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难不成是个空有钱的病秧子?
我去,流啤!
不是,等等,你这一脸骄傲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人家小朋友好像只是说给你解毒吧?而且你好像除了名字对人家一点也不了解吧?
“你……”
百清晓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帝无阙一番,见对方并不像是什么被夺舍了之类的,轻舔了一下嘴唇,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无阙你该不会、是断/袖吧?然后昨天一见钟情看上人家小朋友了?还老牛吃嫩草?!”
空气逐渐陷入寂静,带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斜靠在软榻上的人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缓缓的转头看向百清晓,那双桃花眸如一口寒潭,幽深望不见底,直看的百清晓脊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怎么了?不是就不是呗,我这不是猜想吗,你别发火啊,生气伤身子,你这还病着呢。
听夜九说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喝了人家小朋友一碗汤才压下去的,万一再发作了多浪费人家的好意啊是不是?
等、等等!啊啊啊!!救命啊!杀人了啊!”
“夜一。”
毫不犹豫的抬手,夜一直接一掌把百清晓劈晕,而后随意的将人放在了座椅上,确保他不会滑下去后就直接收了手。
拢在袖子下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捻动着,帝无阙深深的呼吸了两下,将喉咙中那股似有似无的灼痛感压下去,眸子低垂的看着楼下的拍卖大厅的那块写着“往生”两字的牌匾。
往生……不是枉生。
一见钟情?还是对一个小狼崽子?呵,可笑……捡回来当个弟弟还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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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各方势力都来了,今天这场拍卖会有意思了。”
“萧遥你别念了,流景哥流景哥!尊上什么时候到啊?是不是快到了啊?我今天这身装扮怎么样?好看吗?”
“尊上说药苦。”
“苦?!谁给尊上吃苦的了?!”
闻言一身浅绿色衣裙的少女瞬间愣在了原地,那双漂亮的杏核眼呆呆的眨了眨,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流景的话。
旁边一身黑色劲装的萧遥轻啧了一声,看着冬言溪那副傻愣的模样,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像个傻子一样,你不是前两天刚给尊上练了一瓶丹药?”
“啊?什么?!尊上说那个苦?!可苦味去了药性、”
“那就再换个丹方呗。”
“姓萧的!你就会呛我!说得容易,这方子我可是研究了一个月!”
“还是尊上给了提醒的。”
“你!”
转眼间,方才还和睦的气氛瞬间就吵闹了起来。
流景看着眼前这两个天天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吵架的人,微微摇了摇头,没去管他们。
传讯腰牌在一瞬间微微亮了一下,流景伸手翻看了一下后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说道:
“尊上到了。”
“到了?!啊啊啊!流景哥等等我!”
“慢点!哎!你俩也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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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不知道这往生殿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
“该不会和冥夜门一样?”
“应该不、哎?那是不是空记管事?”
男子的话让周围的人下意识都抬头朝楼梯口望去,就见一身穿竹青色长袍面带坠星木面具的男人步履匆匆的下楼,那面具在右脸颊位置刻着四棱星花纹,象征着他“空记管事”的身份。
在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皆戴着半边面具,女的面具上刻药师特有的莲花纹,男的刻武者特有的剑刃纹,皆脚步匆忙,那着急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一般。
“出什么事了?有人来闹事了?”
不明真相的人群纷纷朝大门口探头而去,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就见八个参行级武者从门外涌了进来,而后纷纷负手一字排开,将大堂与楼梯口相隔开来。
尽管收敛了气势,却依旧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者的气息,和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八人身着统一黑蓝色衣袍,衣摆上带着彼岸花的暗纹,腰间佩戴坠星木腰牌,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全然不在乎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刚下楼的流景见此,连忙快步往门口迎去,而后恭敬的俯身行礼,朗声说道:
“恭迎尊上。”
随着这四字落下,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也纷纷行礼,只听到门外传来阵极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浅浅的低咳,一道身影缓缓迈进了拍卖场。
那是一道极其单薄的身影,说是瘦弱也不为过,仅仅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位少年,但她经过时,那些侍者皆是垂首行礼,身形紧绷,脸上满是恭敬之意。
明明已经是四月,少年却依旧披了一件厚实的宝蓝色披风,似是畏寒,直到迈步到流景面前才站定,才从披风中伸出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甚至都不用她说话,流景便已经先一步上前亲手替少年解开了披风的系带,再小心翼翼的将披风折好递给一旁的萧遥,后者自然而然的接过,动作轻柔的抱在怀中。
一旁的冬言溪立刻上前,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晶石手炉,递到了少年的手中。
直到这三人再次站到少年的身后,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一双烟蓝色的眸子如梦似幻,却不掺杂任何的情感,通透澄澈的仿佛假物。
面附坠星木半边面具,面具的右眼下方位置雕刻了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占据了大半张脸,衬得露出来的朱唇更加妖冶。
三千青色用一条宝蓝色丝带松松垮垮的在发尾系住,一身深蓝绣线的白色长袍,衣摆袖口上绣星宿万象图,领口一圈繁杂的双生藤蔓花纹,看起来华贵却又不张扬。
这便是往生殿的主人——往生尊主。
在场的人一时间都呆住了,论谁都不会想到这如猛虎一般杀出来的势力的主人竟然这么年轻,看样子仿佛才到束发之年的模样。
直到那抹白色衣角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众人才缓过神来,待看到少年上了三楼正中间的包间,一道白纱垂幔将整个水晶屏障遮挡起来后,顿时议论声更加大了。
“刚刚空记管事是叫那个少年尊上了是吧?!”
“怎么可能?!往生尊主竟然这么年轻?!”
“不知道你们发没发现,那位尊主身上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
“啊?不能吧?难不成是个空有钱的……”
“看着也像,一股子娇生惯养的模样,有点娘们唧唧似的。”
“这下有意思了,我看那小孩身体好像还不大好,你没看那露出来的半张脸,刷白刷白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坐在角落的刘晨听着那些话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坏笑,转头朝身边坐着的一个武者说道:
“一会儿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只要干得好,好处少不了你的。”
“放心。”
“呵,那有个自作聪明的,一会怕是要倒霉。”
在那人刚进来的时候百清晓就醒过来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脖颈,眼神有些幽怨的瞥了一眼站在软塌后面的夜一,却也不敢说什么。
开玩笑,身边坐着帝无阙这个大煞神,他万一又说错啥对方再一个心情不好又把他打晕了怎么办?
“不过有些话他们还真是说对了,那个什么尊主看起来还真的是个病秧子。
这都四月份了,虽然也没太暖和吧,那人看着也就比过冬少一件棉的,而且竟然还要抱着火晶石暖炉,啧啧啧。”
百清晓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调侃和惋惜,能短时间崛起还把生意做到上仙境的人,即便修为不高但一定聪明过人,可惜现在怎么看都像是要发生天妒英才的戏码。
一旁的帝无阙没有搭理他,眼神下意识的想透过那道挡住水晶屏障的白幔再看一眼那位少年。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可他方才竟是觉得对方很眼熟。
“这人还真是谨慎,这水晶屏障是单向的,里面人能看到外面,外面人向里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这样竟然还要拉个窗帘。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好是坏,不过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以后谈谈生意和合作应该也不错。
对了,今天你来是为了那块云绵木的吧?”
“嗯。”
“虽说有传言说这东西对逆息有压制作用,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语罢百清晓有些担忧的看了帝无阙一眼,见对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的撇嘴,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台下的展示台上有人站出来组织纪律。
看样子拍卖要开始了。
天妒英才,奸人毒害……这两个人到底谁能一直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