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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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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府里看到百清晓的那一刻莫枉生还愣了一下,彼时的她刚从房间里预留的传送阵里走出来,推开门恰好就瞧见了站在院子门口等她的百清晓。

    对方笑的一脸灿烂,看着就不太正常。

    当即,莫枉生啪的一把就把门关上了,而后便没有再出来。

    等在院外的百清晓见状愣了,他可是在这等了有两个钟头了。

    虽然雨停了,可这入秋的雨后着实凉的很,他鼻涕都要冻下来了。

    就这样,对方看到他没有半点惊喜,反倒是把门也给关上了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这一点的百清晓狠狠的皱了皱眉,上前两步哐哐敲门,嘴上嚷着:

    “莫少?莫少啊,你怎么还退回去了?”

    “太冷了,不想出去。”

    少年闷闷的声音自屋里传来,倒是带着点病弱的感觉。

    想起莫枉生身中寒毒的百清晓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可别是见了风又发病了吧?!

    这么一想他更急了,连着又拍了好几下门,声音带着点急切:

    “喂!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叫大夫?”

    门内确实是被那迎面的风激了一下的莫枉生有点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哑声回到:

    “不用,吵死了。”

    听到这话,等在外面的百清晓闭嘴了,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候在门口的夜十一,砸了咂嘴:

    “我很吵吗?”

    夜十一看了看他,低头问道:

    “百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嘴角一抽,百清晓搓了搓发凉的胳膊,轻咳了一声,带着点商量的语气:

    “莫少啊,我是来找你唠嗑的,要不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外面真心挺冷的。”

    屋内的人没应,等了一会儿,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房门被打开,百清晓见状一个侧身像条泥鳅似的溜了进去。

    “??”

    手还把在门上的莫枉生愣了一下,看了眼自顾自坐下的人,嘴角一抽。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莫少快关门,这风忒凉了。”

    面无表情的讲门合上,莫枉生还单手抱着先前帝无阙给她的那个火晶石暖炉,一撩衣摆在百清晓旁边的位置坐下,开口说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还是我六哥叫你来打听点什么?”

    “嗐,你这话说的,咱俩可算是老乡,我只是来找你叙叙旧罢了。”

    铅灰色的星眸望了过来,其中的揶揄之色叫百清晓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故作掩饰的朝门外喊:

    “夜十一啊,搞点茶水啥的来呗?”

    夜十一没有直接离开,先是开门看了一眼莫枉生,见她点头后才折身去准备东西。

    被这样对待的百清晓轻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委屈:

    “我跟了帝无阙那么久也不见他把手底下的暗卫分我一个,见色忘义的。”

    话音未落,百清晓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感受到身旁人几乎近实体的视线,浑身一抖,转头对上莫枉生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嘿嘿一笑:

    “莫少别生气,我这不是开玩笑呢么……你俩那谁跟谁啊,王爷对你上心也是应该的。”

    莫枉生没理他,白了他一眼后整个人慵懒的窝在椅子里,半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那恹恹的样子配上苍白的脸色,让百清晓觉得这人随时都可能没了生息。

    “莫少最近心情不好?”

    敲门声响起,百清晓住了嘴,等到夜十一将茶水什么的放下后百清晓麻溜的动手亲自给莫枉生倒了一杯,声音带着漫不经心,

    “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好,不妨与我说说?放心,我保证不说出去。”

    假寐的人微掀了掀眼帘,斜着看了那满脸笑意的人,嗤笑了一声:

    “我可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恨不得将我整个家世都问出来。”

    指尖轻拎着那茶杯抿了口水,莫枉生瞥见化进水里的一抹血红,若无其事的将整杯茶一饮而尽。

    听到这话的百清晓身形一僵,略显牵强的笑了笑:

    “莫少还记得呢?”

    “毕竟上来就打听我的事还被我放过的人,你是第一个。”

    可以说要不是当时的百清晓是帝无阙手里的人,就算他是冥夜门门主的心腹或是什么,那天他也走不出饭馆的门。

    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叫百清晓缩了一下,意识到莫枉生方才那话并不是在开玩笑后,心下只觉得庆幸。

    还好,当时的他对莫枉生生了几分恻隐之心,外加帝无阙的嘱咐,这才没有将当时莫枉生的情报卖出去。

    喝了两口茶掩去眼底纷乱的思绪,百清晓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开口:

    “往生殿这两天是不是出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又知道了?”

    “哎!这次可不是我打听的,你们那二十人小队第一次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因为以前从没见你们折损过这么多人,所以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猜测你们是不是去了什么禁地。”

    闻言莫枉生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讥讽:

    “怕是以为那地方有什么宝,想打听了地址后自己去抢先占为己有吧?”

    真是有够贪心的。

    百清晓并不否认莫枉生的话,应该说,外面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在旁敲侧击的向往生殿打听关于他们此次全军覆没的事情,若不是往生殿上下纪律严明,此刻怕是那些人早已按捺不住的跑去了。

    “无忧川腹地以里,黑森林南边界以南70里的火树林腹地。”

    莫枉生淡淡的说道,末了又笑着转头看向百清晓,

    “就算你们能去,那地方也什么都没有了。”

    早在昨天晚上就叫她一窝都给端了。

    “你已经处理过了?”

    闻言少年嗤笑一声,语气平淡:

    “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狗,找不到主子,我就只能都打死了。”

    明明说出来是轻飘飘的,落在百清晓耳朵里只叫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抬头的一瞬间窥见了少年眼底的阴郁与戾气,忽然福灵心至,开口问道:

    “你是为了给那些人报仇?”

    “那本就是我的工作。”

    “加班才引起的心情不好?”

    百清晓还记得,莫枉生之前说自己来这里算是放假。

    然而这次少年却是没有直接回他,窝在椅子里歪着头看着窗棂,似是透过那看向外面的风景。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尽管她不算是无情无义之人,却也没有那么重情。

    只是那些人是为她而死,所以她觉得她应该做什么,更何况、有人至死前还喊着她的名字。

    但逝者已归尘,即便报了仇,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安息什么的、谁知道逝去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胸腔里传来一阵闷咳,莫枉生轻拧了拧眉,以拳抵唇压下那股痒意,侧头浅笑着看向百清晓:

    “百事通先生现在应该拿到你想要的所有信息了吧?还有事?”

    “我、”

    “没事还请回吧,我这还挺忙的。”

    少年说的随意,话里话外却全都是赶人的意思。

    百清晓沉默的看了莫枉生一会儿,后者依旧维持着坐在那的动作,嘴角带笑,连眼尾都是上扬的,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就好像她真的不是很在乎方才那些事一样。

    但这前提是莫枉生得是一个正常人。

    “不想笑就别笑了,莫少,这里是九重宫,不是京城。”

    没有人会一直抓着你的一举一动了。

    少年那双铅灰色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带上了点苦涩与疯狂,连嘴角的笑意都大了几分:

    “我自是知道。”

    “你累了。”

    “所以百先生,请吧。”

    莫枉生下了逐客令。

    站在一旁的百清晓在离去前又盯着少年看了一会,然而那无懈可击的笑意就像是面具一样,牢牢的戴在莫枉生脸上。

    房门关合,椅子里笑盈盈的人面色立刻变为平缓,没有气愤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

    犹如如一尊漂亮的瓷娃娃,静静的坐在那,仿佛对什么都是不喜不悲的模样。

    那双铅灰色的星眸澄澈,透着如假物一般的孤冷。

    良久,坐在原地的莫枉生才起身,拉开门同夜十一说道:

    “帮我跟六哥说一声,临时有事离开,回来的时间暂定。”

    “莫公子是现在就要走吗?”

    “嗯,叫他不必挂念我,有事传讯就好。”

    既然她已经开始动手了,那就该一次性的全都解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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