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检查
忍住伤感，姜国梁笑着应下，还当场打电话交代得力下属他还得再忙几天家庭事务，还得身体检查，末了骄傲炫耀：“小棉袄就是小棉袄，贴心细心1
下属无奈，按例拍了几句彩虹屁，才跟好不容易联系上的boss反馈：“自打爆出顾院士是您妹夫后，咱们旗下科技股全跟打了鸡血一样乱飙！员工们都有些心浮气躁，飘了1
姜国梁表情骤然一变，打算出门详谈。
岂料一出病房大门就见引发股票飙升的“罪魁祸首”顾琮。
对方神色憔悴，精神萎靡，两眼的青黑跟过分病态白皙的肤色一对比，明晃晃的刺眼。看起来也的确有些身体亚健康，不太正常。
姜国梁下意识的回想起教科书中宣传科学家不畏艰辛，因条件有限甚至辐射造成病痛，当即吓得浑身一僵，匆匆对属下吩咐了几句稳住心态，无视投机分子炒作股价后，就忙不迭拉着顾琮进了茶水间。
顾琮双眸直勾勾的看着病房大门，问得急促又焦虑：“什么事？等会恬恬开门见不到我，以为我又丢下她了1
闻言，姜国梁看着小可怜巴巴的妹夫，勾勾手示意人附耳过来，分享了“一起身体检查”的事。
话音落下，姜国梁就见自家妹夫脑袋刷得一下就转了过来。整张脸表情精彩的跟他闺女脑袋上的七彩鸡毛掸子爆、炸头一样，贼刺激！
顾琮迎着姜国梁复杂的表情，忐忑不安的开口询问，唯恐自己刚才听错了：“真……真的？”
这一声，在此刻静寂的茶水间显得格外的响亮，也带着难以言说的魔力，瞬间就抽走了屋内的空气，压抑的让人窒息。
“我骗你好玩？”姜国梁抬手想拍一下自家妹夫的脑袋，缓解缓解氛围。
但他转眸间撞见随行的安保人员小心翼翼的模样，当即跟着紧张起来。
手缓缓放下，轻轻摸了摸国宝级别科学家的肩膀，姜国梁郑重似对待豌豆公主一般：“恬恬其实就过不了那个坎。可这事你又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连电话都接不到。其他人翻来覆去核心思想就一句话——”
磨着牙，姜国梁缓缓道：“理解。不光恬恬，就我这个成年人当年情绪上来也有气。可……”
顾琮一听这事，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手紧张的都溢出了汗珠，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解释的清清楚楚。可话到嘴边，顾琮眼眸闪了闪，还是毫不犹豫的闭嘴不言。
正想着该怎么改口述说规定一词时，顾琮猛然发现姜国梁视线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落在他身后，新调过来负责安全的小王身上。
对此行为，顾琮茫然地摸摸头。
与此同时，姜国梁抬眸看向顾琮身后的年轻人。
至今他也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但对方即便没有穿军装，却也时刻笔直而立，站如松柏，双眸恍若鹰隼，时刻警惕周边。整个人散发的精气神就足够让人驻足侧眸，让人不自禁感慨以小见大——国家强盛，盛事繁华，就连保护科学家的战士帅小伙，看着就精英模样！
一时间都能让人回想起不少年轻过往。
“可我们这个岁数的人是看着国家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姜国梁收回了视线看向顾琮，眉眼间带着骄傲：“像我也算亲身经历过。想当年我和小芸算小留学生。姜家在鹰关系网还在，我们按理说本该被照顾到妥妥当当的。但实际却被人嘲笑，说我们都在鹰获籍了竟然脑子抽了归侨，所谓的落叶归根不亚于自、杀行为。”
“还遭受商业资源的吞噬。”
四十年前，他们的产品就算物美价廉，质量上乘，都得被其他人打压，得不到任何公平合理对待。不光姜家，还有无数的商贾，做生意都抬不起头。甚至资本大鳄国际游资还操控市场，把华夏当作韭菜，玩金融贸易战！
可现在他们华商成为国际商贾追捧的对象。他们在国际商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中间的转变，归根究底还是国家强大。
回想着往昔峥嵘岁月，姜国梁再一次抬手拍了拍顾琮的肩膀：“你啊，要是把过往把亲身经历过往告诉恬恬，她也会理解的。”
顾琮听到这话，心理愈发沉甸甸的，甚至还忧伤的垂了垂头。
他自幼要什么有什么，父母去世后哥哥疼，姐姐宠，给他提供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与纯碎的研究环境。
因此一开始顾琮报效国家的念头并不强。
后来姐姐跟国际游资对打，抢股票市场的控制权。顾琮当时看着一群人昼夜颠倒，盯着股票喊着救市救国，他就图个刺激好玩因此加入其中。
但对于年轻的顾琮来说股市就是数字游戏而已，因此在对方节节败退后，反过来截了对方乃至对方国家的财富。
因此属于被“招、安”，否则没准儿小命都不保的那种。
这段年少往事要是讲出来，岂不是连恬恬的敬意都要摇摇欲坠了？
浑然不知顾琮思绪飘飞，姜国梁表情凝重，接着道：“但你不能替她理解，要求她理解。”
闻言，顾琮回过神来点头似小鸡啄米，恨不得把恬恬最爱舅舅的话当作真理烙印进脑海深处。
“别点头了，赶紧去把身体检查的事情安排妥当。”姜国梁见状苦笑不得，提醒着新上任的顾琮爸爸：“注意你双重身份1
顾琮听到这声意味深长的提醒，眼皮猛的一跳，只觉得自己要相信玄学一秒钟。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去找李远志后，预感成真了，顾琮就见李远志眉头紧拧：“不行，不能在医院检查，更不能身体数据外、泄1
顾琮：“………”
“李远志。”顾琮额头都露出了狰狞的青筋，一字一顿的开口喊着：“我要检查，恬恬是我女儿！她好不容易关心我1
带着父亲卑微哀求的话语响彻在会议室内，李远志看着顾琮，又看了一眼投影。回想着姜恬恬现在在会议室内铿锵有力的话语，李远志眉头拧得更紧了，眼里带着挣扎，逼着自己开口，决然又无情：“你的健康数据关系能让不少隐藏的人觊觎。在邻国就有护士被收买杀核、弹专家的事。”
“我有龙九保护1顾琮拍案：“且你们水平那么差吗？”
李远志听得关键词，愠怒：“顾教授，注意你的用词1
瞧着两人四目相对，燃烧着熊熊火焰，跟随进来的姜国梁努力微笑：“您也别紧张，我什么都没听见，保证忘得干干净净。但李老，就数据报告给恬恬看一眼。”
姜国梁迎着犀利的眼神，再一次强调：“放心我们不看，且就恬恬她吧，也不是我损恬恬，就她的记忆真记不住顾琮的身体数据。顶多看最终结果。你们要是医学用语高深一点，没准儿检查结果都看不懂。”
毫不客气埋汰自家外甥女，姜国梁发挥了商人的奸诈，不急不缓加上一句：“就是要个态度而已。你们糊弄恬恬一下，来个善意谎言也行。”
说完之后，姜国梁沉声总结：“造假会吧？你们不好意思，违法规定之类，那我来！按着中老年人常见的亚健康病写上去就行。”
李远志瞠目结舌。
顾琮震惊：“还能这样？”
姜国梁笃定：“当然可以！咱们要处理的是家庭关系。知道什么是家吗？就是不讲理的地方，不用锱铢必较，跟研究真理一样，得明明白白的1
“小孩子现在不糊弄，等他们真长大就糊弄不了了1
听得耳畔一声高过一声的“歪门邪道”，李远志头疼的：“这事我去申请。你们现在能不能专注法院庭审的事情？”
“李老啊，不是我埋汰您。您见过哪一个大小姐亲自去法院的？”姜国梁傲然开口：“律师代表就成。”
说着怕两人不信，增加法院的安保工作，姜国梁还直接打电话给姜恬恬问人态度。
下一秒姜恬恬声音带着笑飘荡在会议室：“当然去了，看那些人痛哭流涕，看大义凛然，亦或是破口大骂嫌我把事情闹大，被某些杠精道德绑架，来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多好玩啊1
众人：“……”
“我要是不去，不给法盲畅响权势压人了？我不得当场婊回去，占据道德制高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沉默的安排接下来的各种行程。
一个星期后，按着简易程序开庭审理了。
燕城高中高三一班的所有学生全都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自发前来的学生。他们都想当众对姜恬恬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天，他们或多或少被其他人指指点点的，带着偏见的述说，甚至各种脑补。
那一瞬间，让他们烦躁外，又猛然发现自己曾经像及了那些讨厌的人。
刀子扎在自己身上彻底疼了，也明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