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睁开了眼
夜深了
叶子已经睡着了，啊草看着时钟慢慢接近十二点，总觉得心神不宁，十八岁周岁究竟会发生什么？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老头子真烦，说话说一半。
她就这样看着秒表一圈又一圈，终于，十二点钟响……
“砰砰砰！！！”
她猛的回过头，这个点居然有人敲门？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忧。
她不敢去开门，也不敢说话，准备缩在被子里装作睡着了。
“砰砰砰！！”
又是三声，简短又急促的敲门声，就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叶子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喊道。
“阿草……”
阿草连忙把他的嘴巴捂上！
“嘘！”
叶子连忙点头，也乖乖的比划了一个
“嘘！”
门外的人好像被这声阿草激怒了，又用力敲了敲门。
“砰砰砰！”
阿草仔细看了看叶子的脸，没看出来什么。
又想着老头说的十八岁大变，心里担忧更甚。
压低跟叶子说道。
“等会儿我去开门，你看我眼色，如果是坏人，我会叫你跑，我叫你跑，你就得跑，知道不！”
叶子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阿草说什么就是什么，阿草说的都是对的！
反正躲不过去了，都被人堵门了。
而且人家还会敲门，说不定也是个讲礼貌的。
定了定神，准备起身去开门。
慢慢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口这个人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是……
咦，这身影怎么有点眼熟？
我凑，这不那二货班长吗！！阿草气不打一处来，这大晚上的搁这吓唬谁呢！！
把门一甩，指着鼻子就要开骂。
就在这时，班长抬起头来，阿草的叫骂声全部被堵在了喉咙里，这，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几道突兀的裂痕就好像印在他脸上，还有些碎屑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掉了下来，露出皮肤下的蠕动的黑色血肉。
阿草瞬间只觉得浑身好像被冷水淋了个透。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它应该已经不是人了。
她缓缓往后退，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十八年自力更生养成的冷静性子让她没有叫出声来。
一边后退一边观察着有什么可以做武器的，动作缓慢坚定。
班长看见了阿草，浑浊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丝挣扎，他扯出一丝笑容。
“阿草……”
只是这笑容实在恐怖，就像是被一双手拉着嘴角往上扯。
狰狞！
叶子看到阿草捂着嘴巴慢慢后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阿草很害怕，他猛的跳起来，大声喊道
“别欺负我家阿草！”
阿草恨不得现在把叶子打一顿，转过头用力瞪了他一眼，叶子委委屈屈的低下头，但是已经晚了。
班长的笑容顿了一顿，眼睛更加混沌，皮肤下的黑色血肉蠕动得更加频繁恶心。
“你家的？”
“对，你家的！”
“她不要我！”
它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眼睛彻底黑了下来，没有一丝丝光亮，皮肤下的蠕动也更加剧烈，好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吼！！！！”
他大吼一声，嘴角居然开裂到耳垂位置，整张脸开裂成不可思议的两半。
那怪物猛的扑向叶子，却被早就有所准备的阿草拿着她家的铁锅用力往地上一砸，砰地一声，被砸倒在地。
阿草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去拉着叶子想跑出去。
但是在她快要握住叶子手的时候，那怪物就已经弹跳起来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
阿草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换做正常人被阿草砸了那么一下，就算没晕过去估计也爬不起来了，它却完全没受影响。
阿草试着掰他的手，完全掰不动，用脚踢了踢他，脚有点疼。
她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班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有点怪异。
但是她还是挣扎着说道。
“你真快啊，幸好我不喜欢你。”
说完还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嘛来嘛，反正跑不掉了，多拖延点时间让叶子逃跑也行，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原来老头子没骗我啊，真的有十八大变，只是是应在我身上，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苦笑，我才刚满十八呢……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叶子，却发现叶子手握锅铲，用力朝怪物的头挥了过去。
“别欺负阿草！！！”
嗯，然后锅铲断了。
那怪物朝叶子大吼一声，用手随意一挥，叶子便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阿草哭了。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勉强做了做口型。
“跑，快跑，快跑啊！”
叶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看见阿草被抵在墙上挣扎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烧起来了，眼睛好像在被火烤。
他感觉浑身都痛，他想把眼睛抠下来，可是还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阿草还在等他去救。他挣扎着，用力的，睁开双眼。
看见被怪物抵在墙上的阿草，看见怪物张开大嘴伸出舌头，看着阿草无力的不停的对他说。
“快跑！”
他大叫一声，又抓住菜刀，猛的往前扑去，用力，挥刀。
刀嵌在了怪物的手上。
他拔出来，一刀，一刀，又一刀，砍不断，他要哭了。
“哼哼哼哼！”
那怪物无情的嘲笑，这笑声好似是从他的胸腔里面传出来的，它用手接住菜刀，用力一捏。
菜刀碎了，然后又是一挥，叶子又飞了出去，喷出一口血，菜刀的碎片也割了他满身口子，鲜血淋漓。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冲上去。
阿草看着叶子一次又一次冲上来，一次又一次被砸飞出去，看着那怪物随意的动作。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神志也渐渐模糊了，挣扎着对叶子扯出一抹微笑。
算了算了，他原来真是个傻子啊，不跑就不跑了吧。
那怪物看到这笑容好似被刺激到了，大吼一声，抓住阿草的头用力把她砸在地上，阿草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叶子趴在地上，看着被砸在地上的阿草，感觉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他的脑袋更痛了，眼睛的灼伤感更严重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着护了他十八年的阿草。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儿狼狈的趴在地上看着他，眼神温柔。
他感觉自己脑袋似乎没那么疼了。
他突然想起阿草曾经跟他说过的话，那是小时候跟别人抢东西吃的时候说的。
“叶子，打架就是讲究快准狠，来来来，姐姐教你怎么打架”
“叶子，打架的时候不要怕啊，主要是你怕了也没用啊”
“叶十八！我说了多少遍了，打架的时候睁着眼睛，闭着眼睛怎么打架啊！！”
“叶子，实在碰到打不过的，你就跑啊，你反正跑得快！”
阿草，我不跑，我不怕，我看清楚！
叶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周围一切好像都静了下来，风声，呼吸声，心脏跳动的声音，血肉蠕动的声音。
他好像全部都可以看见了，包括现在还躲在暗处的那两个人。
虽然脑袋还是炸裂一般的疼痛，但同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和别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看到一秒后的世界，出生来就是如此，未来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交织着，错乱着，他分不清。
所以他傻了十八年。
只有阿草一直陪着他。
现在，他看清了。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怪物，眼睛亮的宛如天上星辰。
方圆百米，落针可闻，骤然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