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婉儿说，杀死陆和硕
“王大夫，怎么样？”
火堆前，苏承嗣满脸愁容得望着一名大夫，偌大的长安城，没有被传染的人不到十之一二，其余的人不是呕吐便是发烧，都被瘟疾感染，作为城内唯一的大夫，他现在却没有一点眉目。
“大人，此瘟疾来得突然，草民本有些书籍，但现在医馆都被元人烧了，恕在下确实无计可施。”
苏承嗣听完王郎中的话，心里沮丧到极致，因为得了病的不止是百姓和士兵，就连这个国家的皇帝都深受其害，如今世道大乱，若蒙政因病驾崩，汉国断无延续的可能。
&34;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治好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要什么你尽管说，哪怕就是天上的星星，本官都会竭尽全力给你弄下来！”
苏承嗣的心情王大夫怎会不知道，关键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病因，哪能平白无故给人下药，他只能摇摇头叹息。
“大人，我尽力而为吧。”
皇宫内，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梁太后也从昏迷中醒来，但得知蒙政和蒙秋芸都染上了瘟疫，哭着跑到蒙政寝宫，但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苏承嗣劝阻回去，苏承嗣本不愿意打扰蒙政，但现在瘟疾闹得厉害，他不得不来。
“陛下，近来身子好些了没？”
蒙政躺在床上，双目失焦，嘴唇苍白，听到苏承嗣门外的问话，微微点了点头。
&34;多谢爱卿关心，朕朕无碍。&34;
蒙政的话说得有些吃力，苏承嗣听了，心里更加难过，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城外已经堆满了冯翊郡来的百姓，让他们进城也不是，不让他们进城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来找蒙政，
“陛下，现长安城外已经聚集了数万百姓，都是吴大人在冯翊郡救出来的，臣已发放粮食，但其中妇女幼儿甚多，该如何处理，臣确实不知。”
蒙政虽然生病，但脑袋还是清醒的，他明白苏承嗣的意思，并不是不让他们进城，到现在城内城外都是危险的地方，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苏大人咳咳你让城内还没染病的士兵都出去，扩大防卫的地界如果咳咳，如果元兵来了，就立即回来通知，你再放他们进城不迟，对了，找到这次瘟疾的原因了吗。”
听到话，苏承嗣在门外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陛下，您交代的事，一个是灭鼠，大夫已经制好灭害药，并洒在城中各个角落，至于这次的瘟疾，王大夫说像是鼠疾，但又不全是鼠疾，他也无从下手。”
蒙政躺在病龙榻上，心乱如麻，他虽说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但一旦他死了，妹妹和母亲又该怎么办？申屠靖若是再打过来，又该怎么办？
蒙政想到这些，便心烦气躁，一口闷气堵在胸膛处，一直顺不开，
我蒙政，还不能死。
“苏大人，冯翊郡过来的人数众多，你尽可以挑些懂医术的人进城，不管是大夫或是郎中，甚至是赤脚大夫，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幸许就能找到些眉目。”
苏承嗣闻言点点头，不失是个好办法，目前的情况，也只有这样办了。
“对了，张将军的伤怎么样。”
张巍昂的伤一直牵挂在蒙政心里，哪怕是蒙政病重，也没有忘记这件事。
“托陛下洪福，张巍昂将军已无大碍，只是身上的伤太多，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连日来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张巍昂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蒙政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家人交代，
“替朕给张将军带个话，叫他好生休养，咳咳陆和硕去扶风郡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到时候还要劳烦苏爱卿，这些天咳咳，长安城，就有劳爱卿了”
蒙政已经两天都没吃饭了，虚弱得不行，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是听不到他说的话。
&34;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陛下一定要坚持住，臣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找到解疾之药！&34;
苏承嗣心里暗暗叹息，这么多年的君臣，蒙政对他的照顾，他都铭记在心，蒙政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苏承嗣都记在心里。
&34;好好，咳咳咳&34;
蒙政似乎已经耗费了巨大的力气，倒在龙塌上，正欲睡去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婉儿的声音，
“陛下，陛下，”
声音非常空灵，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但蒙政能听出来，这是婉儿的声音，
“婉儿朕死了吗？”
蒙政喃喃自语着说道，睁开沉重的眼皮，但什么也没看到，
“是婉儿先走一步，陛下你没有死，但现在你的身体，我能看见，必须马上吃药。”
声音再次传来，这下蒙政知道了，声音的来源是在自己脑袋里，不过那个陌生又冰冷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妻子，婉儿的声音，
“婉儿，你在哪里？出来见朕。”
而城外，数万名百姓正在生火做饭，虽然条件艰苦了点，但好在一家人心里踏实，苏承嗣来到城楼前，望着城下一望无际都是人，前些天这里都还堆满尸体，地上的污血都还在。
“奉陛下旨意，宣医术精湛者入城，凡能治病救人者，到城门前集合，有赏！”
现在国库空虚，苏承嗣哪儿还拿得出来钱，但如果不这样说，恐怕这些灾民根本不会进城，他的话刚落音，就有一个中年人走过来，他穿着粗布麻衣，身形瘦削单薄，脸色蜡黄，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显然是长途跋涉的缘故。
“大人，金银珠宝我不要，只求大人能多给我点粮食，天天喝稀粥，孩子快受不了了。”
苏承嗣听到话，点头应允，现在粮仓里的粮食还足够撑个一年半载，养活几万灾民不在话下，
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足足有十多个，苏承嗣满意得点点头，眼下这些人，应该足够了。
城门开启，进到城内后，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但想走已来不及，
只见长安城内一片肃静，有人手里端着药不停穿梭在各个房屋之内，而房内的人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一副随时会死的模样。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那些人身上，眼神充满了惊骇，
&34;这是什么瘟疾？&34;
王大夫走过来，给他们每人发上一根白布挡住口鼻，开口说道：
“诸位，这次的鼠疾非比寻常，患者不但高烧不退，并且咳嗽时有明显污血，想来应该是肺部受损，诸位若是不怕，便跟我来吧。&34;
众人跟着王大夫，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院落，院落里面摆满了桌椅，还有桌凳，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有些人已经服用过，但仍旧是捂住胸口咳嗽不止，有些人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这位大哥，可查明原因了吗？”
王大夫听闻摇摇头，
“我也不能确定，先人留下的书籍都被元人烧得一干二净，我也只能认定为老鼠吃了死尸，然后暴晒所致。”
那人却不认同，因为这种情况，他真的遇到过。
“此前我们县就闹过鼠疫，绝不是暴晒这么简单，乃是老鼠污秽了粮食，人吃了那些粮食才导致的瘟疾，有没检查过粮仓？”
王大夫听完话摇摇头，别说，还真没有。
龙榻上，蒙政已经脱力沉睡过来，脑内突然传来婉儿的声音。
“叮，消灭城内老鼠成功，奖励技能点一。”
蒙政缓缓睁开眼，听着这个声音，第一时间想到那个草药圃，现在瘟疾严重，蒙政没有犹豫，第一时间拨开了草药圃的迷雾。
“婉儿，出来见朕。”
蒙政缓缓睁开眼，听着这个声音，他无比思念着婉儿，不管她现在是人是鬼，蒙政都要见她，
“陛下，现在婉儿还无法和你见面，但我们依旧可以说话，”
蒙政非常疑惑，为什么婉儿会出现在自己脑袋里，为什么又替代了那个声音，现在的蒙政想不明白，
“婉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已经被害了吗？”
婉儿沉默许久，说道：
“陛下，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陛下回长安的时候，婉儿再次睁开眼，就出现在陛下您的脑海里，还有这些迷雾一样的东西，婉儿虽然没见过，但却对他们一清二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未必，婉儿在我脑海里复活了？
“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病，若是陛下一病不起，那谁来救大汉？”
蒙政第一时间想到那个草药圃，现在瘟疾严重，
“婉儿，这个草药圃有什么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绿油油的草药园，上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听到话，蒙政没有犹豫，第一时间拨开了草药圃的迷雾。
“陛下，据婉儿所知里面都是珍贵的药材，一定有治病的药。”
当务之急，是把草药都给种下去才行。
“陛下，请寻找合适的地点。”
蒙政艰难的站起身来，现在的他哪里也去不了，唯有殿外的那一片后花园，蒙政走得很艰难，几乎是两步一喘，好不容易打开窗，久违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撑住阿陛下”
选好地方，蒙政第一时间将偌大的草药圃摆放在离寝宫不远的后花园内，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晃晃悠悠得回到床前，正准备躺下，婉儿又说话了，
“叮，杀死陆和硕，奖励技能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