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魂的拷问

    桥上与岸边围观的人群，看见韩非浮出水面，以及韩非捞起的女孩，悬着的心也都落了下去，所有人都发出热烈的掌声，甚至很多人眼泛泪花激动不已。

    并且有人高呼起来：“太好了，救上来了，有谁会游泳的，帮帮忙去接应下年轻人啊！”

    河岸边的人群中，有两个中年男人反应过来，急忙脱掉衣服鞋子，向韩非的方向游去。

    殊不知就在桥洞口阴影下的位置，突突突从水下窜出一股气泡，紧接着一团黑黑类似头发的东西浮出水面，顿时让韩非感觉浑身冰冷，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望着离自己不远处的桥洞，莫名的产生一股恐惧，只想快速游开。

    幸好这团东西并没有靠近韩非，只是在阴暗处停留了几秒钟，便又沉入水中。

    缓了好一会，韩非才逐渐恢复了点体力跟意识，看着手腕中脸色惨白的女孩，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却也难掩沉鱼落雁之姿，韩非竟然一时愣了愣神，但立马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从女孩身后环过胸前勒了几下，试想着把女孩胸腔里的积水挤压出来，可女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由于身处水中，无法采取正确的施救方式，而且也根本使不上力，韩非只好放弃，打算把女孩拖到岸上再进行施救。

    于是韩非就这样环抱着女孩，仰面四十五度，仅靠双腿蹬着水，这是救人的标准姿势，却也是最消耗体能的。

    游了还不到两米远，韩非已经渐渐全身无力，腿部酸软僵硬不受控制，呼吸也出多进少，就连想要回头看看河岸边的距离都没了力气，同时韩非也强忍住回头的欲望，因为人一旦陷入绝望就会失去动力，只有鼓足一口气，才能拼命游回去。

    可越不想往这方面想，大脑反而越不受控制，还一闪而过站在桥上时的画面，推算至少离岸边还有个二三十米，心知自己拖着女孩不可能游回去，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两人便都会沉下去，可若是真回头了，看见已经有两人游向自己，此刻内心也不会如此绝望。

    猛然间，韩非想起张保国对自己说的话，暗自心想“难道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看了看身前的女孩，韩非内心做着无比艰难的挣扎，两只手也一松一紧反复好几次，不知道该不该彻底松开。而脑子里就好像有两个韩非不停的争论着，直到一方逐渐占据上风，反复说着：“松手吧，你已经尽力了，与女孩非亲非故，没必要搭上自己年轻的生命。”

    韩非眼角泛泪，轻声在女孩耳边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手上的力道却并没有完全松开，腿部依旧艰难的小幅度蹬踏着。这时，脑中阻止自己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再不放手，两个人都得死，想想父亲是怎么死的。”内心里的一句话，再次把韩非拉入不愿回忆的童年。

    当年父亲正因为见义勇为，而不幸遇难，留下了年幼的自己与母亲，也正因此事，才导致韩非一直对母亲抱有埋怨，若不是那日母亲数落父亲，父亲又怎么会跑出家门躲避？自然也就不会遇见后来之事。每每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韩非就伤痛不已，耳朵里总是回荡着父亲在病床上虚弱的声音：“照照顾好你妈妈，长大了要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只见韩非眼睛一亮，坚定初心不改，还对女孩说到：“今天遇见我算你运气好，如若不幸淹死，老子也认了，就当黄泉路上做个伴，要是侥幸没死，你就得以身相许，报答老子的救命之恩。”

    随后韩非咬紧牙，吃力的向后游动，只是速度非常缓慢，头部能浮出水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因此还喝了好几口河水，直至全身酸软，意识也逐渐模糊，可抱紧女孩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动。

    幸好两位见义勇为的路人，其中一个游得比较快的，已经来到韩非身旁，接过女孩后，看着韩非苍白的脸询问道：“兄弟没事吧，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岸边了！”

    此时，韩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点点头算是回应好心人。

    而另一名施救者见状，便停留在原地，等女孩被救到身边后，两名施救者配合着向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