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抱抱
“有可能啊,沈南初是沈家大小姐,找的男朋友肯定是门当户对的,她好幸运啊,离开司云泽那样顶级豪门出身的未婚夫,竟然还能找到一个比司云泽好看还有钱的男朋友。”
“难怪云泽学长劈腿了她一点都不伤心了,有这么一个优秀帅气的男朋友当后备,换我我也不伤心,还高兴得很。”
“……”
周围陆陆续续传来女生们低声议论的声音,有真心羡慕她的,也有酸溜溜嫉妒她的,沈南初也没怎么听进去。
所有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司宴的脸上,也没想到昨天闹了不愉快,司宴还会来接她。
深吸了一口气,她压下心底那诡异的堵闷感,勉强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快速迎了上去。
司机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她很自然地坐了上去,跟司宴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
司宴没理会她这个问题,目光落在她包着纱布的手背上,瞳孔不经意间深了几许,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之色。
就在沈南初以为司宴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却听他突然开口道:
“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去爸妈那边吃晚饭么?”
沈南初一怔,随后讪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没忘记。”
她只是以为司宴在生她的气,要么就直接不管她了,要么就让她自己过去大宅那边,不可能会来接她的。
司宴看着她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显然没有把昨晚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倒是他自己,生了一天的闷气。
“手受伤了?”
终于,他把忍了一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自从知道她受伤了以后,他这一整天心里头都堵着不舒服, 几次想打电话给她,可一想到这个女人昨晚气人的样子,他愣是生生地忍下了那股子冲动。
心里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想着她会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跟他喊疼,很显然,事实表明,他确实是在异想天开。
这个女人根本没把他当成老公,又怎么会主动到他面前来跟他喊个疼撒个娇?
也就他还在那边一厢情愿地自作多情。
听司宴问起这个,沈南初的脑海里下意识地便出来了当时在橄榄球场上出现的那出画面。
司宴那张淬了寒冰的脸,那双阴狠又杀气腾腾的目光,骤然间与此刻司宴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司宴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发白,心头蓦地一紧,微拧着的眉头,此刻蹙得更紧了一些。
“还疼吗?”
问这话时的语气,轻柔得不像话,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跟她赌气下去。
沈南初陡然回过神,撞进了司宴那双染了担忧的眼眸之中。
那温柔似水的模样,好像一汪温泉,要将她整个人包容进去,让她刚刚周身冰凉的血液里,添了几分暖意。
“不疼了,就是想到当时医生缝针的样子,还是有点吓人。”
听到她这话,司宴的目光骤然往下一沉,思绪回到了当时看到的论坛上的那段视频。
她满头冷汗,牙关紧紧咬着,倔强地不肯喊出一声疼。
一回想起那个画面,司宴的心脏就仿佛瞬间被炸开,又闷又疼。
“过来。”
沈南初听到司宴这般开口,她抬眼,疑惑地朝他看去,见他双手微微敞开呈拥抱的手势对着她,嘴角带着极浅的笑意, 眼神温柔,“抱抱。”
不知道为什么,当沈南初听到“抱抱”这两个字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心绪就隐隐有些崩裂了。
尤其是看着司宴温柔的眼神,对比预知画面里那双肃杀的目光,她的心头,骤然涌上一丝酸涩。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还没等到靠近司宴,就被他快一步揽入了那个宽敞又温暖的怀抱中。
头顶上方,传来司宴温柔到让人沉醉的嗓音,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你可以不用让自己这么坚强。”
沈南初在他怀中的身子,陡然僵住,司宴的声音,继续响起——
“司宴的老婆不需要坚强。”
她该被所有人纵容,她可以任性,可以对他肆意撒娇,唯独不需要坚强。
那一瞬,沈南初原本平缓的呼吸,有过片刻的凝滞。
她的身子僵在司宴的怀里没有动,耳边盘旋着的司宴的这句话也没有停止。
你可以不用坚强,司宴的老婆不需要坚强……
听到司宴这句话的那一刻,她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在别人面前示弱了,也已经想不起还有谁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软弱下去。
那些个风卷残涌,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她的身边,除了008之外,没有别人了,也没有人会跟她说,你可以不用坚强。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可这一刻,司宴的这番话却让她的喉间梗得厉害,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卡在那里,让她上不去,也下不来。
温暖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抚摸着,一下一下,像是在哄孩子。
沈南初在他怀里沉默了许久,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敛下眸底的涩意,用极为轻快的语气,道:
“我没事儿,只是当时医务室的麻药没有了,我又懒得去医院,就直接让医生缝了,都是我自己要求的,总不能还鬼哭狼嚎的。”
她把当时咬牙缝针的事说得太过轻描淡写,仿佛当时真的只是划伤了一道小口子,根本就微不足道。
司宴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眼底是一团化不开的墨色,似乎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拉过沈南初的手,避开了她的伤口,指腹轻轻摩擦着伤口边缘的皮肤,轻轻的,那一层缠绕在指腹上的薄茧,却轻易地划开了沈南初好不容易合上的心门,直达心底深处。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目光却低垂着没有去看司宴,耳边,继续传来司宴低柔的嗓音——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南初的身子,再一次僵住,但不过半秒间,又恢复如常。
她重新抬眼看向司宴幽深的黑瞳,笑得漫不经心,浑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我没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