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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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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为了谁带兵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双方都争得脸红脖粗,谁都不肯让步!

    高迁深知皇上心性,见对方不肯罢休,站出来说道:“皇上,西南王之乱,始于反贼手握兵权,拥兵自重,如今叛乱尚未平息,皇上不得不防啊!”

    高迁此话一出,不等皇上表态,大臣们就已经坐不住了,御史率先就站了出来。

    “宰相大人此言,莫不是有栽赃嫁祸之嫌?秦家自先皇在时就镇守苍北,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异心,西南反贼如何能跟秦家相提并论?”

    然而御史的话倒像是激怒了高迁一般,他当即的反驳了回去:“御史大人说话也太绝对了,莫不是有偏袒之心?人心隔肚皮,皇上又不能把秦杳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是否忠贞无二,你怎就能断定日后秦家不会步上西南反贼的路?”

    “且我所言,只是让皇上多加防范,从未说过秦家有逆反之心?未雨绸缪这四个字,御史大人饱读诗书,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还是说御史大人感念已故秦老太爷当年的知遇之恩,不分青红皂白一心只效忠于秦家?”

    御史大人当初的秦老太爷举荐才能入朝,这件事其实鲜少有人知道,但如今被高迁这个时候提出来,不仅给他扣上了不忠于皇上的罪名,还让皇上起了疑心,甚至于,他今后不管说什么话,皇上都不会相信了!

    御史气愤不已,他自认坦荡,但高迁的话一出,大臣们的视线纷纷落在了自己身上,就连皇上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探究。

    御史在朝为官多年,了解闫曜梁,知晓他什么样的神色是什么样的心情。

    就如此刻,闫曜梁眸子微抬,面上平静如水,但眼神里却浮现出了不信任,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放在腿上,指尖轻点,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预警!

    见状,御史连忙跪了下来,真切的看着上头的闫曜梁:“微臣对皇上的衷心天地可鉴,若是有半点虚假,微臣必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微臣所言,完全是在为皇上和苍北的百姓考虑啊!皇上明鉴!”

    此时此刻,御史终于是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皇上果然不喜欢秦家,不只是不喜欢秦杳,更是不喜欢秦家的所有人,原因无他,军功彪炳,威慑到了皇权。

    若真的信任,何至于单凭高迁的一句话,就疑心他至此?

    他也明白了,今日自己就是以死明鉴,也是无济于事!

    闫曜梁看着御史,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让他起来,随后用眼神示意高迁继续说。

    高迁会意,拱手继续说道:“微臣不赞同秦杳领兵原因有二,方才所言乃其一,其二,皇上以仁义治天下,微臣自当效行,如今秦杳乃广平王王妃,广平王去世,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孩童,稚子年幼,尚且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战场刀剑无眼,如若秦杳有个什么闪失,孩子将无人照顾。”

    “广平王年幼失去双亲,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经历这样的事情。”

    “当年侯爷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若是皇上不能替侯爷保住这个唯一的孙子,必将落人口舌,与皇上的治国理念也不符,所以微臣斗胆,替广平王府求这个恩典,希望皇上疼惜稚子,莫要让他小小年纪就经受失去双亲的痛苦。”

    高迁所言情真意切,一番话打动了在场的好些大臣,原本跟御史站在一方的,纷纷倒戈,高喊‘请皇上怜惜无辜稚子’。

    呼声一片,闫曜梁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爱卿多言极是,朕虽然意属秦杳,但朕不得不顾念王府的现状,如此,诸位爱卿觉得,何人能领兵退敌?”

    闫曜梁话音一落,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但站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武将们都没有塞外作战经验,不敢轻易领兵,且北越此次来势汹汹,想要退敌难度之大!

    “皇上,微臣以为,平远将军和抚南将军可担此大任,平远将军当年镇守北关,跟北越交手不少,想必此次也游刃有余;抚南将军虽不曾跟北越交手,但老将军善用兵法,曾不费一兵一卒便退了苗疆二十万人马,当今世上无人能及,”

    “可是平远将军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抚南老将军孙子身染恶疾,老将军牵挂不已,若是老将军此时离京,怕是魂牵梦萦,不利于行军作战啊!”

    “这”

    一时间,朝堂内再次陷入僵局。

    但僵局都是用来打破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打破僵局的,会是二皇子闫宿。

    “父皇。”闫宿上前站了出来,郑重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儿臣在国事上无法助力父皇,甘愿上阵杀敌,建立功勋以此来答谢父皇的教养之恩!”

    对于突然站出来的二皇子,大家纷纷侧目,就连对一切心知肚明的皇帝和高迁,都在那一刻有些错愕。

    “二皇子,战场险象环生,危机重重,您身份贵重,岂能这般冒险?”二皇子是自己女婿,高迁暗自皱眉,并不认同闫宿这个提议。

    如今二皇子最具争议,皇上疑心重,不喜皇子执掌兵权,高迁心里很清楚,他没料到二皇子会突然站出来,唯今只能暗自提醒,希望闫宿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闫宿似乎下定了要建功立业的决定,对于高迁的话不曾深思,“我乃一国皇子,若是贪生怕死,岂不令世人耻笑?且男儿当自强,战场上浴血奋战,方能彰显男儿本色!”

    “请父皇恩准儿臣上阵杀敌,儿臣必能大破敌军,绝不让北越犯我边境秋毫。!”

    “二皇子——”

    大臣们还想劝解两句,但闫宿决议如此,他抬手打断了大臣的话,随后转头看着闫曜梁,道:“请父皇恩准!”

    ——广平王府——

    “你说什么?”秦杳正在后院陪着小团子玩儿,正在兴头上就听见了影二的消息,“端王请战?那个连火器营都看不住的草包还想执掌四十万秦家军?”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简直是她过年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大臣们全都劝不住,端王执意如此。”影二如实说道。

    秦杳冷笑一声,无语的摇摇头,“他以为北越是什么?凭他那点脑子就想退敌,简直妄想!”

    若是她所料不错,此番北越领兵的帅将,定当是呼延桀手底下的三大老将之一,她尚且不敢说百分百退敌,他端王倒是头铁敢往前冲!

    “皇上怎么说?”

    “皇上还在犹豫,尚未下旨,但如今朝廷无人可用,属下觉得,皇帝会同意让端王领兵。”

    秦杳嘴角噙着微笑,淡定道:“无碍,我交代你的事继续准备就好,剩下的不用管。”

    “是!属下明白。”

    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了,只等着皇上来求她,并非她狂妄自大,事实如此,放眼整个东堰,她敢说除了她,无人能退敌军!

    她已经把坑给皇上挖好了,不怕他不往下跳。

    至于别人要上去送死,她拦不住,也不想拦。

    秦杳口中想去送死的人,此刻已经下了朝堂,跟自己的岳丈大人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商讨着今后之事。

    “殿下今日实在是冲动了啊。”高迁虽然心中恼怒,但不敢表现出来,略带惋惜的对闫宿说。

    而此时的闫宿也有些回味过来了,闫曜梁没有立马在朝堂上答应他的请求,他就已经泛起了嘀咕,现在被高迁这么一说内心不禁下沉,“那当下该如何是好?父皇不会疑心我吧?当年——”

    “殿下莫急,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眼瞧着闫宿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高迁连忙阻止,“如今皇上没有可用之人,殿下站出来的确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只是”

    “只是什么?”闫宿迫不及待的开口,他知道自己父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对只是有兵权的人尚且辣手无情,对他恐怕也不会宽容许多。

    “殿下放心,这件事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唯今,殿下切不可贪恋兵权,日后班师回朝,切记,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兵权交还于皇上,这样,方可打消皇上心中的疑虑。”

    明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两人却已经聊到了大破敌军之后的事情,这话若是让秦杳知道了,恐怕得笑掉大牙了!

    “岳丈大人所言极是,就依岳丈大人所言。”闫宿慌乱,此时此刻只能听从高迁的安排。

    高迁这才能满意的点点头,“殿下不必惊慌,此番也不是全无好处,若是殿下能为皇上解决了北越这个大麻烦,到时候殿下在朝中的威望就能更胜一筹了!”

    “皇上膝下皇子不多,以殿下的天资,定能心想事成。”

    “哈哈哈哈!”闫宿被高迁说高兴了,原本紧张的神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兴奋和憧憬,“他日事成,岳丈大人当居头功!”

    “微臣不敢。”高迁喜形无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众人所料不错,朝中无人,只有一个二皇子愿意领兵出征,皇上在两天之后恩准了二皇子的请求,进了二皇子为亲王,并从东北抽调了十万骑兵跟着端王前往苍北退敌,一同前往的,还有朝中的几个武将,他们作为先锋官,辅佐二皇子退敌。

    与此同时,皇上罕见的召见了秦杳,原因无他,没有兵符,调动不了苍北四十万秦家军,秦杳不欲跟皇上多费口舌,干脆利落的交出了兵符,并祝二皇子凯旋!

    没想到这么顺利,闫曜梁虽然心中疑惑,但军情紧急,他只能兵符匆匆交给二皇子,让他即刻带兵出征!

    出征那天,皇上携百官亲自送行,二皇子一身戎装单膝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保证,自己必将带着大军凯旋!

    秦杳没有去送行,稳稳当当的待在府上,慢悠悠的享受着悠闲的日子,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

    二皇子出征的第三日,秦杳收到了来自北越的密函,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北越六十万大军已经离开了北越边境朝着苍北进发,统帅乃呼延桀麾下悍将巫马容,两个副帅也是北越赫赫有名的战将,秦家军老对手了。

    临行前巫马容立下军令状,不破苍北,誓不还朝,可见其决心!

    巫马容其人,有勇有谋,秦杳未曾同他交过手,但她从父亲口中听过,他是连父亲都称赞的一员猛将,是要用上十二万分精神对付的,秦杳研究过父亲和他交手的详情,知道对方不容小觑!

    她了解至此都不敢保证能万无一失,不知道闫宿跟他对上,能有几成胜算?

    运气好,可能还有个两三成,虽然闫宿不是个好的帅领,但秦家军骁勇善战,也能护他一命。

    然而事实证明,秦杳高估了闫宿,也轻看了巫马容的决心。

    闫宿一到苍北,就马不停蹄的换掉了各个关卡的守将,秦家军的各级统领,也被换了个干干净净,不过三日的功夫,闫宿就把自己的人安插到了秦家军的各个阵营。

    秦杳早就打过招呼不能跟闫宿的人对着干,对此,秦家军只能狠狠的咽下这口气,以待日后!

    只是闫宿这么一通操作下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敌军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防线,五万敌军大摇大摆的的陈兵家门前,日日夜夜虎视眈眈的看着关内。

    出师不利,严肃脸面尽失,恼羞成怒,军营里成日死气沉沉,有看不过去的秦家军将领出言献策,被闫宿以僭越之罪打了二十军棍,至此,无人敢再多说一言!

    秦杳比朝廷先得到这个消息,对此,她只是笑笑不发表任何言论,唯一能说的,就是闫宿简直蠢钝如猪!

    若是他不那么急功近利,按着她之前的安排,半个月内敌军是绝破不了防线的!

    现在被敌军半日就破了防线,宫里的那位该坐不住了吧!

    大概巫马容也没想到,自己首战竟然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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