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弥天大谎
“不可能,丞相之女何其尊贵,即便如此,叶空此去凶多吉少。”
林远先是一口反驳,可一想还有这可能,那叶空一定会被嘲讽奚落,自己身为他的兄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站住,相府大门无手谕禁止入内。”
守卫伸手拦住林远和周觅。
“我与他们一起,你拦我做什么?”
林远出声解释,但这几人认死理,说不行就不行,而叶空也已经走远,没注意林远二人。
“等着。”
林远气恼指着他们道。
手谕他是没有,可他家里有啊。
劲装女子在前开路,腰间玉牌在阳光下夺目,每人看到无不是低头不敢直视。
“管家,丞相可在屋内?”
劲装女子当下拦住一老者,与他低声说话。
老管家先是看了一眼女子,眼睛瞟到玉牌时,瞳孔微缩,不留遗迹的点了点头。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即便不是官场中人,在丞相府当差多年,一些眼力练的倒是不错,能有这质地的玉牌的绝不是一般人,特别雕刻龙凤图案。
寻常人家哪有这胆气佩戴,即使有也会被官府捉去撸下入狱。
后面叶空二人相互寒暄,毫不关心前方发生了什么。
“可是有事寻丞相?”
老管家没有慌张胆怯,平心静气地问道。
“有急事,还望管家前去如实禀报。”
看着劲装女子这般迫切,他也不好逗留,急忙跑进屋内。
“何事慌慌张张?你好歹在我身边多年,理应知晓我的作息习惯。”
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提笔书写,笔劲透过纸张,墨水浸湿笔尖挥洒自如,字体犹如金钩展开。
微微停顿时,此人出声,声音铿锵浑厚,威严肃穆。
“丞相宫里来人,有急事禀报,小人这才不得不贸然闯入。”
老管家先是说出原委,最后才道罪,这是他生存之道,要是求饶怠慢要事,自己万死不辞,不然他不可能做到这地步。
“哼,宫里来的也得给我等着。”
这座天下少有的大人物开口,他为文官之首宫里除却女帝和剑皇等几位,他皆可平等相待,甚至女帝不对他也可训斥。
至于宫里那微不足道的人,等着就等着,自己事还没好,你就不能逾越。
“丞相可是那人有龙凤玉牌,此事”
不等老管家说完,这位大人物不耐烦地开口道。
“龙凤玉牌又如何,只要不是女帝亲临,我就不可能出去,那人以为自己算什么?我堂堂丞相屈尊迎接?”
无奈老人弯腰退下,事情这样他不可能再多言,将话转告做好自己事就够了。
“你是说丞相有事无法出来?”
劲装女子厉声道,她没时间了,一旦露馅就完了,顾不得其他,劲装女子欲要闯进。
“不可。”
老人连忙制止,一掌逼退劲装女子,此刻他哪里还是垂垂老矣的人,身上气机比年轻人还要凶猛刚烈,好似大火燃烧。
一品,劲装女子知晓老者实力,强闯行不通,她自己二品修为真要打起来在他手中走不过十招就会败下。
“速速退去,我可既往不咎,不然不管你是谁,我皆杀之。”
老者说的话运用特有手法只让劲装女子听到。
“此事关乎天下,就说那人来了,他会明白的。”
女子急忙说道,眼看叶空和柳婉莹跨过门槛来到距离二十丈外。
“希望你没说谎。”
老者转身再度进去。
“难道连你都没法阻止?还是说来人比你强?”
他有些恼怒,宫里来的就无视他这位丞相?还是说他的威名低到那些人不把他眼里的地步?
“丞相并不是胜过我,而是那人来了。”
这话一出,这位当朝首辅手不禁一颤,几滴墨水溅出在白纸上,给一幅字画添了杂乱。
他已经明白话中含义,急忙理好衣装,快步走出,要真是那人,他可不能在屋内,不然是对其的不敬。
在他快步走出门口,一道倩影奔来,挽住他的臂膀,一切来的突然,甚至他这位驰骋官场的豪杰在此刻脑中处于一片空白。
“父亲,你看我带谁来了。”
柳婉莹娇笑道。
“什么?”
柳德民诧异,茫然失措一时间不知怎么回话。
“爷爷,我回来了。”
林远一脚踹开大门,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走进林国府。
“你还知道回来。”
爆喝自大厅传来,紧接着黑影掠出直扑林远,五指做爪直取咽喉,极为狠辣。
林远身子微斜,堪堪躲避,一拳打出真气如火山爆发,刚烈气息撕碎地板,拳劲不减如龙似虎,黑影被一一击打退三丈有余。
“好小子,几月不见居然入四品了。”
稳定身形,中年男人大笑道,打量着林远。
周觅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人是林远父亲,他与林远七分相似,只是没有林远年轻。
“嘿嘿,对于我来说,入四品迟早的事,对了爷爷呢?我找他有急事,耽误不得。”
“随我来。”
林父也没啰嗦,带着林远和周觅直径到后院。
周觅一进这院子,眼前看到的就是枪尖穿透碗口粗细的实木,而且是一位老者做到的,只瞧他手腕微微一抖实木瞬间分成两半。
好精妙的枪法,周觅看出这一招运用加下的力传到枪身,借力打力。
“爷爷。”
“看到了,这几月你去哪里野了。”
“陛下,你到底做什么?微臣可不敢担此名头。”
柳德民自嘲道,虽然与大梁皇室同姓,可二者八竿子打不着,身为臣子以下犯上实为大忌。
“丞相不必自扰,可若我真说出真相,吓着他可怎么办?”
柳婉莹苦笑着开口,她也想敞开心扉说话,但害怕吓着叶空,她是大梁最尊贵的人,叶空不过是穷乡僻野的书生。
两者相差甚远,甚至不处于一个阶级上,即便叶空接受,大梁民众也不会接受堂堂一国女帝嫁给穷酸书生。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你此番实在是有违规法,一旦此事传扬出去,陛下名声定会受损,倒是免不了百官弹劾。”
她担心的就是这个,弹劾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口头说说,主要根本在于那些皇室内的人,自父皇逝去,他们都将目光投向皇帝宝座,要不是柳德民和林业两人扶持,大梁基业早就丧于一旦。
而她的打算就是以柳德民为盾牌,让人误以为叶空是其女婿,到时入朝为官,在柳德民扶持下接替丞相之位,届时他们二人就能名正言顺。
此等想法身为大梁丞相的柳德民难道看不出,想的过于美好,大梁不是一个人的地方,他即便能压住文官,可武官谁甘愿出手?
突然柳德民深深看着柳婉莹,暗想这妮子竟然来这一招。
没错她这么光明正大到丞相府,就是给外人看的,放出去的消息,他跟林业不对付,帝都人尽皆知,到时林业肯定不请自来。
“还不介绍一下?”
柳德民不愧是沉浮庙堂数十载的高手,短时间就接受,转头微笑道。
这情况甚至让柳婉莹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其心智聪颖,瞬间把握住时机,娇笑道。
“叶空。”
叶空急忙向柳德民行礼。
“免了,坐下好好说,我们家不搞虚的,大胆放开不必拘束。”
“听婉莹说你此次入帝都是为春闱,可有信心?”
面对这个便宜岳父的问话,叶空坐直身板,思索片刻,说的极为官方。
“春闱小婿不敢断言那榜上有名,只能说尽心而为。”
“自谦了,没入庙堂已然儒家六品,天底下我只见过一人,那人现在是一院之长,修为深不可测。”
他说的人叶空能判断出是谁,想不到那传闻中的书院院长当年也能破开枷锁,强行进入儒家六品。
“叶空你六品了?”
柳婉莹兴奋道,自她见到叶空时没有仔细观察叶空修为,没想到几月不见他已入儒家六品。
“侥幸罢了。”
面对叶空的谦虚,柳德民摇头一笑,侥幸是不可能的,儒家七品时所要的才气不是时间所能堆积起来,最快的方法就是借助庙堂气运强行入品,也是几千年来的传统。
难怪儒家长盛不衰,第一原因就是跟庙堂挂钩,只要天下有朝廷在,儒家就不会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