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再次自残
到医院的时候代悠然还是不清醒的，但在上药的时候被疼醒了。
她头埋在宴璃肩膀上，不吭声，但是隐隐抽气的声音让宴璃意识到她醒了。
“疼就哭出来，不要忍着。”他不敢反手抱她，只能握住她的手。
“不疼的，我不疼。”她的回答和上次扭伤脚踝时一样，像是在安慰他。
上完了药，医生又叮嘱，“都是皮外伤，这段时间记得趴着睡，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代悠然倒是不担心，祛疤很容易。
知道宴璃在想什么，她主动开口，“我不住院，带我回家。”
回临江别墅也好，然园也行，只要他在，就是她的家。
“好。”我们回家。
回了临江别墅，她坐在沙发上，侧靠着，心里暗暗庆幸。
她的体质太差了，如果不是在暗门的时候增加了些锻炼，如果不是宴璃及时来，换作从前，那几十鞭，真的要了她半条命。
宴璃眼神锐利地直视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语气淡淡，“我并不知道会受家法。”代珺的出现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宴璃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只是气，你做事不干脆。你不让我插手，却伤害到了自己。”
如果当时对代箬再果断一点，永远关在暗门或者是别的，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不过她上次说了，这些是莫灵在处理。归根到底，还是小姑娘太善良了，优柔寡断。
“嗯。”她低低地回了声，睫毛低垂，显然听不进任何话。
她这样冷淡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怒火又泛上来，追问她，“你答应我，受了委屈会打电话，可你是怎么做的？如果我今天没赶到，你是不是又打算一声不吭扛下来？代悠然，示弱依靠我很难吗？”
“我不是那种每次都需要你保护的，宴璃，我以为你早就看清了这一点。非要我说出来吗？”她语气也染上了强势。
宴家主母不能是一个柔弱不能自保的女人，难道要他随时牵挂不放心，她一辈子躲在他身后吗？
“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
她出门前还答应了，小骗子，原来和五年前一样，总是对他撒谎。
他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她了，所有的事情，他都会私下查一遍。
“我不答应你，你会让我走吗？”
她哪次撒谎不是希望他安心，而且今天这件事本质上她没受冤枉受委屈，的确都是她做的。
他脸色蓦地沉下来，吐字冰冷，“好，你真是好样的！代悠然。”
代悠然此时心绪也并不平静，努力保持正常的语气，“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出去。”
在代家她就起了怒火，现在累加到一起，她感觉自己又要情绪失控了。
不能，不能冲宴璃发泄怒火。代悠然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攥紧了手。
他抓紧她一只手，“是不想跟我吵架，还是懒得理我？”
哪家正常夫妻一辈子不吵架，可是他丝毫不怀疑，小姑娘一辈子都准备这样冷处理每一个矛盾，她连骂他几句都不愿意。
代悠然甩开他的手，冷冷道，“随便你，我让你出去！滚出去！你听不见吗！”
宴璃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怒极反笑，“好，如你所愿。”
门被摔得震天响。
心里的烦躁源源不断地涌出，她好想杀人，好想终结一切……
她终于无法克制，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在地上，又站起来，猛地将花瓶，壁画，名贵的化妆品……一一摔碎。
边摔边喃喃，“都应该去死！”
“赵慧，代箬全都去死！”
“我代悠然的一切谁都不能碰……”
看见一片狼藉，代悠然大口喘息着，拿起一块碎片，在胳膊上划了一道。
血痕呈一道完美的直线，伤口逐渐绽开，鲜血滴落在地上，点点砸开，在她眼里极度地美。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
不够，这样还不够，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念叨。
她又划了一道，不规则的碎片切面有些粗糙，比刀片划得疼，她满意地笑了，手却在不断发抖，身体也紧绷着。
代家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闪过，没有谢幕，赶不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杀人凶手可以安然无恙，为什么代临那么的虚伪可以好好活着……
她忍不住崩溃地嘶吼，“啊——”
不要，不要再想了……
她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地滑下，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紧紧咬着牙，却丝毫不能缓解身体那种难受。
吃药，对，吃了药就好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翻到药没喝水就一口咽下。
好烦，真的好烦，还好难过啊…
现在连他都被自己气走了，代悠然，你怎么能这么可恶！
明明不想这样的，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违反自己的大脑……
怎么样才能不想这些，她吃了两颗安眠药，反锁了房门，就直接躺在床上，眼神直愣愣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后背泛起密集的疼痛，她好像没感觉，逐渐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再次睁眼是傍晚，她被门铃声吵醒的，声音不断连续，刺耳地让她从梦里猛地惊醒，有些心悸。
“嘶——”代悠然猛地坐起来，后背的伤口还没结痂，应该是血和衣服粘到一起了。
看着一地狼藉，她头疼地捏了下额角，恢复了理智。
还好只有卧室这么乱，手臂上伤口也已经干涸，随意地穿了个外套，她就起身下楼。
“然然，开门。”是代仴北的声音，伴随着门铃声响起。
收到云栀的信息，他就急匆匆赶回来，可还是错过了时间，但幸好宴璃带走了她，他好不容易才查到这个住处。
代悠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拒绝开门，大声道，“我不舒服，哥哥明天再来吧。”
“我都知道了，你开门，然然。”他声音焦急。
不得已，代悠然只能开门。
她脸上惨白没有血色，眼睛是红肿的，在宽大的外套下，显得更加瘦弱。
“然然。”代仴北上前紧紧抱住她，心疼地嗓子都有些堵塞。
他还是一身军装，连便服都没换，应该是一回来就着急赶来这里，代家都没回。
“我没事的，哥哥，进来坐吧。”
代悠然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