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红焖羊肉
“我们中午吃火锅吧，这个我会做。”鹿鸣城兴致冲冲地提议，“然后下午我得去医院陪我妈了。”
谭秋问：“那晚上呢？”
“晚上……晚上回家。”
“回哪个家呢？”
“什么哪个家，我还能有几个家。”
谭秋轻轻抚着他的膝盖：“这也是你的家啊，我和你的家。”
眼波流转，情意绵绵，两人间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是鹿母的护工打来的，鹿鸣城担心出了事，着急忙慌地接了起来。
谭秋从他身后揽住他，靠在他肩头，无声地安抚。
好在，并不是鹿鸣城担心的事情，而是鹿母将护工赶走了，并给了她一天的工钱。
护工阿姨是秦昭安排的，早就拿了钱，说什么也不肯要，也不离开，鹿母越说越生气，血压高得惊动了医生。
鹿鸣城听完心烦不已，还不等他和护工阿姨说上话，鹿母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在哪？”她语气森冷严厉。
“在学校。”
“说谎！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我刚和辅导员打了电话，你请假了，你去哪了？！”
谭秋还在一旁，鹿鸣城羞愤地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烦躁道：“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吗？非要什么都和你说？”
“你能有什么事？你不该和我说吗？”
眼看鹿鸣城即将情绪失控，谭秋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鹿鸣城的眼眶顿时红了。
“阿姨您好，我……”
鹿母粗暴地打断她：“你是谁？！”
听到女人的声音，鹿母的情绪异常激动。
“是我女朋友！”鹿鸣城大声道，抹了一把眼睛，从她手里拿回手机：“我一会儿去医院。”
他说完果断挂断，捏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谭秋亲了亲他的脸颊：“不生气了。”
“嗯。我要先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看着她的眼神，鹿鸣城不忍再拒绝。
两人出门时遇到了灿灿，见到鹿老师，灿灿兴奋地往他身上扑：“鹿老师鹿老师！你今天怎么来了？”
灿灿的奶奶站在不远处，眼神不屑中透着鄙夷，在鹿鸣城和谭秋身上来回逡巡。
谭秋笑靥如花地冲老人打招呼，灿灿奶奶的脸色像吞了苍蝇似的难看，满脸的褶子皱得像朵菊花。
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住顶楼这个女人水性杨花，隔一两个月就有不同的男人住进去。
灿灿：“奶奶，漂亮姐姐在和你打招呼呢，妈妈说要有礼貌，别人打招呼要回应。”
“走，赶紧回家。你妈那个搅家精能教你什么好的？”
灿灿奶奶说完就上手拽孙子胳膊，灿灿还不忘和鹿鸣城谭秋挥手道别：“鹿老师，漂亮姐姐再见！”
“奶奶，妈妈教我的都是好的。”
“好个屁，她能安什么好心？你这么笨，都是因为她教的。”
“可你早上还说我聪明呢！说我像爸爸。”
……
祖孙俩渐渐走远了，鹿鸣城看着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谭秋靠着他肩膀，仰着头说：“婆媳关系好难搞哦，我以后怎么办啊？”
“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嗯，我信你。”
这三个字，令鹿鸣城无比动容，突然间就有了抗衡母亲的底气。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一路闲聊。
依旧是谭秋开车，鹿鸣城想起她昨晚酒驾的事情来。
“你以后喝酒不可以开车，和亦寒姐一样叫司机。”
“你会开车吗？”
“算会吧，去年拿了驾照，但是一直没有开过。”
谭秋：“喜欢什么车？”
“不要给我买车！”
“谁说要给你买了，我就是问问，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哦。”
鹿鸣城恼羞成怒，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不给我买，你要给哪个男狐狸精买？！”
等红绿灯的间隙，谭秋伸手抓着他的衣领，拉过来亲了一口：“给你买，你喜欢的都给你买。”
鹿鸣城又别扭起来：“我开玩笑的，我不要，你已经付出很多了。”
“这哪里算什么付出呢？钱对我来说是冰冷的数字。”谭秋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心口，“哪比得上你温暖的胸膛。”
“说什么呢！不知羞！”
“我是认真的，你不想让我坐在你的副驾驶吗？不想在我喝醉的时候，以男朋友的身份来接我吗？”
鹿鸣城沉默了，想的，很想。
谭秋不紧不慢地说道：“况且，这世上绝大多数事都不如人意，到处都是假欢喜真苦难，我能够有钱，能够为你花钱，买到你喜欢的东西，是为数不多的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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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谭秋和鹿鸣城挥手告别，脸立刻垮了下来。
演了一上午，现在瞬间出戏。
她拿起手机给季玉发了一条语音：“午饭。红焖羊肉。”
说完扔开手机，一脚油门朝家里开去。
此时此刻的季玉，并没有收到消息，而是捏着正在滴水的手机，眼含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