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个人带三个孩子
离开的时候，我给阿文打电话：“我去前夫家看女儿，没几分钟他爷爷就叫我回去。”
“云，不要看了。你给他们生孩子，他们不当你一回事。我要上班了，回去再聊。”
晚饭桌上，他看着我说：“这人猪狗不如，这家人这样不行。云，你放心，你跟着我，你变成屎我都要。”
话说得不好听，至少看出他对我矢志不渝的心。
接下去的几天，我的心情都难以平静，越发想念女儿梓潼，越见面越思念就是这个道理。可是阿文全年不休，我想撇开孩子去看那两个孩子都没有时间和机会。我给阿文发短信：
“周末给我半天时间，我要去看孩子。”没有回复。
“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干活，我也不会抽不出时间去探望那两个孩子。这跟你脱不了干系。”
周末中午，双胞胎这样跟我胡闹：我躺在床上，他们就压我身上，还摇着身子。我一拿手机他们就抢，我想看一下手机都要跟他解释：“我看一下，马上就给你。”我要改一下资料，他就催：“好了没有？你快点！哎呀你快点！”。我火起来：
“你急什么！刚才你一直在看手机，怎么现在让我看一下就不行！不是约定轮着看吗？”
稍不注意两个孩子就在那里打来打去，轮流哭泣，还不停地跑到我身边哭诉。我终于不耐烦了，“哎呀，怎么一直在哭，烦死我了！我哭了找谁哭去？”看着他们，做着家务，想要拿起手机，想做点自己的事都要等到孩子睡后。
“来睡觉。”两个孩子都躺到我身边，“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儿子脱口而出，我连连夸赞他。
几乎每天睡前我都会教儿子读三字经，女儿在身边也学到几句：“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哇！好棒！”我兴奋起来，突然想拿起手机拍女儿。我一拿手机，他们就扑到我身上，妹妹扑过来，哥哥也扑过来，妹妹碰到墙上。
我的忍耐性也有限，再好的脾气都忍受不了。如果再不压制，他们就一直胡闹，不睡觉。我怒气冲天，用语言把他们轰出去：
“滚出去，门开了出去，不要进来了！不要你们了！”这样的话很伤人，他在嘀咕：
“妈妈不爱我，坏妈妈！她骂我们，明天我们去奶奶那里。”
“还在嘀咕什么！你刚才不咬妹妹，我会打你吗？你不知道你哪里错了吗？我的手机都要给你，我不能看，啊？！叫你们睡觉也不睡！”儿子不出声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们睡了，我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孩子被我吼叫后说的话是他内心真实情绪的表达。
写到这里，孩子已经醒了。刚才的火气已消，想跟他好好聊聊。他看到妹妹在吃奶酪棒把垃圾扔地上，他说：
“垃圾要扔垃圾桶，不然我们家就变成垃圾堆，我们变成垃圾人。”说完就去捡垃圾，一边捡一边说：
“我是个好孩子”。我捧腹大笑，应和着。我陪他边玩边聊，我拿着手机，他说：“我不要你的手机。”
“嗯，好，真乖”。
晚饭时间，他爸爸回来的时候饭还没熟，他就要出去吃 ，女儿也要跟他一起去。我手机没带出来，追妹妹出来，来带她回去的。
他叫了一桌菜。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菜，“我不是说，我吃过了吗？还点这么多你自己吃，你这一餐要吃多少钱？”
我拉着一张脸，看他点了一桌子菜，心里还生气不动筷子。我昨晚看书到半夜，现在精神不佳，心情也烦躁。我坐不下去了，想要离开，就像刚才他在家等不了饭还没熟，马上要出来吃一样。
“你自己慢慢吃！等下孩子送回来。”
我说着站起来，转身就走。
我回头喊妹妹，“我们走，妹妹。”
他爸挥手叫我过去吃。我沉着脸，愤然离去，留下两个孩子和他吃饭。
走出餐厅，我喉咙开始哽咽了。
多少次这样的画面：我和他一块上街，回来我生气了，扬长而去，留下冷漠的背影和撕裂的心。
多少次我要在家吃，他要去在外面吃，因此我们争论不休。他是习惯了常年在外打工的生活，有了家庭也没有适应家庭生活吗？我们夫妻常年分隔两地，他回来也分床睡。
我们过的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吗？
“他是急性子”他伯伯的女儿这么说。她暑假来我这里玩几天，长大了也懂事多了。
“对，我现在多么想，我自己带着女儿走，两个儿子他带去。”
孩子从小我带大，离婚孩子也归我。
现在这样“丧偶式婚姻”和单亲妈妈有什么区别？
我难受地说不上来，眼泪掉下来。
要不是他每次回来，第一个就抱我,笑眯眯地对我说：
“云，无论在哪里，我现在牵挂的人只有你。”
“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
“你看你生的孩子，个个精明。”
“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
“老婆，你带娃辛苦了！”
他用对我的夸赞和甜言蜜语，来弥补他给我的生活，带娃，做家务，是我的事。赚钱他一个人的事。
女儿送回来了，她趴到我身上摇着她的小身躯，用清脆响亮银铃般的嗓音娇嗔嗔地叫：“妈妈，妈妈…”我忍不住笑了。
女儿，是妈妈最贴心的棉袄，治愈了妈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