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8章夜访军营
在济怀的安排下，陌言和夜坤煈两人都住进了将军府。陌言在和济怀的交谈中，发现济怀似乎对极昼州发生的事都很清楚，他不仅知道极昼王逝世，还知道陌语成为了新的极昼王。陌言不禁好奇济怀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济怀告诉陌言不少人在离开极昼州后来到了青氲州，很多消息都是从极昼州逃离的那些官员口中透露的。
“对了，你见过白羽将军吗？”陌言听到济怀的回答，想起了离开极昼州的白羽，“他是离开极昼州的人里面级别最高的官员。”
“没有，我没见过他。”济怀简短的答道。
“这样啊。”作为王族医师的济怀，和白羽不熟悉并不奇怪，陌言并没有多想，他继续问道，“我听坤煈说，你来到边城是为了调查疫病的起因。你有什么发现？疫病真的是人为制造的吗？”
“我在边城找到了最先染病的一批人，发现最开始感染疫病的人症状并没有后来那么严重，大家普遍把疫病看成是吃坏肚子引起的不适，因此疫病最开始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可随着疫病进一步的传播，情况开始出现变化，之后被传染的患者在染病后不久就会咳血而亡。直到这时，疫病才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并立刻引发了整个青氲州的恐慌。我在追溯最先感染疫病的人时，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这些人在发病前不久全都食用过雪蛙，而这些雪蛙全部来自于同一家菜馆。换句话说，这家菜馆里提供的雪蛙，就是这次疫病的源头。”
陌言听着济怀的描述，想起商家姐妹曾带自己去吃雪蛙羹。雪蛙在青氲州是一道很受欢迎的菜，人们食用雪蛙的历史很久远，没人会认为食用雪蛙会出现问题。
“那你去检查了那家有问题的菜馆吗？”陌言问道。
“这家菜馆现在已经被查封了。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家菜馆和彩云阁之间有关系。彩云阁最近被牵扯进了商府失窃案，不仅和商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一直与各地官员暗中勾结，控制着各类黑市交易。并且在刑侦司的掩护下，彩云阁从未遭到过调查。这次多亏了商家姐妹俩的调查，才把彩云阁这个毒瘤给挖了出来。”显然济怀已经调查得非常深入，并且掌握了十分关键的证据。
夜坤煈曾提到彩云阁背后的主人是杞琊，如果济怀所说的这家菜馆真的和彩云阁有牵连，那杞琊极有可能就是这次疫病的制造者。
“关于彩云阁的调查，原本一直是由陛下亲自在推进，可由于疫病现在也被牵扯了进来，所以剩余的调查就转交给我来处理了。如果能查明商府和彩云阁之间的关系，那么前宰相商祁鋆有可能也牵涉其中。
“由于这件事牵扯到了商府，所以你就住进了将军府吗？”
“可以这么说。关于商府和彩云阁之间的关系，我还在调查中。原本打算从商府涉案的人员入手，可参与商府盗卖的主要犯人在巡捕房大火中全部被烧死了，商府的线索也因此断掉了。为了了解商府的具体情况，我在边城的这段时间住进了将军府。希望通过商将军和两位小姐，进一步了解商祁鋆和商府的状况。不过由于战事的原因，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他们当面进行交流。”
“巡捕房大火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陌言想起了自己在巡捕房时看到的画面，“是火灵蛇放火烧毁了巡捕房，他是杞琊的手下。”
说到这里，陌言立即想到了密云阁惨案，这起惨案刑侦司和彩云阁也牵扯了进来，而且同样也是失火案。按照夜坤煈的说法，密云阁惨案是火灵蛇为了盗取弥虚兽金像而制造。那么，密云阁惨案、商府失窃案、巡捕房失火及琉戌疫病，就全部都和杞琊有了某种关联。这样看来，杞琊极有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陌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美少年竟然策划了这么多事件，而被称为禁忌之子的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策划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了解弥虚兽吗？”陌言问道，也许俯身在那只花豹体内的弥虚兽可以给出答案。
“不太了解，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动物，就连《九州奇异志》里也没有记载过弥虚兽。”
“确实，”陌言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动物，“商府的两位小姐似乎对弥虚兽比较了解，如果她们在这里就好了。”陌言说到这里不禁开始担心起两人的安危，如果她们真的遇到了拥有御宗之力的杞琊，那么不仅毫无几率获胜，甚至连命都可能保不住。
想到这里，陌言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去见一下商将军和两位小姐。他们对这场战争的对手完全不了解，无论他们遇到杞琊手下的哪一个人，都会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杀掉。面对杞琊这样的对手，这场战争根本毫无胜算。”
“公子难道打算亲自去战场吗？”济怀对陌言突然的决定有些猝不及防，“战场太危险了，刀剑无眼，公子不能去冒险。”
“不行，商将军必须知道这件事。”陌言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他的行为属于扰乱军纪，他也不能让大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敌人交战。
“我不同意。”济怀的态度也十分坚决。
“我和你一起去军营。”就在两人各执己见时，夜坤煈突然从屋外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吗？”陌言见到夜坤煈进门，立刻便迎了上去。夜坤煈下午就出门了，他离开前体内的气息非常的紊乱。陌言很担心他又会倒在路边，一直劝阻他不要单独行动，可他自己却毫不在意的坚持要出门。
“你去哪儿了？”夜坤煈整整离开了一下午，临走前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做什么。他只是一再强调陌言完全没有必要为他担心，接着就独自离开了将军府。
“我找到护国军的阵营了。”夜坤煈看起来十分疲惫，“他们刚结束上一场战争，现在正在修整中，我听说主帅在这场战争里受了重伤。”
“什么，将军受伤了？”陌言的担心终于还是发生了，他觉得如果青氲州的护国军面对的是具有非人能力的杞琊极及其部下，根本就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济怀听到商蠡蒙受伤的消息也非常震惊，他立即让人把消息传给了青鸾鸢，也不再反对去军营。
当济怀、陌言和夜坤煈三人来到军营附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三人正打算靠近军营，几百支箭突然如同潮水一般向他们射过来。陌言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夜坤煈和济怀的前方，就在所有箭飞到他身边时，突然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垂向了地面。
“你疯了吗？”夜坤煈生气的拉着陌言的手，“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陌言知道那些箭根本伤害不了自己了，拥有龙族力量的他现在也可以驾驭七宗，虽然他对御宗还不太熟练，但是绝对不会被这些箭所伤。
放出箭雨的士兵在看到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时，当即傻了眼。
“快逃！”其中一个士兵大声叫道，他的声音立即将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过去。
夜坤煈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把抓住了这个人的衣领，二话不说就把他掀翻在地。
“你们是哪一方的人？”他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些怪物！”士兵虽然很恐慌，嘴巴却很硬。
“我们不是橙曜州的人，”济怀走上前，他认得士兵身上的衣服，他们遇到的其实是青氲州的士兵。他从怀中拿出青鸾鸢给他的令牌，“我是青氲王派来的，你可以放心的带我去见商将军。”
“是的，我们不是敌人。”陌言蹲下身，他的话语似乎具有魔力，让士兵紧张的情绪突然缓解了下来，“我们来这里是打算见商将军和商家的两位大小姐，这一位是制药司的司长慈济怀。”
“慈济怀？”士兵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立即变了，他的敌意在济怀的名字出现时，几乎完全消解了。
“你真的是慈济怀司长？”士兵的敌意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他的家人在感染了疫病后，因为济怀的救治而捡回了一条命，因此他对济怀是心怀感激的。但即使如此，他也依然不敢贸然透露商蠡蒙的下落。这三个陌生人半夜三更出现在军营附近，仍然是十分可疑的举动。
“你看到这个令牌了吗？你把这个令牌交给将军周围的人，他们立即就会能认出来。”济怀继续说道。可他的话看起来并不具有足够的说服力，士兵依然对他保持着警觉。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济怀，不确定是否应该相信他的话。
夜坤煈的手依然揪着这个士兵的领子，其他的士兵们则站成一圈，将这几个人围在了正中间，但没人敢再次对他们射出弓箭。
这些围在一旁的士兵，之所以不再继续射箭，一是害怕射出去的弓箭会反过来攻击自己，他们之前就遭遇过这种诡异的事情。二是，假如被围在中间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制药司的司长，他一旦受伤，造成的后果根本没人敢承担。
就在双方这么僵持着的时候，一个士官打扮的人从层层包裹着三人的士兵中走了出来。
当陌言看清他的脸，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李副官？”他大声叫道。
“咦？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商府里和陌言有过多次接触的护国军副统领——李儒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