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古董会说话（14）
张苛作为秦韵手中最后的把柄, 她一直藏得很好，甚至将人早早就送去了国外。
此时从秦双口中听见这个名字，显然有些震惊。
“什么张苛？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见她现在还强装镇定, 秦双直接道：“等警察把他带过来之后，仔细盘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带谁？我行得正, 坐得直, 根本就不怕你！”
秦韵一脸得意, 在她眼中, 张苛早就已经被送出国了, 根本不可能出现。
秦双却道：“你是不是以为, 张苛现在在国外，不能出面作证？”
刚说到这儿，明显看出对方的脸色变了。
继续道：“可惜，我早就已经把他从机场带走了, 他根本就没上你安排好的那趟飞机。警察同志，我可以把张苛的地址给你们，这是重要人证, 只要他一到, 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警察心里还有些疑惑，但还是马上答应下来。
只有秦韵，在听到秦双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慌张起来。
“秦双！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我是, 你才满意！”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脸色铁青，再也不见刚才的得意和胜券在握。
冲过来想要抓秦双，却被闪躲。
“姑姑, 我现在做的一切，不是你之前对我做的吗？别忘了，是你做了这一切，是你先要置我于死地。”
她神色冷静，冷冷看着秦韵。
从她这一年半的所作所为，可不仅仅是要害她，而是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既然已经无情，那自己又何必有义？
很快，就算秦韵反对，警察也拿着秦双给的地址，很快就把张苛带了回来。
之前甄若琳把他带回来之后，秦双便把他安顿在一处隐蔽的住所，小心保护起来，此时一出现，顿时吓得秦韵脸色大变。
“不可能！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张苛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回
答她的问题，反而对警察催促道：“你们想问什么，调查什么，就快说，我的泥坯马上要开始烧了，别耽误我的时间。”
就算到了现在，他心里记挂的也只有自己做的东西。
警察直接开门见山道：“刚才秦双举报，秦韵和周文滨偷盗公司保险库里的收藏品，让你制作赝品替换，卖到黑市，是这样吗？”
张苛没有一点辩解，直接就点头。
“没错，是这样。”
这个回头，瞬间让秦韵着急起来。
她五官扭曲着，恨不得直接扑过来把他咬死。
“张苛！你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有份！你也逃脱不了！”
张苛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我当初答应和你们合作，才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证明我研究的成果而已。事实证明，我做的仿制品已经很完美，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人发现，甚至就连国内顶尖的鉴定师也看不出问题。”
说着，看了一眼贺坚和涂为已。
目光有些嘲讽。
注意到他的表情，贺坚和涂为已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想要发怒，但偏偏他说的一切有都是真的，气得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张苛的语气十分得意。
今天这一幕，其实是他和秦双商量之后的结果。
他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抓，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做的工艺品能以假乱真，就足够了。
“这么多鉴定师，这么多收藏家，谁也没有发现手里的东西其实是赝品，只有一个人能一眼识破……”
说着，看了一眼秦双。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满足了。”
张苛高兴地笑起来。
又转头对警察道：“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
然后，率先朝里面走去。
秦韵已经气疯了。
“你给我等着！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会抓着你做垫背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边大喊，还想上去厮打，却
被警察先一步拦住。
“秦韵女士，现在你还不能厉害，现在你必须留在警局，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至于周文滨，我们也会把他带过来，一并调查。”
说完，不顾秦韵反对，直接将人带了进去。
又有警察转身对秦双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希望秦双女士也不要离开a市，配合我们的调查。”
“好。”
秦双直接答应下来。
一转身，却见庞雁山他们一直看着自己，表情惊讶。
“怎么了？”
“秦双，你是这么说服，让那个人出面作证的？”庞雁山询问道。
张苛做的那些赝品，瞒过了拍卖会的那些鉴定师，就连贺坚和涂为已都没有看破。可以说，如果张苛不站出来，周文滨和秦韵又死不承认，那他们根本就分别不出来，也找不到证据。
总不能和刚才一样，一个个摔开看吧？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显然对这个问题很在意，秦双道：“本来他不同意的，后来我们俩赌了一场，看我能不能找到他做的仿制品，还好我全部找出来，赢了。”
她这话说得轻松，可是庞雁山几人却知道离开，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你全部找出来了？没有一件弄错？”涂为已震惊地看着她，有些难以相信。
秦双点头，语气谦虚。
“只是侥幸而已。”
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怎么可能是侥幸？
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系统学习过的秦双，是怎么在段时间内，掌握这个本事的呢？
几人心里对秦双说的话十分好奇。
“既然这样，那接下来的排查工作交给秦双女士，应该没问题吧？之前我们拦截了一些东西，分不清是不是真的，估计也是出自张苛的手。”贺坚开口道。
目光有些尖锐，明显是想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
张苛这件事起源于佳恒，秦双也有责任，再加上她目前已经开始学习古董鉴定的技术，当然经验越多越好。
“好，那我就献
丑了。”
庞雁山看着和蔼，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便已经准备好一切，叫了秦双过去。
到文物局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摆放着古董，有的是赝品，有的是真货，无论真假，起码看上去十分壮观。
秦双走过去才发现，到现场的人不仅是庞雁山，就连贺坚和涂为已都来了，站在一旁似乎想要做个见证。
“这些是海关截获的一批文物，准备送到海外的，截获之后就送了过来让我们鉴定。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些物件，我们明显知道是赝品，因为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可找遍了鉴定师，都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说起这个，庞雁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偌大的文物局，竟然都找不到一个能鉴定的人，说出去都丢人。
警察厅那边已经催了很久，让他们给出一个结果，却还是迟迟拿不出来。
他说完，就连站在身后的贺坚和涂为已脸色也有些难看。
毕竟他们也看不出户孰真孰假。
“现在只能麻烦你了。”庞雁山道。
秦双微微点头，正要说话，贺坚突然道：“她也不一定能看出来，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都有裂缝，都能让你掰开看。这些可都是珍贵的文物，不能有丝毫损伤，你可不能像昨天那样了。”
没有裂缝的话，秦双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当然。”秦双笑着道：“不过我会尽力的。”
说完，戴上庞雁山递过来的手套，朝第一个走去。
突然道：“对了，如果验出是赝品，就不用保护了吧？”
庞雁山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当然，既然是赝品，那当然就不用那么小心了。”
“我明白了。”
说完，秦双便拿起第一件藏品，在手里打量。
此时，庞雁山还在疑惑秦双刚才那个问题，正想着，下一秒就瞬间明白了她那句话的目的。
哗啦——
秦双双手一松，直接把第一件瓷器丢在了地
上。
碎了一地！
“你干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吓懵了，心脏都差点停止。
秦双转过头来解释道：“既然是赝品，那就不用特意保护，为了防止待会儿再起争论，不如直接摔了，能看到瓷片里面的细节，我想大家都能辨明真伪。”
三人却还是没有缓过来。
涂为已指着满地瓷片，手在颤抖。
“你……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摔错了一件，把真正的文物摔了，是什么罪吗？那是要坐牢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
看见他们惊恐的模样，秦双道：“摔这个只是为了做个证明，那些赝品警方还要继续调查，我是不会破坏证物的。”
虽然如此，但她却已经明白地告诉所有人。
她有这个自信，自己绝对能看穿真假。
说完，便朝着下一个文物走去。
所有人顿时心惊胆战，都害怕秦双拿起来之后再摔了。
不过这一次，她仔细检查之后，又轻轻放了回去。
转头，看见他们慌张的模样，笑了笑。
“别担心，这个是真的。”
然后继续往下看。
“真的。”
“真的。”
“赝品。”
“真的。”
……
她想要鉴定，其实在碰到那东西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了。
但秦双现在有意训练自己的鉴定本领，不想一辈子靠这种其妙的感觉来判断，所以刻意放慢了速度。
有时是先观察，再触碰。
有时则是触碰之后，根据鉴定结果来逆推。
满屋子的东西，足足花了四个小时，秦双才全部鉴定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