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渐露端倪
c大管理学院院长邵正宽今年四十五岁，担任院长已有四年，还剩一届任期。
原本管理学院就是c大的招牌之一，他的日常工作一向顺利。
自从几年前曾华勇从麻省理工斯隆商学院回国加入他们管理学院，又拿下了基金委杰青，他在c大各个院长中间更是意气风发。
再说说最近的，去年他们学院把校内最高分夏青也揽入旗下，他可是相当自得。
谁知几个月前，常务副校长郭建祥把他找去详谈了一会儿。
“校长，您是说这个夏青品行不佳？”
邵正宽非常惊讶，他看过夏青的资料，在他印象中，这是个非常优秀而又刻苦的农村学子。
郭建祥不知该如何开口。
于情，他欠着赵家老夫妇巨大的人情，赵老太太有所求，他几乎无法拒绝。
于理，他身为一校之长，根据私人关系去打压一个贫困学生，说出去他的老脸也没地方搁。
“我也是听闻她老家那边的人说了一嘴，咱们是要教书育人，对于夏青这样的学生，没有问题当然最好，要是有问题，也绝不能放纵，务必要给社会培养一个品学兼优的人才啊。”
邵正宽听完，虽是满腹狐疑，不过他也知道，越是聪明的学生，做了错事越难回头，校长说的话他且听着就是。
回到院里，他叮嘱了几个院长助理和系主任，平时多关注夏青的言行，特别是品德方面。
夏青的辅导员钟媛媛在不久之后提交了书面材料，认为夏青的品德相当优秀，甚至曾经跳入河中救了一个孩子。
当时邵正宽松了口气，还打算为了这学期夏青的奖学金向校长据理力争。
谁能想到，刚开学没多久，夏青竟然惹上了人命官司。
要么不出事，一出事竟然来了个大的！
邵正宽庆幸自己还没去找郭校长，不然真是无颜以对。
钟媛媛咬了咬唇，她不知道夏青被牵扯进了什么案子，只是凭着直觉认为夏青没有问题。
可是靠直觉是无法说服院长的。
她只能期盼夏青这个案子能早点水落石出。
当下院里正在评审学期奖学金，如果夏青因为这个原因错过，事后又证明她是无辜的，那就太可惜了。
钟媛媛最终还是找来了夏青，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学期奖学金可能会没她的份。
夏青当然会有些郁闷，但是她看向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钟媛媛，深知她已经为自己尽了最大努力。
“钟老师，谢谢你，真要是这个结果，只能是我运气不好，没关系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
山南县公安局。
“队长，林玲第二次遇袭的那个电动车骑手，出了城之后就追查不到下落了。”
方志刚皱起眉头，林玲落水看似意外，但调取当时监控，在坐的所有刑警都认为那个电动车骑手有问题。
“正常人在引起这么大事故之后，会恐慌逃逸也是有的，但这个人整个过程中的反应实在太冷静了，不像是意外事故，倒像是……”
陈默接口：“倒像是一个专业杀手完成了任务。”
方志刚并未点头，目前不好下结论，但是这个电动车骑手之后销声匿迹再找不到人就很可疑。
“之前花盆坠落的监控你们看了没有？”
“看了。”陈默忽地笑起来，“队长，花盆坠落地点附近，倒是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物。”
她调出照片，会议室白墙上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
“咦？好像是在哪见过。”
另一个年轻警察眯着眼回忆着。
“这不是前年当黑客被抓的冯涛吗？”
陈默点头。
“就是冯涛，被关了八个月出狱后，他就去了省城，听说在网吧工作。”
冯涛，也就是“夜枭”，在林玲出门前登上居民楼，在林玲骂骂咧咧跑走以后不久又从居民楼出来，监控镜头都拍了进去。
陈默想起夏青的提醒，便对方志刚说道：
“队长，咱们应该查一查冯涛最近的资金动向，看有没有可疑线索，如果是夏青指使的案件，从冯涛身上也很容易突破。”
方志刚表示认可。
一旁查看监控录像的警员再次提醒：
“队长，这个冯涛确实可疑，过年前他也曾经从省城过来，在林玲家超市周围转悠了很久。”
方志刚与陈默对视了一眼。
“立刻行动去省城。”
冯涛在看到警察来找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慌张的。
他从小有点小聪明，大学里学的又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他没有正经找一份工作，倒是成天喜欢去做一些黑客生意。
冯涛曾经说过：打工我才不干，我要的是我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能四处云游的生活。
他认为黑客这份“职业”就是他想要的。
奈何一次“任务”涉及到法律底线，他终于锒铛入狱。
那次抓住他的正是陈默。
因此这一次他一开门见到陈默，下意识就想关门。
陈默早已用脚卡住了门。
“你这么紧张，做贼心虚吗？”
冯涛后脑勺冷汗都下来了。
他努力镇定下来，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大毛病，暗网上接的单子大多都是收集私人情报，没涉及国家安全。
不过他打肿脸充胖子挂了人命单子，也硬着头皮接了一单，但他失败了啊，那个大妈一根头发都没伤着。
陈默冷眼见冯涛神色不安，出其不意问了一句：
“林玲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冯涛一愣，大惊抬头，他那个花盆没砸到林玲啊。
接着他看到陈默眼中精光一闪，这才警觉自己露馅了。
“谁是林玲？我不认识。”
陈默敲敲桌子。
“一个月之内，你特地跑到山南县城出现在林玲身边两次，你现在说不认识她，我们会信吗？”
冯涛口干舌燥，坐立不安。
虽然他喜欢游走在灰色地带，但是他其实不擅长应对警察，特别是陈默这么精明的警察。
陈默忽然又问道：
“你认识夏青吗？”
冯涛这次是真的茫然。
“谁？夏青？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陈默继续发问：
“你是在哪接的单子？是暗网？”
冯涛立刻摇头。
陈默一双凌厉的眼睛瞥向一边冯涛的电脑：
“想好了再回答，我们的网络警察，比你的技术靠谱的多。”
冯涛像被猫凝视的老鼠，背缩了起来，低下头：
“……是暗网。”
冯涛心里还是委屈的，说到底，他手头没沾血，虽然白白收了那个客户五万定金，但他没有伤到人不是吗。
有了冯涛的配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查了。
方志刚没几天就拿到了更新的调查材料。
“队长，冯涛两次接单的资金来源都是境外，根据调查结果，是美国波士顿一家银行开的户。”
方志刚与陈默几乎可以肯定，想要林玲性命的另有其人。
夏青虽然与林玲有过节，但以夏青的家境无法支付给冯涛的佣金，更何况夏青从未有出国记录，也不可能在波士顿有银行账户。
那么林玲第二次遇险，只怕也是来自境外的暗网任务。
陈默有些不可思议。
“林玲本人也从来没有出国记录，她怎么会得罪境外的人呢？”
方志刚把手头的材料放在桌上。
“这些事，只能去问林玲本人了，走吧，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