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檄文
帐篷内，蒙兴学左拥右抱，兴致极高，桌上摆放着一樽樽美酒，都是喝光的空瓶，申屠济旁，坐着一位相貌硬朗，双眼炯炯有神的男人，看岁数，比蒙兴学还小上不少，他便是申屠靖的儿子，申屠和颂。
侍女端来几樽美酒，恭敬得摆放到蒙兴学桌前，正欲离开，却被蒙兴学一手拉住，
“哈哈哈哈走了干嘛！陪本王爷喝一杯！”
蒙兴学怀里一个清秀女子看到后有些醋意，娇羞得推搡起蒙兴学，
“王爷，有我们姐妹，你还想着其他人，坏死了。”
蒙兴学闻言重重抓在女子屁股上，女子忍不住娇吁吁，
“哎呀王爷你好坏阿，弄疼奴家了。”
女人声音让蒙兴学很满意，
&34;哈哈哈本王爷就喜欢弄疼你，小妖精。”
申屠和颂同样和申屠济享受着美人儿，帐篷之内，一片祥和淫秽，申屠和颂举起酒杯，站起身来说道：
“此番前去许昌，和颂便有劳义兄了，还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义兄能不吝赐教，和颂感激不尽。&34;
蒙兴学听到话举起酒杯，此刻的他已经心猿意马，衣衫不整。
“都是自家兄弟，好说好说！”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继续和两个美人儿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申屠和颂端着酒杯，微笑得看着申屠济，申屠济同样以难以捉摸的笑容回应。
“二叔，请。”
申屠济已喝得面色通红，但心如明镜，知道申屠和颂这杯酒，是拿来敬他的，
“公子，请。”
二人喝完，放声大笑起来，蒙兴学还以为是高兴，同样跟着大笑，
帐篷之中，六个女人，三个男人，开始了他们的夜晚。
而正中的王帐之内，申屠靖手里拿着一份檄文，内容全是关于蒙政的，公上明哲文采非凡，申屠靖拿在手里，还有些没看明白，索性又交给公上明哲。
“明哲，你念吧，我现在还不太看得懂汉字”
公上明哲接过檄文，大声念道：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布告天下，蒙兴学泪书。”
申屠靖听得一知半解，但关于蒙政的描述，他还是非常喜欢，
“可汗，现中原之地，皇权旁落，只要我大元勇士以迅雷手段助蒙兴学称帝，再颁布此檄文，汉界之臣，自不会轻易援军长安，我军或取晋阳，或直取长安，大业可成。”
&34;嗯，好。&34;
公上明哲的计划，申屠靖听后甚是满意，可谓是天衣无缝，有此智囊，何愁大业不成。
“如此说来，便叫和颂他们明日便动身，率三万士卒前往许昌，这九龙宝座，我申屠靖等不及”
公上明哲行礼走下，汉国的未来，似乎一片迷茫。
清晨，长安城内。
几个人正在搬运着粮食，粮仓内，似乎还有别的味道。
“大壮，你说这是啥味儿阿，这么难闻。”
大壮憨厚老实，这么刺鼻的味道，他如何闻不见，
“尸臭味，死人太多了，没啥，有吃的就行。”
矮子正抱起一麻袋粮食，恶臭味瞬间袭来，两人赶忙捂着鼻子定睛一看，是几只已经腐烂的老鼠，
“害！妈的晦气！粮食还怎么吃啊！”
矮子一脸嫌弃，把那袋粮食扔到了一边，
&34;大壮，要不咱还是给当官的说一声吧，这些粮食怕是吃不了了，万一吃出啥事儿来怎么办。&34;
大壮听到后却百般不情愿，他是正儿八经的农民出身，最见不得浪费粮食这种事，何况还是这大难的年头。
&34;唉，那可是粮食啊！你刨开不就成了，要是没粮食了，有你饿的时候。&34;
说干就干，大壮憋着气，直接上手将那几只已经发臭的老鼠尸体往地上一扔，粮食是一颗也没浪费。
“愣着干嘛，拿出去扔了呀。”
矮子这才反应过来，找来一把茅草，包着死老鼠扔到路边的死人堆里。
“真不会有事儿吧？”
矮子自言自语，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见矮子满脸心事得走回来，大壮拍拍他的肩膀，
&34;放心吧，这几只老鼠吃粮食的，没毒，死不了。&34;
&34;唉，希望如此吧。&34;
太阳破晓，朝阳升起，大地开始焕发新的生机，阳光普照这片血色大地。
而众兵士早已动身，三万余士兵，除了执勤的人，都在干同一件事，搬运尸体，皇宫外护城河内里，尸体已经阻断河水，蒙政亲自督促，这些尸体被捞出来，然后统一堆积到城外焚烧，一切都在计划当中，蒙政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而婉儿和几个妃嫔，蒙政已经亲自下葬，虽然简陋，但好在入土为安，
“叮，消灭长安城内老鼠，奖励技能点一。”
突如其来的声音，蒙政还有些疑惑，好好的杀老鼠干嘛？但转念一想，这声音从来都不会空穴来风，肯定是事出有因，至于是什么原因，蒙政并不知道。
“陛下，北城已清理完毕，这些尸体是拆房子烧，还是命人去山上砍柴？”
京兆尹苏承嗣走来，向蒙政禀报。
蒙政摇摇头，现在他不知道敌军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出城，说不定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拆吧，实在不行再去，申屠靖什么时候会打过来我也不知道，不能让军士白白去送死。”
苏承嗣听完后退下，蒙政决定跟着去看看，现在城楼上，只见城外的平原上尸体还没来得及收拾，士兵正在搬运城内的尸体，不远处已经怼成了一堆小山，活着的百姓都自发前来送行，这里面有他们的相公，有他们的儿女，有襁褓中的婴儿，也有即将临盆的妇人，
一具具尸体面目狰狞，死状惨不忍睹，脸上只有惊恐，没有笑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死亡的痛苦。
看着这一幕，蒙政心里有些悲凉，放走申屠靖，或许这些冤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汉国，多事之秋，能否力挽狂澜，蒙政不知。
“烧！”
苏承嗣大吼一声，几十个士兵拿着火把，点燃木堆，渐渐的，大火开始在尸山下燃烧，无数人落下眼泪，这样的送行，永远不能再有第二次。
“叽叽叽叽叽”
尸山里，突然发出一阵响动，在柴火的噼里啪啦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人群都听到了，纷纷抬头寻找着什么，只见尸山中，突然窜出无数只黑漆漆的老鼠，他们本来藏在尸体内，正享受着大餐，突如其来的高温，让它们不停的挣扎，有的已经被点燃，像一团团滚动的火球。
“快加柴！”
苏承嗣大喝一声，士兵们赶忙抱着柴火蜂拥跑过来。
“怎么会这样？”
看着自己家人的尸体死后还要受到这么大的委屈，长安城内幸存的百姓无不看着蒙政，仿佛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面对几千双怨恨质疑的眼睛，蒙政很想大声倾诉出来，但是他不能，他是皇帝，他必须坚强，他必须背负这一切。
民心，是最虚无缥缈，却最有用的东西，但是现在蒙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