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也没什么
其实经过一整晚的思考,他已经想明白了。
他受不了她伤害自己,更看不得她难受哭泣。
他太爱她了,根本劝不了自己放手。
他的骄傲碾碎就碾碎了吧。
他不介意在她心里有几个人,只要还有一席之地,只要她不讨厌他,他就会继续爱她。
蒋如阮起身,“真的谢我,就去看看她吧。”
镇定剂药效时间应该要过了。
然宝醒来,第一个想见到的人,肯定是他。
蒋如阮走到门口时,又听见身后的人语气有些颓然,低低说了一句话。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她。”
如果不是他,她不想起这一切,后来的,都不会发生。
蒋如阮脚步一顿,回道,“宴璃,这话我听了也就罢了,别对她说。全世界都可以对不起她,就是你不行,你不能对她说对不起,你不能对不起她。”
因为她爱你,所以,你别对不起她。
怕她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宴璃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走进房间。
看见代悠然的眼皮动了一下,几人有些着急地上前。
“阿阮…”代悠然眼前有些模糊,没有完全睁开眼睛,但她知道,蒋如阮一定会在。
“我在的,然宝。”蒋如阮把她扶起来坐着,喂她喝水。
喝完水后,她意识逐渐清醒,眼神扫过房间内的人。
看她目光凝聚在旁边的男人身上,蒋如阮让她靠在床头,又开口,“我说了,等你醒来,他就回来了,不骗你。”
代悠然眼睛里氤氲着雾气。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罪该万死,辜负了他的信任。
宴璃也不开口,气氛有些僵持。
蒋如阮抓着郑少华的胳膊,识趣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代悠然有些急切地开口,“我不喜欢那个人,我做这一切是因为……”
宴璃打断她,“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不想听她讲任何关于她和别的男人的事情。
是她池塘里的一条鱼也没什么,至少还光明正大地被她带回了家。
只要她不离开。
这样,也挺好的。
代悠然一呆,过去了吗?可他根本不可能不介意,他还是,不愿意听自己解释。
她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伤口裂开,纱布又渗出了血。
“能不能,别走。”见他起身,她嗓子有些哽咽,但还是低头示弱。
“不走,你好好休息。”
男人只是起身站在窗边,并没有出去,但也不再看她。
宴璃眼神望向远方。
他需要好好静一静,舍不得放手,也并不代表,他可以迅速接受,她心里有别人。
可能蒋如阮说的没错,她是爱自己的,可是那些视频她自己都承认是真的,她可能也不止是爱自己一个人。
他的小姑娘,可能年龄太小了,连她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见他如此抗拒决绝,代悠然无力地闭上眼,不再说话。
其实她好想,他能过来抱抱她,温柔的眼神可以再落在她身上。
客厅……
“去给我准备房间,我要在这里等她好起来。”蒋如阮吩咐站在一旁的林文。
好像想到什么,又补充道,“等一下!两间吧,方便他随时观察然宝的身体状况。”
郑少华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但又觉得正常。
这个女人向来都是嚣张霸道的,好像只有面对代悠然,才会温柔。
不过,这样省得他找理由留下了。
“是。”林文连忙应声。
“宴璃现在连佣人都请不起了吗?”蒋如阮看了眼厨房,吐槽道。
做饭的人都没有。
“总裁昨天发火,把人都赶走了……”
蒋如阮不悦地抿紧了红唇,她只身前来,不仅要管这件事,现在还要自己去买早餐。
好烦躁。
“等着。”郑少华站起来,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琳琅满目的早餐摆满了桌子,都是热气腾腾的。
蒋如阮终于满意,一晚上都绷着的面容有所缓和。
拿着一碗粥并没有吃,而是上了楼。
“喂她吃饭。”蒋如阮走到窗边,站在男人面前,直截了当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阿阮,我自己可以的。”代悠然小声开口。
现在,没必要为难他。
蒋如阮并不回她,继续看着无动于衷的男人,“郑少华说她的双手都不能动,你伤的,你负责。”
要不然看代悠然真心喜欢这个人,她就自己喂她吃饭了。
她还是帮她一把吧,帮她拿下喜欢的人。
宴璃心里被密密麻麻的愧疚吞噬,却不敢面对。
她的手,应该是自己推的时候摔到的。
他知道她的手有多重要,不仅要弹琴刺绣,还要拿银针的,伤到了很麻烦。
宴璃接过粥,走到床边坐下。
男人神色没有温度,代悠然也不再出口反对,不管烫不烫就张嘴,乖巧地吃完饭。
见蒋如阮出去了,代悠然才向他伸手,“宴璃,我好疼,你抱抱我…”
其实她就是想撒娇,让他心软。
听到她喊疼,宴璃眉头一皱,却并没有抱她,而是往门口走去,“我去叫医生。”
代悠然一脚掀开被子,跑下床,拦在他面前。
“既然没原谅我,为什么要回来?”她声音颤抖,有些气他的冷淡。
宴璃抿紧了唇,并不答。
“如果是因为我受伤了你自责才留下,就不用了。我说过的,我代悠然不需要施舍同情。”
他还是不说话。
代悠然伸手,抓住裙摆,不断收紧,直到鲜血渗出纱布,才觉得心上好受许多,疼痛将她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手上。
“够了!别这样。”
宴璃不敢抓住她的手,怕伤势再加重,只好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也疼,从昨天到现在,心脏从来没那么疼过。
看清她手心纱布上的血,他忍不住斥责,“你疯了吗?”
这样对待她自己的手。
代悠然笑了,表情有些凄凉,语气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我一直都是个疯子,宴璃。得了躁郁症,我不就是个精神病吗?”
她早就疯了,疾病在她重生后依旧跟着她,被激起,她本质上不是生病,是复发。
宴璃心下愧疚,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却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出去吧。”代悠然无力地垂下手,让开了路。
“我去给你叫医生。”
代悠然不说话,深呼吸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要好好养伤,等好了才能想办法,大不了强迫他听自己解释。
就这样,代悠然也不闹了,他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半个月,她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宴璃对她不冷不热的,让她捉摸不透。
每天早上醒来床头都会有一束花。
但是他眼睛里没有她,也不再触碰她,甚至搬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知道为什么,却无可奈何。
她只能等手好了,再想办法。
每次开口都被他打断,提起这件事他就会生气离开,根本不听她好好说。
感情一旦有了隔阂,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可她不会,让他们之间有隔阂的。
查到定位后,代悠然拿起自己特地准备的药,拨通了一个电话,“从暗门调几个人到君悦会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