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相信
陈雅坠楼当场死亡的消息，夏青是凌晨两点接到谢石川电话得知的。
“夏青，你深呼吸一下，别激动。”
谢石川斟酌半天，根据他对夏青的了解，她应该会比较镇定，然而死者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
说实话，他一直都密切注意陈雅与赵依依的动向，赵依依一出狱，他立刻让人盯着她。
尽管如此，他半夜接到电话听说陈雅坠楼，也还是极度震惊了。
这可是赵依依出狱的第一天啊。
盯梢的人声音都有些颤，毕竟陈雅是在他眼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坠落，那血呼啦查的场面他这辈子不想回忆第二次。
“谢少，当时我们俩在车里都昏昏欲睡了，不过我的行车记录仪有她断气之前的视频，附近监控我已经在找了。”
“我总觉得吧，这位女士的死有问题。”
谢石川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只是，赵依依已经这么疯狂了吗？
这世上唯一能庇护她的人，只剩下陈雅了。
“夏青，赵依依已经报警，说她半夜起来发现陈雅房间没人，最后发现陈雅已经坠楼。”
“据说，她还发现陈雅留下的亲笔遗书。”
夏青呆呆坐在床上，脑子里雾蒙蒙一片，胃里极度收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呕吐。
她一时间差点不能听懂谢石川的意思。
生母陈雅……死了
她恍恍惚惚下了床，差点摔了一跤，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墙上的挂钟是凌晨两点半。
陈老太爷每天觉少，但这个点，老人家应该还在熟睡。
她暂时不想惊动老人。
特别是凌晨这个时间段，老人家受了刺激会非常危险。
夏青来到卫生间，打开冷水狠狠搓了把脸。
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生下她的那个女人，死了。
生母终究是死在自己最疼爱的人手中。
夏青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能猜到陈雅之死与赵依依脱不开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梳洗一番，静悄悄出门，自己开车出门，去跟谢石川碰头。
谢石川人就在陈家四合院外的巷口，他靠在车上，看着夏青的车缓缓驶出来。
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利落干练的年轻女郎。
他对着夏青招了招手。
夏青隔着挡风玻璃看向远处路灯下俊美的青年，不知为何心底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的脆弱情绪，现在只有谢石川能看得见。
谢石川走到她车旁，手伸进车窗内，轻轻拍了拍夏青的肩膀。
“来吧，我来开车。”
他很清楚，夏青内心最深处，也曾期盼过生母的温暖。
哪怕那份期待早就被她冰封起来。
两人开车直接前往太平间。
由于时间是半夜，尸体非正常死亡需要尸检，陈雅的遗体现在是最难以直视的模样。
谢石川握着夏青的手:
“其实你可以不进去看。”
夏青直愣愣看着太平间的大门，缓缓摇头。
她拥抱了一下谢石川，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进了太平间。
太平间里温度比外面低很多。
夏青来到陈雅遗体前。
法医跟在旁边，小声说道:
“这个高度坠楼，她并没有痛苦太久……”
陈雅的身体已经扭曲变形，头部正面倒是保持完好。
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陈雅最后的表情，带着几分惊恐，和几分不敢置信。
夏青微微低下头，看着生母的脸。
她忽然开口问法医:
“自杀的人，会是这种表情吗？”
法医沉默，他不适合跟死者家属说太多涉及案情推断的事。
夏青直起身，抬起眼看向法医:
“我不相信她是自杀。”
谢石川靠在墙上，看着夏青走出太平间。
她抬头看他，轻声道:
“我们去警察局，见见赵依依。”
警察局内。
赵依依眼睛哭得像个核桃，倚在一位女警的肩头，哽咽着做笔录。
“早知道妈妈会这样，我还不如不要出狱。”
她的声音如泣如诉，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我看到妈妈写的遗书，原来她是为了我才坚持到现在，不然她早就……”
赵依依伏案痛哭。
门外有警察进来说道:
“死者的亲生女儿来了。”
赵依依哭声一顿，她埋在胳膊中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
她抬起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门。
门外走进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
警局内的众人只觉得大半夜眼前忽然一亮。
年轻女郎头发绾成发髻，用一根精美的檀木簪子固定，白净如玉五官精致的脸上脂粉未施，一双眼睛像白玉上镶着黑水晶，令人一眼失神。
年轻男子身材高大，一身黑色风衣，略显凌乱的刘海下是一双眼神凌厉的眼睛，若遮去这双眼，男子的脸像是画上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
这两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杂志封面的模特，不必做什么动作，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依依也有些失神。
这是……夏青与谢石川三年后的样子
她不知不觉咬着唇，眼底有说不尽的不甘心。
夏青现在的地位，现在的气度，现在身边站着的男人，原本都应该是她赵依依的!
为什么夏青会被找回来
为什么夏青没有被杀手杀掉
赵依依后槽牙差点咬碎。
她猛地站起身，嘶吼着冲向夏青:
“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妈妈，如果没有你，她根本不会走得这么凄凉，你这个杀人凶手!”
谢石川立刻站上前挡住了赵依依想要撕扯夏青的手。
其他警察也连忙过来把赵依依拉到一旁。
夏青从谢石川身后走出来，静静看着赵依依。
“真巧，我也觉得，她的突然身亡，一定有个凶手。”
夏青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赵依依，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一丝慌乱。
“这是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到处都有监控。”
夏青看见赵依依的脸色逐渐发白，她接着道:
“你在监狱三年，外面的发展可没有一起停滞，特别，是你们居住的这个高级公寓。”
夏青声音冰冷：
“你知道，这个公寓内外，有多少个监控摄像头吗？”
“你又知道，她坠楼临死前，其实还活了几秒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