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再传法
杜哲会意，立刻迈步踏上碎玉剑。
长剑破空，载着杜哲划破天际，随莫辞镜向过仙城外飞去。
不久之后，两人在城外一座高山上落下。
背对着杜哲，莫辞镜双手挥动，无数阵法禁制封锁八方，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隔绝。
“为师此次现身，除了接收你换来的百岁隼之外，还要传你采气境修炼之法。”莫辞镜转过身，朝杜哲说道。
“谢师尊！”杜哲闻言一喜，旋即又有几分疑惑：“可是师尊，弟子不是还没到采气境吗？为何现在就要传我修炼之法？”
“你七窍已尽数贯通，随时都有可能贯通前后二阴，此时传你修炼之法，并不算早。”莫辞镜淡然道，“怎么，你不想学？”
“弟子想学！”杜哲立刻答道。
莫辞镜闻言一笑，然后道：“适合采气境修炼的功法，我这里有不少，但潜力最佳的，却只有三门。”
“第一门名曰《风云剑诀》，乃是风云真君的传承，是一门直指元婴境的剑修功法；第二门名曰《五行阵炼》，是一门以人体为阵基，以经脉、窍穴、身魂为阵材的奇功，可修炼至金丹境；第三门名曰《万法符抄》，蕴灵力为灵篆，可书世间万符，乃是一门意指符道本质的功法。你想学哪一门？”
“弟子斗胆一问，这三种功法，我可以全都选吗？”杜哲抬眼看向莫辞镜。
这不是杜哲前世段子看多了，在这里异想天开。
他从莫辞镜的藏书里了解过，此界修士，可以兼修数门功法，只要功法的立意根本不矛盾、修炼出的灵力性质不冲突便可。
甚至到了金丹、元婴乃至以上的境界，不修行数门功法的修士反而更少见。
盯着杜哲看了片刻，确认杜哲不是在开玩笑后，莫辞镜点头道：“你若想学，我可以全都教你，但三门功法同修，恐怕你突破不到淬魂境，便会耗尽寿元。”
“弟子未曾想过现在就要同修三法，只是打算先备着，万一将来哪天就用上了呢？”杜哲笑着回道。
“你倒真不客气。”莫辞镜失笑，“不过此时传你三门功法，只会让你分心，你还是先选一门吧。其他两门功法，日后再说。”
“弟子对仙道一知半解，究竟选哪门功法，还请师尊指点。”杜哲拱手道。
“这三门功法若要论个高低，自然是有完整传承的《风云剑诀》最佳，但此法对剑道天赋要求极高，你的剑道天赋只能算勉强达标，修习起来恐怕进度缓慢。”
“《五行阵炼》和《万法符抄》对阵道天赋和符道天赋各有要求，相较起来，你的符道天赋更佳，修习《万法符抄》，应该能如鱼得水。”
“既然如此，那弟子便选《万法符抄》了。”杜哲果断道。
“你就不问问，《万法符抄》能修到什么境界？”莫辞镜笑道。
“师尊赐予的功法，想来是绝不会差的，起码也是金丹吧？”杜哲回道，“弟子又何须多问呢？”
“不是金丹，是元婴！”莫辞镜幽幽道，“只是为师符道天赋不佳，这才主修《风云剑诀》。”
“元婴啊……”杜哲闻言摇摇头，神色落寞。
“身魂不合之事，你现在莫要多想，此界广阔，未必没有解决之法。”莫辞镜宽慰道。
“弟子明白。”杜哲点点头，“只是有些事，弟子也不能控制。”
“不能控制，就说明你修为不够、道心不坚，还需刻苦修行。”莫辞镜严肃道。
“弟子受教。”
“你且过来，为师这便传你《万法符抄》。”莫辞镜声音一正，掌心浮现出一枚玄奥非常的符文，似是由无数枚灵篆文字组合而成。
杜哲恭敬上前，走到莫辞镜身前不足半米处，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鼻腔，让杜哲心神微荡。
“静心、收神！”莫辞镜一声轻喝，杜哲只觉得脑海一清，万般杂念瞬间消失。
额头微凉，不等杜哲有所反应，庞大的信息洪流便汹涌而入。
一个接一个的灵篆文字在杜哲脑海中浮现，它们如精灵般穿梭游动、组合变换，似乎要将万千符箓的秘密展示给杜哲。
不知过了多久，杜哲缓缓回神，只觉得头晕目眩，恶心作呕。
“《万法符抄》比寻常功法的信息量大不少，你可曾接收完全了？”莫辞镜的声音响起。
“回师尊，弟子记全了！”杜哲强忍不适道。
“好！”莫辞镜嘴角含笑，“为师当年初次上手《万法符抄》时，用了三次才将其完全接收，你能一次成功，符道天赋果然过人！”
“师尊过誉了。”杜哲嘴上谦虚，但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自你入凡俗以来，真气修行不曾懈怠，但云书和灵篆的学习却是有些懒散了。如今你得了《万法符抄》，云书可以先放放，但灵篆学习必须得重新拾起来了。”莫辞镜告诫道。
“弟子谨记！”杜哲闻言神色一凛。
“今日就到这儿了，你且去吧！”莫辞镜挥手道。
“这……师尊，要我自己走回去啊？”杜哲看向莫辞镜。
“去吧。”莫辞镜面不改色道。
“是！”杜哲无奈，转身朝山下走去。
“出来吧！”杜哲走后，莫辞镜看向一旁的虚空处。
“孤鸿，你的灵识还是那么敏锐。”凌海真人从虚空走出，含笑说道。
“不去看你那宝贝徒弟，来找我做什么？”莫辞镜同样嘴角带笑。
“我这次深入沉星海，发现你那弟子的踪迹了！”凌海真人缓缓说道。
莫辞镜闻言笑容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在哪儿？”
“他如今在银砾群岛占了座岛屿，正闭关苦修呢！”凌海真人回道。
“银砾群岛吗……我知道了。”莫辞镜目光一闪，“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几百年的交情了，何必说这些。”凌海真人摇头。
…………
另一边，杜哲下山后便一路提气狂奔，直到黎明时分，他才回到过仙城。
“什么情况？”一靠近客栈，杜哲便感知到了数道暴烈的气息。
“难道是地府组织的人在城内动手了？”杜哲加快速度赶至客栈，就见五道人影正战成一团。
“是艾清，还有薛立人……剩下那三个是谁？”
就在杜哲疑惑的时候，早一步赶回客栈的叶歌发现了杜哲，直接走了过去。
“叶兄，这是发生了何事？那三人是谁？怎么和艾清打起来了？”杜哲问道。
“使剑的那个，是飞云剑派掌门邱天赐；用掌法的那个，是四象门掌门李云奇；剩下那个用枪的，是左道盟盟主东方子慕。”叶歌指着三人介绍道。
杜哲闻言，立马便对这四人的来意有了猜测。
四象门掌门和薛立人不必说，多半是为了薛立人孙子被杀之事；飞云剑派掌门邱天赐和左道盟盟主东方子慕两个，多半是为了武阳城内河道边被擒的两个大宗师来的。
“之前那四个大宗师呢？”杜哲环顾四周，发现一开始跟在队伍里的几名大宗师都不见了。
“他们去了六大派各自在过仙城的据点。”叶歌回道。
杜哲点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战斗上。
此时艾清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紫气东来的武道真意被她全力施展，霸道绝伦，就算杜哲这些不是目标的旁观者，都隐隐有一种真气被压制的不适感。
铮……
悠长剑吟迸发，邱天赐一记直刺使出，真元灌注加上武道真意，这一剑竟让现场所有的剑器都共鸣震颤起来。
见邱天赐发力，东方子慕眼里闪过寒光，猛地一抖手中长枪。
就见长枪如龙，点点寒光自枪尖爆发，星点般罩向艾清。
李云奇和薛立人两个也不甘示弱，手上真元鼓动，同时出掌轰向了艾清。
没错，就是真元，薛立人他也突破至大宗师了。
面对四记杀招的围攻，艾清不仅不慌，反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哼、哈！”
两声呵斥响起，如惊雷炸响天际，现场诸人无不脑海一震。
两道白芒乍现，如利箭攒射，迎着邱天赐的剑和东方子慕的长枪而去。
——白虹贯日！
艾清于间不容发之际使出白虹贯日后，双手运起真元，同时对上了李云奇和薛立人两个。
轰！
真气劲风飙射，客栈大厅不堪摧残，瞬间狼藉一片。
旁观之人纷纷运气抵挡，结果那些不入炼脏、未成宗师的，居然直接被掀翻了身体，根本抵挡不住余波。
“滚开！”
一声冷哼传出，众人定睛看去，就见薛立人被艾清一掌轰飞，气息紊乱地落到了客栈之外。
其余三人也被艾清逼退，一个个面色凝重。
“你们三个的功力勉强够看，再来！”
艾清漠然出声，旋即提气再攻。
三人见状不敢大意，全力以赴地和艾清对招。
而门外的薛立人听到艾清这话，脸色顿时一黑：“艾清，你欺人太甚！”
发出一声怒喝后，薛立人鼓动真元，再度杀向了战团。
“不自量力！”艾清不屑冷哼。
只见她右足震地，以浑厚真元迫开邱天赐与东方子慕的兵器，左掌横举架住李云奇的攻势。而她的右手，则握拳一挥，携风雷之音砸向薛立人。
轰隆一声巨响，薛立人再次倒飞而出。这一次，他直接砸碎客栈大门，口吐鲜血地趴在了地上。
好刚猛的拳法！
旁观之人见到这一幕，均是眼皮微颤。
大宗师都被一击重创，艾清这一拳的威力可想而知。
“好胆！”
李云奇见自家长老受伤，双目一瞪，手掌连震，真元化作炙热火力爆发，身后似有赤红大鸟幻形而出。
——四象门绝学，朱雀掌！
邱天赐同时起剑，剑上附着莹莹青光，无物不破的锋锐剑意向着四面八方铺开。
——飞云十三剑，一剑断空！
东方子慕也不甘示弱，枪尖一指艾清，无边杀意冲霄而起，血海黄泉时隐时现。
——九神宗秘传，冥屠枪！
“终于出绝招了！”艾清眼放神华，双手并指，混元一气倾泻奔流！
真元、武道真意碰撞不休，空气噼啪作响，短暂对峙片刻后，四人同时到达精神巅峰状态，齐齐爆发出雷霆一击。
火焰迸射，剑光纵横、杀气四溢，三道惊世骇俗的攻击瞬间将艾清淹没。
轰隆隆！
忽的雷声大作，客栈门口的几人抬头望天，却见月白风清、星光璀璨，毫无变天降雨之兆。
轰隆隆！
雷声再响，这次众人听清了，雷声，是从客栈内部发出的。
视线聚焦，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雷声的源头，李云奇三人真元爆发的中心。
轰！
惊雷炸响，紫色电光狂舞，神链一般抽打四面八方，携着不可违逆的武道真意，将火焰、剑光、杀气尽数湮灭。
此时，一股蓬勃气机从三名大宗师中间传出，所有仙门弟子以及杜哲感知到这股气机，纷纷变色——灵力！
“这是什么武功？”叶歌见客栈的青石地砖都在紫色雷电的劈击下化作齑粉，眼神震惊，传音问杜哲。
“天意指！”杜哲缓缓答道，语气感慨，“她，通前后二阴了！”
“什么？”叶歌忍不住发出惊呼，引得众人侧目。
他之所以失态，不是因为艾清在战斗中突破，而是因为刚才以一人之力压服三名大宗师的艾清，居然没有贯通前后二阴！
杜哲之前并未向叶歌详细介绍艾清的境界，因此在叶歌眼中，艾清早已贯通九窍，距离采气境只有一步之遥。
但杜哲刚才却告诉他，艾清现在才通九窍，他如何能不惊讶。
“以为动用秘法便能以一敌三吗？天真！”李云奇冷眼盯着艾清，语气生硬。
除了仙门弟子外，六大派的大宗师虽然察觉到了艾清气息上涨，但他们眼界受限，因此并未将此事往突破上联想，反而以为是艾清动用了秘法。
“今日我高兴，就不杀你们了！”艾清轻声开口，笑语嫣然。
“大言不惭！”李云奇一声低喝，施展朱雀掌，抬手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