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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阳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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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老板需要我,我得回去加班。”季玉一脸严肃诚恳地说道。

    季妈妈眉头皱起:“现在?大年三十……”

    “她加钱。”

    季妈妈不再说话了。

    搞钱两个字,是季家人刻进脑海深处的思想钢印。

    季玉拎着行李,带着刚出锅的小肉丸,飞奔在乡间小道上,到了公路拦下一辆灰突突的面包车:“去山城。”

    “大过年的,不去。”

    “加钱。”

    胖大叔拍拍肚皮:“诶,帅哥,你加多少钱我也不去,我婆娘让我上街买猪肉的,晚上还得吃年夜饭。”

    “一口价,两万。”

    “上车!”

    季玉先付了一半的钱,胖大叔笑得更开心了,给老婆打电话的语气都支棱了起来。

    路过镇上,季玉下车买了一锅糖饼。

    面包车开上高速路,胖大叔也嗨了起来:“呦呦,切克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胖大叔打开音乐:“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高速上的车虽然多,却没有出现季玉担心的堵车。

    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季玉这些天来空落落的心逐渐被填满。

    到达山城时,晚霞染红了天边,近乡情怯,季玉又开始焦躁起来。

    谭秋在干什么?在影音室看片吗?吃午饭了吗?饿着肚子蜷缩在影音室的角落嘤嘤嘤吗?

    看见他回来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谭笑笑,谭秋给她开罐头没?给它换饮水机的水没?

    ……

    别墅和他离开时一样,冷冷清清,半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果然如此”四个字萦绕在心头,季玉提了提手里的吃食,打开门准备迎接谭秋惊喜的呼喊。

    正在涮火锅的谭秋,和进门的季玉四目相望。

    谭秋把烫好的千层肚放进碗里,裹上满当当的香油和蒜末,莫名其妙道:“你回来干什么?”

    季玉面无表情地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红糖粑粑和肉丸:“送外卖。”

    谭秋瞬间变得和颜悦色:“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拿去厨房热一下!”

    秦昭说得对,他对票子的力量一无所知。

    谭秋吃的豪华丰盛火锅,是火锅店做好送来的,连带电煮锅。

    季玉把红糖粑粑和小肉丸放进微波炉热了一遍,端出来时谭秋大方地表示:“礼尚往来,请你吃火锅。”

    两人对坐,火锅热气腾腾,季玉透过云雾看着谭秋被小肉丸烫到,不禁笑出声来。

    这样的除夕夜,或许也很不错。

    谭秋拿起一个红糖粑粑想对半撕开,被季玉阻止:“别撕,红糖会流得到处都是。”

    谭秋捏着饼饼两边,目测了一下糖饼尺寸:“我吃不完。”

    “相信自己,你可以!”季玉举起拳头为她鼓气。

    谭秋附和地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能挑战一下下。”

    “小心烫。”

    “唔……好吃。”

    “刚出炉的会更好吃。”

    ——————

    梅家的团圆宴,萧棋依旧微笑着扮演花瓶。

    梅家人多,妖魔鬼怪也多。

    这个大姨阴阳怪气地说集团今年的分红太少,莫不是被梅亦寒自己贪了。

    这个三舅绵里藏针地说梅亦寒不让他的儿子进总公司,不念血缘亲情,难怪和亲生父亲、亲姐弟都相处不好。

    …………

    萧棋光是听着就心累,也难为梅亦寒面色不变地一个个怼回去。

    梅亦寒被灌了太多酒,后半夜散场时已经脚步虚晃,被萧棋扶回房间。

    萧棋放好洗澡水,准备好浴巾毛巾卸妆巾,在梅亦寒面前蹲下,帮她脱下高跟鞋,温柔地说:“可以洗澡了。”

    别跟我说“你帮我洗”,这台词烂透了。

    梅亦寒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去给我下碗面。”

    她一直被灌酒,都没顾得上吃东西。

    “好的。”萧棋乖巧应下,转身去厨房了。

    萧棋估摸着她喝酒喝得多,应该没什么胃口,没有做上次的浓汤面,决定做一碗清淡爽口的阳春面。

    可不是他想偷懒省事!

    洗青菜的时候,老管家进来了,提醒道:“大小姐不喜欢上海青。”

    “哦。”萧棋换成了生菜,“这个可以吗?”

    老管家点了点头:“可以的。”

    煮面条的空档,萧棋拿出面碗调汤底,葱花、猪油、生抽,再加半勺香油,一点点糖提鲜,鸡精也来一点点。

    老管家让厨房的佣人都出去了,看着认真煮面的萧棋很是欣慰。

    萧棋一回头,被他发红的眼圈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我高兴。”老管家拿出手帕,拭了拭眼泪,“车上那件事,大小姐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啊?车上……”萧棋反应过来是梅亦寒掐他那件事,口是心非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唉,要怪就怪她的父亲,和她的继母。”

    几分钟后,萧棋端着面条上楼,心里回忆着老管家刚才的话。

    梅亦寒九岁那年,发烧昏迷时,差点被继母掐死,而她的人渣爸爸,就在一旁看着。

    之后梅亦寒就有了点神经质,睡觉的时候身旁有人靠近,就会条件反射地惊醒。

    啧,也不知道她睡那么多男人,是不是在脱敏治疗。

    还是做完运动以后就赶出去?用完就扔?

    梅亦寒已经洗完澡了,穿着浴袍,头发湿哒哒地还滴着水,卸完妆的脸上疲惫再也遮掩不住。

    “吃……吃面吧。”

    梅亦寒将手里的毛巾扔给他,在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面。

    萧棋拿着毛巾犹豫了两秒钟,认命地给她擦起头发。

    和梅亦寒这个人不一样,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慵懒妩媚的卷,连发梢都透着多情缱绻。

    擦头发不能揉搓,会损伤毛鳞片,要用毛巾一点点挤压吸水。

    这人本来就够凶了,要是头发稀疏了,不得归入裘千仞、灭绝师太那一行列。

    “对了,”萧棋想起:“我今晚住哪啊?”

    这老宅子的客房在哪里?

    “你说呢?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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