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年没见前夫的两个孩子

    孩子伯伯的两个女儿长得亭亭玉立的，一个上三年级，一个上五年级，跟我前夫的两个孩子差不多。她们暑假来我家，邻居以为她们是我前夫的女儿。我说：

    “我有这么大的女儿就好了。”

    我已经整整三年没看到我和前夫的两个孩子。婆婆来我家的时候，我正在用电脑上班，她跟我说：

    “你那两个孩子要去看。”我正寻思着怎么见他们一面。我给前夫发短信：把两个孩子带出来，我想见他们一面。怎么都等不到回复。邻居建议我去学校看。

    我又给前夫发了一条微信：“女儿在哪个学校哪个班级？”他竟然回了一条语音，“xx一小一五班！”我喜出望外。

    为了避开他父母，我决定去学校看她，跟他父母关系一直紧张，不想他们看到我彼此产生不快。

    坐在公交车上，我的心情忐忑不安，无心看手机，我看着窗外，如坐针灸。脑子里想着，能不能见到我女儿，要是见到她，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惊讶，高兴，怨恨？整整三年，我“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到了车站，我打车来到她的学校。才十点，还早。我在附近来回走了几趟，慢慢接孩子的家长多了起来。开始有点羡慕他们，可以接孩子回家，我的心情并没有他们那么轻松，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到她。

    这个学校的学生放学并没有拿着班级牌，我不知道出来的是哪个班级，只能一个一个孩子去认。刚好一个家长说他孩子也在一五班，我就在这个班用力找我的梓潼。

    最后一个小女孩很像她，我走上前去喊她的名字，她看向我，一副非常陌生和意外的表情，我接着问：“你是梓潼吗？”她还是无辜地盯着我看，没有回答我。

    我注意到她背着一个男生的书包，显然是她哥哥的，她不理我，不回答我，转过头和旁边的女生说话。

    到了接送点我看到前夫，她果然是吴梓潼。她受惊吓般地躲到前夫身边，前夫问她：“这是谁？”她还是不回答。

    她爬上车，我礼貌地问前夫：“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说：“不用了，他们在家里等他们。”我摸着孩子的头说：“妈妈对不起你，三年没来看你，妈妈下次再来看你”。她把头低了下去。

    我又问前夫：“儿子在哪个班级，是不是同一个学校？”他告诉了我。我没再去看儿子，肯定更尴尬。

    我原来以为我可以把她接走。看她对我陌生的样子，我失望而归了。谁叫我这几年都不去看她，他叫我不要去看他们，不要影响他们的生活。我就不去看了。他想剥夺我的权利，我就这么忍气吞声？

    回来的路上，我的心情难以平静。后悔当初没有争取女儿的抚养权。

    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三年前我带她回外婆家，那时候她五岁，上小学。还留有她的照片。

    长得跟我的小女儿很像。

    怎么让对我生疏的女儿，回到过去跟我无话不说的样子？我开始思考，对，给她送礼物，买个书包，她一定喜欢。

    第二次去看他们，是在儿子的生日那天。我给女儿买了书包等文具，给儿子买了作文书，《西游记》还有手套，还给他一张卡片写了我对他说的话，内容是这样的：

    “无论送什么礼物都无法表达妈妈对你的爱。妈妈爱你。我是你的亲妈妈，我有权利来看你，期待下次见面…”。

    但是写得还不够感动，因为没有写出我的全部的心里话。因为时间关系，我是匆忙给他写了几段话。

    他被我叫出门口的时候，他奶奶紧紧地挨在他身边，怕我把他带走一样的，也好像是在监视我。

    儿子变胖了，冷漠了，看到我也是面无表情，三年没见，我看到他很高兴，一边说：“再不见你就不认得你了”，一边忍不住拥抱了一下他，他还是像被老师拉出去批评一样，不说话。

    我说：“没事的，对我不要太生份。”把厚厚的一礼盒书放到他手里，把卡片也塞给他，但我感觉我给他的远远不够。

    我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我想孩子的心里一定也荡起了波澜。

    这样的探望方式，书信，送礼，我跟孩子们并不能说上几句话。想取得跟他们的进一步沟通，我给女儿买了一部手机和过年的衣服，还是给他们家送去。

    正好孩子期末考试，其实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指导一下他们作业的。但是他奶奶竟然说：“怎么看了又看？”

    “看了孩子不会考试”，我反驳：“你怎么这么说？”

    她在窗口唤我女儿的名字，女儿高兴地跑了出来，跟我已经不生疏了。我把衣服给她试穿，刚刚好，他奶奶却说太短了。我把手机也塞给她，叫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这样把她“推”走了。

    儿子没有出门，但是我止步了，没有走进他家门。隔壁邻居西西却说：“进去去看儿子啊！”我说：“离婚后不好意思也不想再踏入他家门了。”

    回去后，女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却被这边的儿子按掉了。第二天我再回拨也是在忙线中。打电话也不方便，感觉就像被监视，我开始发短信给她，都没有回，我以为她一年级应该可以认字，看就可以。

    第四次再去看他们是在来年的六一儿童节前天晚上。因为太长时间没看他们，我让阿文一定送我去看一看。

    这次我走进他家里，我心里也是胆怯的，毕竟这个家的人曾经对我并不友好。我看到女儿从楼上下来，目无表情，女儿看到我也没有叫妈妈。儿子也躲到卫生间里不出来。“出来，不要怕，怕什么？”我给儿子和自己壮胆。

    “给你们送礼物来了！”我提着一大袋，里面有一个机器人和一个点读机，还有几件衣服。点读机是给儿子的，里面涵盖一年级到高中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等教学视频和知识点拨，非常好，对孩子的学习一定有帮助。

    他奶奶见我上楼，后面跟上来。她说：“不要买衣服，你买的衣服他们都穿不了。”，我给儿子套上衣服，他的身材确实胖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喂养的。但是也可以穿，他奶奶却说：“我刚买了一套，你的拿去退了。”

    我把买给女儿的两条裙子塞给女儿，说：“喜欢就拿着穿，不要听她的。”他奶奶上来了，阿文的电话响起来，被我挂了。

    我下楼，他奶奶跟出来，说：“以后不要买衣服。”

    “衣服没事，孩子成绩要好。”留下背影，我平静地离开了。

    自从离婚后，两个孩子的作业没人辅导，一直是我放心不下的。

    我拨通阿文电话。

    “云，看到孩子了吗？”瑞文带两个孩子在街上等我半个多小时了。

    “女儿不认得我了。儿子看到我一句话也不说。”我说。

    “还没长大，多去看看就好了。”他安慰我说。

    坐在车上，我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街景，思绪万千，不禁感慨时光如梭，世事无常，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亲人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