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尊,从未离场
兰斯洛特艰难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昨晚狂欢的余韵还未消散。
为了庆祝西恩的归来,营地开启不限量供应酒水,还有持续大半夜的篝火晚会。
他在众人一声声靓仔中迷失了自我,醒来时头痛欲裂。
莎迪和艾比盖尔站在厨车旁,边喝营地永久免费续杯的咖啡边聊着天。
“给俺也来一杯。”
莎迪飞给他一记白眼,还有个空荡荡的杯子。
兰斯洛特晕呼呼地给自己倒上咖啡,顺便研究了一下那个永远也倒不空的咖啡壶。
“女士们,你们在聊什么呢?”
莎迪撇撇嘴道:“你肯定不会感兴趣的,我们在聊小孩子的事情。”
兰斯洛特心平气和的笑了笑,先喝下一大口滚烫的咖啡。
“呼,呼,呼,吸溜,哈~”
“应该是说小杰克吧。”
艾比盖尔点点头。
“我还没有谢谢你,杰克很喜欢那些书。”
兰斯洛特颔首致意:“不客气,我也很喜欢杰克这孩子。让他多认认字,有机会可以学学算术和写作。”
艾比盖尔激动道:“你也觉得孩子应该学习写字而不是骑马和枪械吗?”
“当然了。”兰斯洛特吸溜了一口咖啡,感觉人清醒了许多。“用枪说话的年代已经过去,未来是有智慧的人更被需要。”
艾比盖尔有些失落道:“可是约翰不这么想,他总说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兰斯洛特耸耸肩。
“你得明白,这个营地里大多数人都是孤儿或者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双亲,约翰更是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
“他对当父亲这种事一窍不通,但是他肯定愿意让你和杰克过的更好。等他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他转变的时候。”
艾比盖尔情绪有些激动,莎迪连忙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顺便瞪了兰斯洛特一眼。
兰斯洛特倒是能明白艾比盖尔的感受,她也是孤儿,从小被一个酒馆收养,很早就明白了如何去做一个妓女、骗子或小偷。
也正是因为经历过,才会不想让孩子重蹈覆辙,也才会对自己的铁憨憨丈夫那么无奈。
两个女人一台戏,被孤立的兰斯洛特四处转悠,正好看到何西阿一个人坐在营地边缘,擦拭着心爱的滚轮闭锁步枪。
等等,这重复过几十次的场景如此熟悉,难道说?
兰斯洛特往后望了望,梳洗完的亚瑟径直朝何西阿走去。
“嘿,亚瑟。”
何西阿招招手。
“你想去打猎吗?”
亚瑟拿起何西阿的步枪比划两下。
“猎什么,大象吗?”
“我倒是想,但是这次不是。我要去猎熊,一只最少一吨重的大家伙。”
亚瑟哇哦一声,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没什么事情。
“当然一起去,现在就出发?”
何西阿起身背好步枪,跟亚瑟一起走到拴马桩前。
他的爱马银元旁边还拴着一匹纯黑色的夏尔马。
“看看这个雄伟的生物,上次我出门的时候,有个大嗓门的家伙想抢劫我,所以我就…你懂的。”
夏尔马的身高能到快三米,体重同样能到一吨左右,细密的长毛让它看起来极为优雅,性格在马匹中也算相当温顺。
可惜的是它力气虽大,耐力和敏捷却不尽人意,大多用来当做挽马负责拉货。
“我们要路过瓦伦丁,你把它骑到马厩卖掉,再换一匹好马吧。”
亚瑟点点头,他还在骑那匹雪山上找来的田纳西走马,也是时候换掉了。
兰斯洛特屁颠屁颠跑过来:“嘿,先生们,要不要再多加一个勤奋肯干吃苦耐劳的小伙子?”
何西阿笑了笑:“当然,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兰斯洛特揉揉脸蛋,又是不洗脸就出门的一天。
镏金色和银灰色的土库曼把纯黑色的夏尔马夹在中间,三人一路闲聊赶到瓦伦丁。
何西阿去杂货铺买些东西,兰斯洛特跟着亚瑟来到马厩。
他看着那匹格外娇小,跟骡子差不多大的摩根马。
“果然便宜都是缩水货啊。”
亚瑟陷入了沉思,这几匹马里他没有特别中意的。
兰斯洛特给出了建议:“先买匹美国标准种马骑着吧,各方面还凑合。”
两人买了些马匹用具和饲料,兰斯洛特还给鲍勃做了个护理套餐。
这匹镏金色的土库曼已经被莎迪换给他了。
何西阿在马厩门口等着他们,手里捏着几包肉食动物诱饵。
三人收拾妥当,继续朝此行的目的地,奥克里夫潭赶路。
经过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何西阿又见到了这片清澈的湖泊。
“我曾和贝茜来过这里。”
老人明显陷入了回忆中。
“风景很好,气候也还算不错,只是没能坚持多久。”
亚瑟挑挑眉:“是你想要退出的那段时间?”
何西阿点点头:“是啊,可惜我从来没能真正的退出,贝茜知道我这一点。”
“亚瑟,你有想过退出这种生活吗?”
“我?”
亚瑟笑了笑。
“我想我也没办法退出了。”
兰斯洛特一言不发,举着望远镜观察前面拐弯下坡的路口。
三只兔子大摇大摆地站在路中间觅食,毫无疑问都是完美品质。
他看了一眼昏黄的天色,取出自己的狩猎步枪开始瞄准。
何西阿说道:“我们在这休息一晚吧,等天亮了再去猎熊。亚瑟,你去打只兔子……”
咚咚咚三声轻响,兰斯洛特放下狩猎步枪。
“已经打完了,不用谢,记得把皮留给我。”
三人支起帐篷休息了一晚,于中午时分来到湖边。
亚瑟和兰斯洛特开启鹰眼追踪痕迹,从湖边的熊掌印一直追到山谷里吃剩的半条鱼。
前面是两条岔路,踪迹却在此消失。
何西阿抓抓头发:“我们是分开追,还是放诱饵把它引出来?”
亚瑟想了想:“分开追,兰斯洛特跟着你,我去另一边。”
兰斯洛特提出不同意见:“我留在这里吧,哪边有情况我好赶过去。”
两人想了想点头同意,兰斯洛特嘿嘿一笑。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声枪响在山谷里回荡开来,何西阿向着兰斯洛特所在的方向狂奔,他身后的灌木丛被庞然大物毫不留情的碾过压扁,兰斯洛特甚至能感受到地面在震动摇晃。
一头肥硕的巨熊紧紧跟在何西阿身后,张开的大嘴还不停发出愤怒的嚎叫声。
“亚瑟!兰斯洛特!快开枪打它!快!”
闻声赶来的亚瑟跟兰斯洛特同时开火,左轮子弹打在这巨兽的身上竟然没能崩出一丝血花。
兰斯洛特早有准备的拿出连发步枪,标记巨熊的头颅不停射击。
这头身上全是伤疤的恶兽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咆哮一声撤回了山谷深处。
何西阿靠着一块巨石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亚瑟走到他身前伸出手:“你还好吗老家伙?”
何西阿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许我真的老了,亚瑟。”
亚瑟摸摸胡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何西阿手指轻颤着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放到了亚瑟手上。
“收着这个吧,我在酒馆里从一个喝醉的家伙手上拿来的。”
“实际上,是我偷来的,不过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上面记载了很多令人惊叹的大家伙。”
何西阿转头看向兰斯洛特。
“过来,孩子。”
兰斯洛特有些懵,但还是乖乖走到何西阿身前蹲下。
那把枪托上刻着h的滚轮闭锁步枪被何西阿放到他手上。
“这是把好枪,陪了我很长时间,我用它打过很多好东西,也打过很多坏东西。”
“现在,它是你的了。”
兰斯洛特鼻头一酸。
“不是,老何,你别这样。”
何西阿释然的笑了笑,吹了声口哨叫来银元。
“也许我该庆幸自己认清事实的时间还不算晚。起码,你们还年轻着。”
“我想我得回去了,你们要一起吗?”
兰斯洛特叫来了鲍勃,他没有上马,反而掏出了半自动和泵动两把霰弹枪。
“两个小时?”
亚瑟想了想,伸手拿过一把霰弹枪。
“一个小时就够了。”
“等我们一会儿,老家伙。”
两人追进了山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