒也没人出来说事,反倒不时传来两声小媳妇的惊呼声和男人的哀嚎声,昭示着刚才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借着这个机会,许大茂来到人群之前,咳嗽两声,大声说道:“街坊们,货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
眼见人群又要热闹起来,他连忙说道:“但不让你们白等,刚才你们怎么排队的,依旧怎么排,我会按顺序登记下来,明天电视机一到,以这个为准卖货。”
这是李胜利给他出的办法,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预售,虽然老套,但效果好用,许大茂这番话说出来后,现场的混乱明显少多了。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电视机而来,刚才闹事,是担心电视机不够分,如今有了解决方案,自然是没有闹事的必要。
很多人都自觉的回到队伍里,虽有个别人有意见,但在这庞大的基数下,也显得微不足道,自己闹又没那个胆量,只能灰溜溜的钻进队伍。
“慢慢来,不着急,我们登记好了才会下班。”
许大茂坐在柜台前,一个一个登记着姓名、住址,没有半点不耐烦,每个人走之前,他还叮嘱道:“明天我们还是这个时间开门,如果明天不来,这个就作废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户,许大茂伸展了一下酸痛的后背,整整一个小时,他都没有起身,担心朱送礼这小子粗心大意,也没让他上手,所有的记录都是亲力亲为。
成果也很喜人,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加起来有二百多人,这就是二百多台电视机啊,想想都有些激动。
“师傅,这么多台电视机得赚多少钱啊?”
身旁传来徒弟的羡慕声,虽然内心很激动,但许大茂傲娇的性子依旧让他面不改色,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拍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在香江买的芝宝打火机,风骚的给自己点上。
“啪~”
将打火机丢在桌上,许大茂狠狠的抽上一口,喷出一团烟雾,云淡风轻的说道:“不多,加一起给你的提成也就四五千块钱。”
“嘶~”
四五千块钱啊,朱松林的内心也不淡定了,这比他之前几个月赚的还多,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收入,要是明天还能保持这个量,那就……
那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象了,哆哆嗦嗦的从许大茂扔在桌上的那包香烟里抽出一根,又拿起对方的打火机点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完随手塞进自己的口袋。
“瞧你这点出息!”许大茂还没发现,笑骂道:“不就是四五千块钱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是是是,我没出息,我之前不就是做的小本买卖吗,哪有师傅你见多识广!”朱松林眯着眼睛恭维道,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让他摸透了师傅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只要顺毛捋准没错。
许大茂听着很是受用,几口将一根烟抽完,完事将整包香烟丢给徒弟,从后门走了。
“回去早点睡,明天可能比今天更忙!”
……
认真起来的许大茂有多自律,李胜利深有感受。
初夏的清晨,刚过四五点,天就亮了,李胜利在家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
在被窝里喊了一句,听到外面许大茂的回应,李胜利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件外套打开房门:“这才几点,有什么事不能上班再说?”
“上班就来不及了,门市那边答应了别人二百多台电视机,这边厂里还得先定人员,再安排岗位,还要任命职务,这一套弄下来,怕是都到下午了,再等换标,装货,送到门市,黄花菜都凉了。”
“行吧,等我穿下衣服。”
李胜利哭笑不得,想不到有一天也会被混子许大茂催着工作,回屋和媳妇交代一声,把裤子穿好,就和许大茂往厂子里去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带走早起的疲倦,通往厂里的大路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出现。
“这么多年就没看见你抽过烟,要不来一根。”
许大茂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掏出一根自顾自的叼上,见李胜利目光看来,将香烟递了过去。
“不抽。”
见李胜利摆手,许大茂也不强求,将香烟又塞进口袋:“得,好东西不知道享受。”
又摸了摸口袋,这一摸傻眼了。
“我火机呢?”摸遍全身口袋,许大茂这才确定火机不在身上,抬头看向李胜利:“胜利,你看见我火机了吗?就香江带回来的那个,叫什么宝,……对芝宝,有没有丢你办公室?”
“我又不抽烟,丢我那还能不告诉你?想想上次抽烟在什么地方吧。”李胜利的话里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实在是许大茂太过风骚,自从买了这个打火机后,有事没事的就拿在手里把玩,人家都是文玩核桃,他没事擦个打火机,着实有些烦人。
“上次在哪抽烟?”
对于李胜利的提示,许大茂倒是认真思考了,这一想就想到了昨天晚上,那是他记得的最后一次抽烟,打火机在谁那儿已经不言而喻。
“这臭小子拿我火机也不和我说一下,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他。”
看着咬牙切齿的许大茂,李胜利只是笑笑,不能理解他们这种老烟民对于打火机的执着,不就一个打火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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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头,我这也属于正兴集团的一份子了吧!”
追上娄晓娥,吴钱舔着一副笑脸说道,像他们这类小混混,就算在外面混,也是社会的最底层,如今有希望加入人人羡慕的正兴集团,脸面算什么。
这不,后面的小弟们也都纷纷喊道:“大姐头!”
“滚,谁是你们大姐头,被人听去,还以为是哪里的小太妹呢。”
娄晓娥嘴上骂着,心里却有些得意,这挥斥方遒的感觉,不得不说,太爽了,虽然只有眼前这十来个人。
收拾心情,转身离去,傲娇的说道:“以后看你们的表现,要是表现好,加入正兴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
身后传来众人的欢呼声。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又是一年春节,家里的一切都充斥着过年的气氛,祖孙两人在外面贴着对联,老爷子虽然退休了,但身子依旧硬朗,就连下人们想帮忙,都被他赶走。
“爸,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歇着吧,这老胳膊老腿的,就别折腾了。”娄晓娥看着在椅子上颤颤巍巍的父亲,忍不住劝道。
“什么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说谁老呢?”娄正华气急败坏的骂道,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岁,怎么就老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老爷子,娄晓娥识相的闭上嘴,别把人气倒了,自己罪过就大了。
厨房,是谭雅丽的地盘,小女儿李彤正和外婆一起包着饺子。
“彤彤,喜不喜欢外婆包的芹菜猪肉馅的饺子?”
“喜欢,我一顿能吃六个呢!”
“真不错,多吃长个子,早晚我们家彤彤长的比外婆高。”
……
听着里面祖孙俩的交谈声,娄晓娥有些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落寞,平时工作忙,女儿和自己都不亲了,虽说一双儿女把老两口哄得开心,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事外,融不进去,或者是,不想融进去。
她走上天台,坐在躺椅上,静静的看向北方,那个她心中所向往的地方。
香江冬天的温度并不算寒冷,最冷的时候也不会低于10c,临近春节,娄晓娥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
“想必,北方这个时候,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了吧!”
她回想起和李胜利相处的日子,那屋那院,一切都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她在闲暇之余,可以回味的美好。
……
过了年,香江轰轰烈烈的十年建屋计划就此拉开序幕,谁料刚抬了个头,香江就迎来了史上最大的股灾。
刹那间,股市神话破灭,无数人走上了自杀的道路,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第二年。
次年,中东石油危机爆发,米国、西德、小日子都猝不及防陷入战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西方各国的股市一泻千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香江恒生指数在上年狂跌75之后再跌60!
在这种情况下,正兴集团的股价也免不了遭受冲击,不过,危机的同时也代表着机遇。
娄正华再次出山,将手里最后一批带来的金银出手,换来大量的现金,在低价回购了不少正兴的股份,到此,他们兄弟手里的股份又重新回到了66的安全线之上。
而娄晓娥则是四处开花,一方面建造自己的炼钢厂,另一方面,以低价收购大量濒临倒闭的小工厂,化为己用,步步为营,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
等到了76年底,正兴集团凭借着优异的质量和便宜的价格,获得了建屋计划中的大部分工程,因为股市低迷,利润不高,这反倒成了他们经济的新的增长点。
由于有着配套的钢厂和运输业,各方面的成本也被压到了最低,这也是正兴集团脱颖而出的原因,只有他们能在低价格的时候保质保量。
石油危机过后,正兴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也渐渐的浮现在众人眼前,不知不觉,他已然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各方面的人都想进来分一杯羹,偏偏这个时候,娄正华急流勇退,把董事长的头衔让给了弟弟。
“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娄家别墅,娄兴华坐在哥哥的面前说道,身边是娄晓娥陪同,如今,娄兴华升任董事长,总经理的位置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考虑什么?这个位置,前几年就该是你的,我这是帮你收拾烂摊子,现在,我也该享享清福了。”
娄正华正眼都没瞧自家弟弟,这是娄兴华第三次登门拜访了,那套陈词滥调,他都听腻了,对着李彤招了招手,当着弟弟的面就逗弄起孙女,意思不言而喻。
“大哥!”
娄兴华又喊了一声,见他没有任何松口的意味,只得气愤的摔门而去。
“爸,你们俩兄弟这是何必呢?”
娄晓娥是真不明白,一个董事长的位置,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这两人在这里推来推去,上演一段孔融让梨的情景,要不是怕老爸教训,她都要揭竿而起,大喊一声“我来”了。
可就算这样,老父亲也对她没个好脸色,这主要还是源自最近自家生意红火了,招蜂引蝶了,不少人走不通其他的路子,就从娄晓娥这里打起了主意。
老爷子介绍了几个,可娄晓娥却心有所属,连见面都不肯去见,气得老爷子好几天没和她说话。
“你还说我,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轴呢,那小子都在京城重新成了家,你还惦记着他干嘛?”李胜利结婚的消息传到了香江,老爷子对他的感官也发生了改变,担心自家女儿孤独终老的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爸,这不是遗传的你的吗?我轴,你也轴,这才是一家人啊!”娄晓娥贫嘴道。
这次,老爷子没有骂她,知道这个女儿的苦处,叹了口气说道:“闺女,爸知道自己欠他一条命,但这和你没关系,大不了我把命还给他,还有正兴的股份,我也能给他。可你这辈子还很长,你才三十多,还有一大半的人生,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单着下去吧?”
“爸,你说的我都懂,就是心里没那个想法,当时他掉下海里的时候,我就离他只有一只手的距离,每天,我一闭眼,想到的就是这个场景,我忘不了了!”
“唉,孽缘!”
娄正华知道女儿说的是事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