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没有料到
使用最为娴熟的岩元素化作利刃以点破面瓦解对方的防御，还不能很好掌控的火元素直接大范围抛出用来扫尾，少女也在试着开发新的招数。
灭杀了敌人，幻想宝石上却没有传来一点动静。
权能与法则之间的角力还在继续，这是一场需要耐心来见证的战争。
只是清瞳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偏偏是这里的世界法则出了问题，虽说地处世界边缘的鹤观环境与提瓦特其它地方有所不同，可是构成世界基础的法则应该不会如此活跃，更不会产生某种类似于自我意识的倾向。
这一切都仿佛有幕后黑手在推动，少女的直觉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消灭完敌人，清瞳落地清点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发现少了一人。
上一次战斗的时候这只小队明明有七人现在却只有六具尸体，这一现象引起了清瞳的高度注意，因为缺失的人就是先前引爆核弹与她同归于尽的那个。
她现在要找到对方并在对方引爆核弹之前杀掉他，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虽说她有很多次机会能够重来，可死亡这种事情还是尽量远离吧。
落地想要找到对方逃跑的踪迹，清瞳却发现由于自己先前的火元素攻击造成了地形的大幅度改变，一切能够追查的踪迹都被毁灭了。
再加之白雾能够屏蔽感知，她现在是真的追不上对方了。
一想到对方手上的大杀器，少女就忍不住撮牙。
这种前世人类文明最高智慧的结晶、与太阳同出一辙的力量，简直就是一切事物的终结。
即便她已经成为仙人之躯也无法抵挡，甚至只是观望都会灼伤自己。
现在这种武器就被不知去向的人带着在这片岛屿上行动，而且很有可能会流窜到其它的人类聚集地。
虽说这片空间并不是真正的提瓦特世界，但是这片空间中的人却是真正提瓦特人在此处的剪影，与本身也有密切的关联。
那些平民可没有她这么强大的灵魂，一旦死亡次数过多可就真的会消散，所以自己要把战斗控制在这片无人的岛屿之上。
清瞳内心之中有了一个大致计划，紧迫感催动她立刻开始行动。
首先要清空战场，将无关人员送出这片岛屿。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堡垒所在的海滩，然后带着薇薇安与珊瑚宫心海将他们送出了白雾笼罩的范围。
这样就解决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去战斗。
接着她准备在岛上弄出一点大动静，让敌人自己出来。
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打草惊蛇可能是一个愚蠢的办法，可现在除了魔神级别的对手她都能够与之交手不被秒杀。
况且先前不见踪影的那人除了手上的大炸弹，并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能力。
但为了应对敌人手中的武器，她还是想了一个笨办法。
用高密度岩元素造物在地下深处制造一个堡垒，借助大地的力量抵御爆炸产生的威力，这样就能避免死亡，也能消耗对手的力量加快法则的吞噬进度。
可难点是——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构筑堡垒之前还要挖一个很深的洞，想想就是令人绝望的工程量。
想法一条一条从少女脑海中冒出，又一条一条被她自己否决。
最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当是拿这一次的回溯作实验了。
飞上半空，扬手丢出爆炸时最耀眼的符箓。
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声与耀眼的光辉刺穿白雾洒向了雾岛各处。
这个方法很有效，就在动静刚刚传出不久，一群老朋友就来到了清瞳面前。
“汪呜~”
漆黑骷髅拼凑模样的大狗撕裂空间，这片岛屿马上就要化作它们的领土，自然被它们视作自己的家园，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看到面前是一个孱弱的人类，这只体型较小的狼兽兴奋的嘶吼。
人类逃跑哀嚎的样子实在是太美妙了，他们在极端痛苦与恐惧中流出的血液就是狼兽最美味的调味品。
它迫不及待的向清瞳扑去，虽然奇怪这名人类为什么能够悬浮在半空，可此时的它已经无法在诱惑下思考这种问题。
这些魔兽虽然不是这次时空回廊中诞生的，可却也不是这片岛屿上的原生物种，清瞳杀起来毫无压力。
兽境狼群为了开拓领地悍不畏死，被清瞳绞杀了一批又来一批。
残骸铺满了整片荒地。
可清瞳的目标一直没有出现，对方是不是丢下队友自己一人跑去偷袭海祇岛了？
少女有些纠结，只要自己耐心等候权能与法则之间的争夺结束，就能从时间回廊中脱身，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拖延时间。
可对方很可能对普通人动手，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普通人可承受不住。
本来想在这里趁对方没有防备之时直接袭杀，再不济引爆了核弹也只不过再来一次，不会波及到凡人。
现在对方迟迟不见踪迹，自己在白雾中无法用神识大规模搜查，情况变得危急。
就在少女决定放弃这里回防海祇岛的时候，向天宇出现了。
身负冰霜铠甲的男人高举法兰西军礼出现在清瞳的视线中，他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这位小姐，我想你也还保留了有关上一次的记忆吧。”
先前他前脚才离开队伍，后脚营地中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那熟悉攻击手段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清瞳，结合她主动袭击这里的情况他怀疑少女与他一样保留了上一次的记忆。
清瞳看见他的一瞬就眼前一亮，没有理会他的话语直接出手攻击。
岩剑附着仙力携风雷之势瞬间杀到向天宇面前，然后在距离他三尺的地方停住了。
“真是暴躁呢，听我把话说完不行吗？”
男人被清瞳的行动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回他可没有保命的手段了。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掏出了弹头挡在身前，阻止了清瞳的攻击。
先前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事情有可能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向天宇立刻回到队伍被灭杀的地方找回了自己的手环。
想要与别人谈条件是要有资本的，而这些弹头无疑就是他此刻最大的资本。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成为了我的敌人。”
清瞳声音冷酷，面对这些法则创造的敌人她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既然对方想要与她交谈，她也不介意借此拖延一下时间。
“给你两分钟，说明自己的来意。”
收起岩剑，少女降低高度。
“真是不可爱的小姑娘，好吧，我就挑重点说了。”
向天宇手搭在弹头上，然后向清瞳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脱离【树】的掣肘后，他本来想要远远的离开这里去寻找他新的生活，可先前清瞳剿灭他队友让他有了猜测，也开始担心自己后面会不会收到清瞳的追杀。
于是他决定回来寻找清瞳说明自己现在的处境，并表示不会与她为敌，也不会做什么损害这个世界的事情。
他想要的仅仅是安享晚年罢了，之前的岁月中历经的厮杀不计其数，此刻只想寻找一方净土了却余生。
而眼镜记忆中的提瓦特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而且清瞳能够从向天宇内心的情绪中感受到他此刻的真诚。
可惜面前的男人并不是真正的生灵，只是这片空间创造的剪影，回廊结束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消失。
看着男人眼中的亮光少女有些不忍，即便对方不是真正的生灵她也不想就这样破坏对方的期望。
“那你就在这里老实呆着，等我完成了手头上的事情自会放你离去。”
放任他出去是不可能的，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离开自己的视线会让她寝食难安。
“我保证不会做出伤害这个世界的事情，而我现在也已经脱离了【树】的掌控，已经不用再去执行什么任务，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现在所说的句句属实。”
向天宇有些着急的将弹头举起，清瞳的动作在他看来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想要将他困在这里。
“【树】？那是什么？”
清瞳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个有些令人在意的名词，结合先前的状况这个【树】似乎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虽然他只是时空回廊中的剪影，可相关的信息却不是假的。
“【树】就是给我们发布命令的、犹如神明般的存在，也是祂动用神力将我们送到这个世界。”
“除此之外的信息呢？比如你原本来自哪里？祂为什么会选中你们？”
“我来自”
突然，向天宇的话停住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记不清自己原本的家人了。
“不对！这不对！我明明记得自己是来自”
无论怎么在脑海中翻找，可就是没有自己出身世界的信息，仿佛有人将这段记忆从他脑海中抹去了，又或者是——
“你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虽然你的灵魂、你的身体、还有此刻找到归宿的喜悦之情都是真实的，可这个身份毫无疑问、从里到外都是虚假的！”
少女的声音振聋发聩，眼前的男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存在。
被捏造的记忆经不起推敲，许多细节都犹如失真的传讯早已模糊。
疑点越来越多，虚假的记忆开始崩溃，构成人的要素归于混沌，男人原地爆炸！
——正如字面意义上的，他原地爆炸了，身体化作青烟，意识归于沉寂。
清瞳看到这一幕，心情也随之低落，大概是感同身受吧，自己不也是异乡漂泊的旅人吗？
淡淡的哀愁冲淡了解除威胁带来的喜悦，悲喜交加之间少女一时间生出了一股眩晕感。
可是少女还来不及感叹，如渊似海的恶意瞬间降临此处。
释放恶意的主人极其强大，少女能感受到对方只是用目光盯着她并没有做出多余动作。
可即便如此她现在仙力运转速度慢了五成，火元素力压得无法运转，岩元素力也难以驱动！
一身实力只剩三成，就连呼吸都艰难许多。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低头，否则后面连拔剑的勇气都会丧失。
“本来想借助世界边缘的混乱法则解决掉你，可没想到还是要我自己出手。”
面前的空间忽然扭曲成了一个漆黑的通道，一团黑雾从通道中飞出。
“时隔五百年的见面，小虫子，欢呼吧！喜悦吧！你的躯体就由本座收下了！”
黑雾兴奋的撕裂空间来到清瞳面前。在少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钻入她的眉心。
“你是那时候的”
直到黑雾进入自己的眉心，清瞳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祂就是五百年前在奇异空间中见到的逃亡至暗之外海苟延残喘的魔神，那时候还以为对方没有注意到她，可看来是她大意了。
“没错，五百年前我就注意到你了，异界之人还身怀权能，简直就是遮蔽天空视线的最好伪装！”
黑雾缠住了清瞳的灵魂，过于庞大的灵魂质量瞬间将她挤压得无法动弹。
“那这里的时空回廊也是你搞的鬼？”
“世界边缘逸散的不稳定法则罢了，魔神的权能可不是你想象中这么简单。”
祂的声音中有些得意，近在眼前的目标让祂本就激动的心情愈发激荡。
没等清瞳问起，已经在暗之外海憋了许久的魔神开始炫耀自己的计谋。
“本座从数十年前就开始在此地做准备，冒着被天空的危险将一部分意识偷渡回提瓦特地底从地脉中搜集信息，然后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用来消磨你的精力，瓦解你的心神。”
又是得意的笑笑，祂继续说道。
“海祇岛周围的狗狗是我送过去的，时空回廊是我一手促成的，就连这白雾中我也添加了一些‘小佐料’用来干扰你的判断。”
“你的灵魂很强韧，意识也很坚定，即便是我想要占据替换也需要不短时间，而这样一来就会被天空以及祂的走狗察觉，所以我还布置了许多用来削弱你的精神。”
“太过激烈的刺激会让你激发斗志，所以用你熟悉的东西让你错愕，降低警惕；太过绵软的刺激又无法调动你的情绪，所以让你重要的人身处险境令你焦急；只有让你感同身受产生共情才能使心神衰弱，情绪起伏之下露出破绽，所以让你看到凡人的挣扎，让你感叹。”
说到这，祂突然楞了一下，清瞳的灵魂坚韧程度要比他想象中要高，仅靠自己的这一部分意识无法在安全时间内解决。
祂一狠心，将自己的全部从暗之外海中拉出来。
时空回廊能够暂时掩盖祂进入提瓦特的波动，得在它失效前解决。
“虽然出了一点偏差，但一切如我所料。”
从通道中显现全部身躯的魔神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眼前的少女已是囊中之物。
突然，一个威严满满的女声在两人耳旁响起。
“哦？那你有没有料到我呢？”
清瞳身上突然有一片绯色光芒亮起，樱花的花瓣缓缓飘至半空。
一只秀手接住花瓣，白雾环绕中紫发美人手持雷霆长刀正缓缓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