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合作
面带赤纹的宗师听到赵兴文的质问，冷冷一笑：“吴山是我们的人不假，但这个面具人的身份，恐怕也不会简单吧？”
“蒙高阳，你什么意思？”赵兴文盯着对方道，蒙高阳正是赤纹宗师的名字。
“什么意思？”蒙高阳瞥了赵兴文一眼，然后指着面具人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个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你说看就看？这里可不是西北。”薛立人冷声说道。
“怎么，心虚了？”蒙高阳不屑一笑，“这里的确不是西北，但你们也别忘了，抓住这两个大宗师的，可不是你们！”
蒙高阳说完，朝着江浩淼三人一拱手：“三位少侠，这吴山好歹是我左道盟的人，如今他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只是他这同伙，可否让我们看看？”
“想看就看吧。”江浩淼侧开身子让路。
“少侠，魔教中人阴险狡诈，小心他们使诈！”薛立人出声提醒道。
“你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儿去！”旁边的徐源嘲讽道。
“你……哼！”薛立人一甩衣袖，没再出声。
“杜公子，你对这几个魔教宗师怎么看。”杜哲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现场诸人，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于妙颜的声音。
“于宫主什么意思？”杜哲不动声色地传音问道。
不过于妙颜和他的交流并未瞒过已经通窍的江浩淼、徐源以及蓝裙少女，但这三人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并未点破。
“本宫主想把他们留下。”于妙颜直接传音答道，“魔教与杜公子可是有灭门之仇的，难道杜公子就打算这样放他们离开。”
“灭门之仇！”杜哲眼神微动，“当年的事，跟你们六大门派脱不了关系，这仇该找谁报，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林濯师叔，怎么是你？”一声惊呼打断了杜哲和于妙颜的交流。
发出惊呼的，是那名飞云剑派的抱剑男子，此时他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那名被掀开了面具的面具人。
“方毅，他是何人？”赵兴文仔细打量面具人片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遂开口问道，方毅则是那抱剑男子的真名。
“此人……是我飞云剑派一传功长老，很少在江湖上闯荡，因此名声不显。”抱剑男子方毅稍作犹豫，说出了面具人的身份。
“呵呵，果然是你六大派的人。”蒙高阳冷笑，“看来吴山所言不虚啊，只怕咱们正魔两道，都已经被他们的人渗透了。”
“几位少侠，在下想将此人带回飞云剑派，不知……”方毅拱手看向江浩淼三人。
“想都别想。”徐源直接开口拒绝，“你们正魔两道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内奸呢？把人交给你们，跟直接放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几位少侠，今日你们可以将人带走，但是此事关系到我六大派的生死存亡，我们六大派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赵兴文上前一步说道。
“威胁我们？”徐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信不信我直接带人杀上你无极观？”
“并非威胁！”赵兴文摇头，“老道说的是事实。”
“既然注定为敌，那我们今日将你等留下，想必你等也不会有怨言吧？”徐源眼神一冷，真气勃发道。
“少侠真想与我们六大派为敌？”赵兴文眉头一皱，“老道先前所说的合作，几位就不考虑考虑？”
“合作？你们还是先查清门里的内奸，再来跟我们谈合作吧！”徐源不屑道。
“可以谈！”天海院的蓝裙少女突然开口，吸引了现场诸人的注意力。
“沐晴，你什么意思？”徐源转头看向蓝裙少女。
“我们的目标只是这两人背后的组织，跟六大派对上并无好处。”沐晴简单回了徐源一句，然后看向了赵兴文等人。
“人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但你们的第一目标，应该也不是这两个人，而是突破到大宗师的方法吧？”
“你什么意思？”薛立人皱眉看向沐晴。
“我的意思很简单。”沐晴回道，“那就是我们将突破到大宗师的方法告诉你们，但人由我们带走。”
“至于这两人背后的组织，我们就各查各的，然后共享消息，你们觉得如何？”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告诉我们的突破之法是真是假？”薛立人质疑道。
“很简单。”沐晴看向赵兴文，“这位赵道长，练的是正宗的道门内功，真气极为精纯浑厚，已经达到了突破的要求。”
“我们告知你们突破之法后，这位赵道长可以当场突破，只是不知道赵道长有没有这个胆子？”
众人一下将视线聚集到了赵兴文身上，赵兴文皱眉沉思片刻，最终看向了方毅。
“方兄，这林濯终究是你飞云剑派的人，此事，就由你决定吧！”
“林师叔你们可以暂时带走，但他绝不能出事，否则，我飞云剑派与你们不死不休！”方毅盯着沐晴道。
眼看江浩淼三人与正道六派达成了合作，魔教的几名宗师有些急了。
“几位少侠，我左道盟也愿意与你们合作。”蒙高阳抱拳道。
“此事哪儿轮得到你们魔教插手。”薛立人盯向魔教四名宗师，眼露杀意。
“我们也可以跟左道盟合作。”沐晴突然开口，让薛立人面色一变。
赵兴文等人连连劝阻，但江浩淼三人不为所动。
到最后正魔两道的人还是妥协了，突破至大宗师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实在是等不了了，对于这些江湖武人而言，大宗师的诱惑是无与伦比的。
这也是他们愿意放弃林濯和吴山的原因，毕竟把人弄回去的话，他们还得费尽心思撬开两人的嘴，哪能像现在这样直接获得突破之法。
“江湖传说大宗师可内外交感、引动天地之力，这不是虚言。只是想以人体引动天地之力，必须补上两个‘漏洞’，这‘漏洞’指的便是前后二阴……”沐晴将贯通前后二阴所要打通的经脉窍穴缓缓道出。
只是她说的这些窍穴，并非杜哲所知的完全版，而是一种有所残缺的版本。
“这种贯通二阴的方法是什么情况？”杜哲不着痕迹地扫过江浩淼三人，最终将视线放到了一动也不能动的林濯与吴山身上。
此时他二人正脸色铁青地盯着沐晴，眼里的杀意恨意毫不掩饰。
“难道沐晴所说的，是这两人的通窍之法？”杜哲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旋即又升起了一丝疑惑：“沐晴是怎么知道这方法的？这两人体内已经有了灵气，沐晴他们应该没办法查探这两人体内的情况吧……对了，是艾清？”
“杜公子？他们所说的方法，是真的吗？”杜哲耳边再次响起了于妙颜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向我求证？”杜哲反问道。
“他们既然没刻意避讳杜公子你，就说明你早已知道了突破至大宗师的方法，因此本宫主便随口问问，杜公子可以不答。”于妙颜回道。
“是真的。”杜哲给出了肯定答案。
“多谢杜公子！”于妙颜传音道谢，“另外，本宫主刚才的提议，杜公子可考虑好了？”
“这几位摆明了要借正魔两道的力量揪出那幕后组织，我还是先不搅和他们的事了。”杜哲拒绝道。
“杜公子似乎并未将魔教放在心上，可是有什么底牌？”于妙颜又问。
“既然是底牌，那自然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
就在此时，沐晴将需要打通的经脉窍穴描述完毕。
赵兴文和蒙高阳毫不犹豫地远离众人，奔至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盘腿坐下，开始调动真气冲穴。
其他人也有心一试，只是想到沐晴说的“必须一次通窍成功”，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江浩淼三人见赵兴文和蒙高阳开始冲穴，立刻将目光放到了剩下的几名宗师身上，防止他们出手偷袭。
杜哲见状，不想在原地傻等，朝江浩淼三人招呼一声后，便直接离开了。
“师尊，您在吗？”赶回茶楼的途中，杜哲低声问道。
“何事？”莫辞镜的声音在杜哲耳畔响起。
“弟子想问问，不通七窍先通二阴，会有什么后果？还有那不完全的贯通二阴之法，可有什么后遗症？”杜哲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通七窍先通二阴，无法将灵气炼化为灵力，采气无望。至于那不完全的贯通二阴之法，倒没什么后遗症，若是通了七窍再以此法贯通二阴，也可入采气境，只是根基不足，需得花时间弥补而已。”
“那若先贯通了二阴，可有办法弥补？”杜哲好奇道。
“废掉真气重修便可。”
“多谢师尊解惑。”杜哲先是道了声谢，然后又问：“葛叶那边可有动静？”
“他被另外的事牵住了心神，暂时不会管仙门之事。”莫辞镜答道。
“什么事？”杜哲又问，但莫辞镜却是不再出声了。
“净尘大师，辛苦你了。”杜哲回到茶楼，见净尘还留在原地，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歉意。
“谈不上辛苦，只是这茶楼的赔偿之事，恐怕要劳烦杜施主了。”净尘指着旁边的几名官差道。
“大师放心，这茶楼本就是杜某打坏的，自然不会让大师破费。”杜哲一边说话，一边掏出银票交给官差。
这些官差倒也干脆，收了银票便走，丝毫没有过问缘由的意思。
“杜施主，不知那边发生了何事，可否给贫僧说一说。”官差走后，净尘双手合十问道。
“这是自然，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师先随我回客栈吧。”杜哲提起两名俘虏，率先走出了茶楼。
“劳烦杜施主你了。”净尘提起段海跟上。
两人回到客栈后，杜哲将河道边发生的事以及贯通前后二阴的方法一并告诉了净尘，引得净尘感谢连连——当然，杜哲说的是不完全的通窍之法。
净尘行事倒也干脆，得到通窍之法后，直接请杜哲为他护法，就在杜哲的房间里开始冲穴通窍。
待到旭日东升时，以盘膝而坐的净尘为中心，客栈房间内猛地生出一阵清风。
“恭喜净尘大师成就大宗师之境。”感受到净尘的气息变化，杜哲拱手恭喜道。
“侥幸成了。”净尘抿嘴一笑，“这都多亏了杜施主告知贫僧通窍之法。”
“这不算什么，就算我不说，大师也能从其他途径得到通窍之法。”杜哲客气道。
“他们达成合作时，没有无量寺的人在，之后想要获得通窍之法，只怕……”净尘摇摇头，没有说出剩下的话。
“杜施主大恩，贫僧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得到贫僧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大师客气了。眼下倒真有两件事需要大师帮忙。”杜哲笑着道。
“何事？”净尘一愣，问道。
“第一嘛，自然就是地府组织的事了，大师若查出了什么，还望告知在下一声。”杜哲说道。
“此乃应有之义，就算杜施主不提，贫僧也会告知施主的。”净尘回道，“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件事，是我想请大师帮忙查个人。”杜哲缓缓道，“那日在江渝城中，助马高义脱困的灰衣少年宗师，不知大师还有没有印象。”
“贫僧记得此人。”净尘点头，“他名叫葛叶，来自大苍北方的庐州，乃是一江湖散人，在庐州颇有侠名。”
“他不是最近才冒出来的？”杜哲问道。
“不是。”净尘摇头，“此人几年前便开始行走江湖了，不过多在大苍北方活动，此次因为《天星指法》的事，才到了达州。”
“那他是什么时候突破宗师的？”杜哲又问。
“这贫僧就不知道了。”净尘摇头道。
“还请大师帮我查查葛叶的底细。”杜哲思索片刻后说道。
“好！”净尘直接应下，“一有消息，贫僧便通过书信告知杜施主。”
“有劳大师了。”
聊完正事，净尘起身告辞，杜哲将其送出了客栈。
然而净尘刚带着段海离开，杜哲便看到一名青虹剑阁的弟子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