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镇北王的往事
房间里沉默许久,叶空按压两边太阳穴,此刻他头大得很,势力遍布天下,天上那群人布下如此棋局,铁了心要吞下这块肉。
“大梁呢?上次我看到那卷密旨上写有袁字,想必此人姓袁,你说说看此人是谁?”
叶空看着何乾元说道,他不是在跟他探讨,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这事在他心头积压五六年之久,时间越久越刻骨铭心。
往事依旧如昨天浮现,每当回想起,他就喘不过气,压抑的害怕。
听见叶空谈起姓氏袁,何乾元顿时汗如雨下,显然他清楚这人。
但他没有急着开口,欲言又止,好几次想说,但还是憋回肚子里。
看他这副模样,铁柱在一旁也是急得慌,只得开口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有我们在还怕别人现在打上来?再说夫子还在帝都,普天下还无人能肆无忌惮的在我等面前逞凶。”
见到铁柱给自己提气,何乾元顿了顿,缓缓将他知道的事全部讲述,这可是连先皇都不知道的事情,被他压在心中,生怕自己多嘴讲出去,丢了性命。
“当年我上一位督查使为了探索此事丢了性命,不过在他弥留之际将一封信塞进我的怀中,告知我切记不要把这信拿出来,即便是先皇也不行。”
然后他从识海中取出一封血迹斑斑的信件,干涸泛黑的确实有些年了。
不过封口已经打开,想必何乾元看过了,不然他也不会是这副德行。
叶空拿出当中信件看起来,脸色暗沉几乎滴出水来,那位不争皇位,替天子守国门的镇北王居然野心大到容不下大梁。
他们这些人不是为了所谓的位置,而是他们借着天上那些人之手毁灭众生,重新在这残骸土地上创建一个新的文明。
由他们统治的世界,在那时候他们才是唯一的神,掌控生杀大权。
何乾元继续诉说,叶空则边听边看。
“当时我也想过将信递交上去,因为好奇心驱使下,我打开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让我打消这个念头,明白前任督查使告诫的原因。”
“此事一旦泄露,那将会提前迎来浩劫,没有人晓得躲藏暗中的人根深蒂固到什么地步,拔除干净还好,若是没有,必然天翻地覆,天下乱战即刻就起。”
这时叶空抬手阻止何乾元继续往下说,沉声道。
“所以你就将事情刻意隐瞒,往小了说,镇北王也只是领命前往北域,何乾元你当真好大胆子。”
叶空不敢相信何乾元这一做给这些人多少发展的时间,虽说宣德皇帝把镇北王克扣不少精兵悍将,但这些无济于事。
稍微大手一挥,这些人依然会紧随其后,如当年镇北王开疆裂土一般,不过那时候他是凶狠的屠夫,手中刀必然沾满百姓的血。
“武帝,并不是我胆小不敢将事情传报给先皇,便是说了就单凭当年的大梁,我们能抵挡多久,当年不同今日,现在我们有钱有粮,打起仗来不怕。”
“要知道那时候百姓几乎衣不裹腹,差点出现易子而食,况且此事不仅涉及大梁,几乎每一方道统势力都波及,他们一呼百应,大梁终将是众矢之的,万灵朝骂的份。”
这事叶空也明白,但过去有所动作确实比现在有利,可将这些人连根拔起,此刻他们已成气候,除非时机成熟。
现在他们连妖神的能除去,可见这些人的恐怖,如此大手笔前所未见。
“快点说出这位袁姓之人,现在在哪里等等,都给我说明了,到时候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叶空逐渐不耐烦,被这些事搞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一问才得知天下早已动摇根基。
“此人你也见过,是那位天霄侯,当时是他率领军队直奔玉龙关,先皇得知勃然大怒,派遣林国公前去追拦,时间过于急迫,两人还是错过,这也是天霄侯没有封国公的原因。”
那是一位和蔼不怒自威的老者,语调说话就能看出他是做什么的,当时南蛮诸国逼迫女帝时,他是主战方,肝胆气不输年轻人。
没想到他居然是那黑手之一,当年截杀他当中的一个。
突然他感到诧异,便是这位天霄侯年龄几乎跟林业有得一拼,他跟镇北王怎么认识的,总不可能他跟随镇北王打下功勋的吧。
“其实他是镇北王的外公,帝都少有人知道,要不是那一次他违背皇命私调兵马,可能除了他们这些藏在心底的人,便真无人得知了。”
何乾元淡淡开口,叶空与铁柱两人睁大眼陷入震惊,没想到这位天霄侯跟镇北王有这关系在,难怪他宁愿舍弃性命也去一趟玉龙关。
一切说得通,外公助外孙没什么奇怪的,但他们两人有些微妙,见面时连招呼都没打过。
或许瞧出叶空的不解,何乾元立马解释,告知当年镇北王母亲犯错,被打入冷宫,天霄侯没有出手帮助,让这幼年的他深深记恨起这外公。
而镇北王为了救自己的母亲,不惜亲自上马冲锋,开疆拓土,得到其父皇特赦令后,一脸欢喜跑到冷宫,打开门里面杂草丛生,足足有成人一般高。
当他跨过居室门槛时,一具枯骨就那么躺在地上,手骨上握有一把小木剑,是她日夜祈愿的东西,也是当年被打入冷宫时镇北王塞进其手中的。
相传那天,皇宫高手尽出,连剑皇也出手,那夜皇宫血流成河,虽然一早便如往常一样,百官若无其事上朝。
可在锦衣卫记录下,那天夜里镇北王抱着这具枯骨一路杀到乾清宫,踩着千人金吾卫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上阶梯。
要不是最后剑皇出手一剑打退,许下承诺不会与他为敌,还欠下一个人情,这才转身离去。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难怪那密旨里写着剑皇阻拦,看样子是镇北王安排的了。”
叶空恍然大悟,想起当时他看的密旨上剑皇之事,他以为剑皇也跟镇北王同流合污,事情原来是这样。
可能那时候他都不知道镇北王浪费这个人情拦一下林业,而他这一拦,可让自己吃了大亏。
“没想到这么一个震慑八方的人物,会有这么悲惨的故事。”
“如此那就走了。”
叶空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他猛地停下,吓得何乾元冷汗淋漓,以为叶空要将他灭口。
“下次若有镇北王的消息,你提前告知我。”
说完便朝外走去,那些锦衣卫如老鼠见到猫垂着头不敢去看,在房间里,何乾元可以明显感受到后背的温度,凉到骨子里的那种。
“希望多活几年。”
“先生,我们是要直接打上门去吗?”
铁柱问道。
“镇北王可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他能留在帝都不走,一定有着底气跟手段,贸然打上门,吃亏的终究是我们,再看看情况。”
想起当日面色淡然质问妖神的场景,叶空心头就愈发沉重,明白镇北王的后手一定不比妖神弱,不然他也不会傻到跟妖神叫嚣。
还有当日他还威胁妖神,看来他早就得知南岭即将发生的事,只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