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8章商府旧事
这一边，乔大刚被送进巡捕房，齐名和刘峰就悄悄来到管事房。祁瑞宣正在房里翻着账本，见两人进来，便立刻关上了房门，悄声问道，“怎么样了？”
“乔大刚才被李儒忻送到巡捕房，现在已经关进了大牢，”刘峰小声答道，“就商府失窃的那些东西，可有他受的。”
“早知道这家伙真是个贼，我就不把那些东西放进他房里了。”齐名有些懊恼的说到，乔大房里出现的另一部分失窃品，就是他让人放进去的。
“一开始小姐们说要单独审问乔大时，我还害怕她们俩会问出些什么，”刘峰继续低声说到，“没想到他真的偷了府里的东西。”
“当初让乔大来府里帮工，就是看准了他没什么亲友，也没人会帮他喊冤。可没想到，他和陌言小公子居然认识。”祁管家摸着胡须，幽幽的说到，“那小公子站出来帮他说话时，我还以为那两个小丫头，会找个理由放了乔大，卖他一个面子顺便讨好他。”
“刚才我见那小公子急匆匆的往后堂去，还怕又生出什么变故，”刘峰接着说到，“不过乔大还是被送进了巡捕房，看来偷盗之事已是铁证如山。”
“既然乔大这边已经处理了，那剩下那些东西，我就继续让彩云阁出手。”两人听到这里都停了下来，不知齐名为何突然提到这件事，“前段时间，大少爷突然从陆丰返回，所有交易全部暂停。现在大少爷离开了，乔大也被抓起来了，我们就不必继续担惊受怕了。”
“现在让彩云阁继续出手，会不会太急了些，再怎么说两位小姐还在王城呢。”刘峰有些担心的说到，“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我也想等两位小姐离开了再出手，可是谁知道她们在王城会待多久，”齐名的语气有些急躁，“这两位小姐自从来到商府，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管。她们现在的心思全扑在那小公子身上，每天围着他转，用不着担心。”
“彩云阁那边先撂着，”祁瑞宣听到这里打断到，“虽然这两个小丫头不怎么管事，可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可，大管家……”齐名明显有些不甘心，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三人的对话，祁瑞宣示意两人住嘴，让他们藏在管事房的暗处，然后问到：“是谁？”
“祁管家，是我。”门外传来了陌言的声音。
祁瑞宣确定两人已经藏好了，这才走到门旁，缓缓打开门，说到，“是陌言公子啊，有什么事吗？”
“我房里的香烧完了，想问问祁管家，府里是否还有这种香？”陌言轻轻的按着额头，说到，“这种香的助眠效果很好，可以缓解我的头痛。”
“公子房里熏的香，府里已经没有了。”祁瑞宣答到，“公子住的这间房，是陛下曾住过的房间，房里燃的香也是陛下专用的香。之前那些香是大少爷从青鸾宫拿回来的，如果还打算用这种香，需要让小姐们去青鸾宫再要一些回来。”
“既然这么麻烦，那就不必了，”陌言忙摇手说到，“我住的这间房是青氲王的旧室吗？”
“看来公子不知道商府的这些往事，”祁瑞宣顿了顿，“陛下之前是商府的三少夫人，三少爷去世后，陛下因为过于伤感，便离开商府回宫里住了。公子现在熏的香，就是陛下之前用于安神的药香。”
“这样啊，”陌言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本《商家族谱》，里面抹去了商府三少夫人的姓名，没想到这三少夫人是青氲王，“难怪我每次闻到房里的香，头痛会轻松不少，原来那些香是药香。”陌言若有所思。
“这样吧，老仆一会吩咐下人去买些香木。绿萸州有一种香木叫铃澜，燃烧时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香，也能起到镇定安神的作用，公子可以用铃澜替代之前的熏香。”祁管家正说着，屋里突然传来一些动静，祁管家赶忙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到，“要不老仆这就让人去香木堂，给公子买一些回来。”
“不用麻烦了，我的头痛已经缓解了不少，那香不点也没什么大碍。”陌言连忙说到，“其实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拜托祁管家。”
“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祁瑞宣竖起耳朵，确定屋里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便停下了脚步，说到，“用拜托这种字眼，老仆可受不起。”
“今天商府的家丁在乔大住的地方，搜到了商府失窃的物品。两位小姐看到以后非常生气，说要直接将他处死。我觉得这乔大虽然罪有应得，但罪不至死。所以希望管家在汇总商府失窃物品时，少报一些，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罪行。”陌言说到，“至于少报那部分的损失，我可以帮乔大赔偿。”
“公子为何要这么做？”祁瑞宣十分不解的问到，“公子与那乔大之间，似乎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为何要替他来赔偿？”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乔大正好知道此人的下落。若他被处死了，我便失去了这唯一的线索。”陌言答道，“所以我希望祁管家可以从中协助我，保下他的性命。”
“公子，这件事你应该和两位小姐去说，为何找到老仆帮忙？”祁瑞宣问到。
“小姐们最近遗失的物品中，有一件是她们的母亲留下的遗物，经过盘问她们听说乔大已经将此物变卖。两位小姐因为这件事越说越来气，于是打算让管事房整理一份失窃清单，今天就交给巡捕房，直接处死乔大。”陌言答道，“乔大似乎戳到了她们的痛处，我怎么劝说都没用。”
“哦？那乔大究竟偷了什么，让两位小姐发这么大的火？”祁瑞宣颇有兴趣的问到。
“是一对同心锁，两位小姐对这对同心锁非常在意。”
“这样啊，”祁瑞宣他捋了捋胡子，缓声说道，“虽然老仆也很想帮陌言少爷，可小姐们如此气恼，若发觉老仆故意漏报失窃物品，一旦怪罪下来，老仆可承担不起。老仆已经这把年纪，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丢了饭碗，还望公子能够体谅。”
“两位小姐现在正在商量怎么写状词，我借口房里的香用完了来管事房，其实是希望祁管家能帮我救乔大一命。”陌言把姐妹俩编的话，原封不动说给了祁瑞宣。
“老仆实在是帮不了公子，还请公子另想它法。”祁瑞宣听到这话正中下怀，脸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公子还是去劝劝小姐们，毕竟这件事由她们俩说了算。两位小姐对公子如此上心，说不定等她们气消了，便会饶过乔大。”
“既然如此，我看到了晚饭时，两位小姐会不会气消了一些。”陌言见状，便不再坚持，“对了，小姐们正在西厢房，她们要求管事房尽快把失窃清单交给她们。”
“行，那我现在就赶紧整理。”祁瑞宣连忙说到，“公子你先回房休息，我这边也会命人去买些铃澜回来，晚上送到公子房里。”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耽误祁管家的时间了，”陌言听祁瑞宣这么说，便关上房门，离开了管事房。
他走了没多久，齐名和刘峰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刘峰问到，“什么同心锁居然让两位小姐这么生气？”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年头了，那年大少爷突然接到调令，去南部剿灭流寇，留下少夫人在商府待产。这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拿着商府祖传的同心锁，声称那是少夫人送给他的定情之物。他与少夫人一直保有私情，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他的。而少夫人在嫁给大少爷后，怕二人的奸情败露，打算置他于死地，所以他为了保命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祁管家答到，“老爷听说后十分震怒，一气之下便把少夫人赶出了商府。这少夫人本来就体弱多病，一人独自住在外面，身体变得更加糟糕。大少爷回来后，说那人是个骗子，真正的同心锁少爷一直在那里。不过老爷对少夫人依然十分不满，要求少爷必须与她分开。大少爷因此和老爷闹得十分不愉快，最终带着少夫人离开了王城，少夫人在路途中生下了孩子后，因身体虚弱病亡在去往陆丰的途中。”
“既然大少爷证明了是少夫人清白的，老爷为何不肯让她回商府？”齐名感到不解。
“因为少夫人是醉红院的艺伎，老爷当然不可能同意她进门。虽然大少爷费尽心思的隐瞒了这件事，但还是被老爷发现了。同心锁正好让老爷逮住了把柄。他坚持认为两位小姐不是大少爷亲生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承认她们的身份。”祁瑞宣答到。
“虽然大少爷几年后回到王城，与老爷看上去已经冰释前嫌。可他在成为护国将军后，却暗中协助青鸾鸢夺得王权，并剥走了老爷所有的权利。”祁瑞宣说到这里稍停了一会，“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后来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商府，现在知情人只剩下我这个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
“没想到这商府还藏着这样的故事。”刘峰惊讶的说到，“大管家刚才说的这些，我居然从没听说过。”
“你们二人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老爷估计是不会再回商府了，不然我还得继续保持沉默。”祁瑞宣说到，“我没时间和你们继续扯了，要赶紧把商府失窃的清单整理出来，越早交给小姐越好。”
“这件事好办，”齐名忙说到，“我手里已经有一份清单了，把今天在乔大房里新发现的失窃品补充进来，基本上就齐了。”
“行，那整理清单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找人去买些铃澜回来。”祁瑞宣拍了拍齐名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管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