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欲望之眼
天色渐暗，张晓楠送走了萨隆，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二楼，打算拆开萨隆送自己的礼物。
而就在这时，父亲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紧接着沉闷的声音响起。
“你想与他交好，我不反对，可你也得想想你们身份的差距。不过说到底，是我没用…………”
男人说完，懊悔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张晓楠拿起盒子的手垂了下来，精细包装过的礼物盒也掉落在桌子上。赵晓楠转过身看着父亲，那自责的神情，让她有些心疼。
张晓楠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腰。
“爸！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男人摸了摸张晓楠的头，从怀里拿出来一块十分老旧的怀表。
“这个表，有些年份了。你拿着，如果以后碰到了喜欢的男孩子，就送给他吧………”
张晓楠脸瞬间变得通红，但也只是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胸膛。
“瞎说什么呢，我和萨隆只是同学………”
男人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释怀地说道：“是啊是啊！我老糊涂了，我们家晓楠还没长大！”
张晓楠紧紧握着手里的怀表，有些别扭地说道：“不过既然今天我生日，那这表就给我当生日礼物了呗！”
男人知清楚的道张晓楠的心思，他知道这块表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萨隆手上，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晓楠弯腰捡起地上的礼品盒，“到底会是什么呢………”
随着礼品盒的盖子被缓缓打开，一枚痕迹斑驳的铁戒指显露了出来。
二人一脸困惑的拿起这枚戒指，虽说是礼物，可是多少有点不够体面。
张晓楠拿起放在盒子里的信，忍不住读了起来：“这是大叔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现在我送给你。”
原来，这枚戒指是萨隆在火灾后的废墟里找到的唯一残存的信物，其他东西都已随着烈火化为了灰烬………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不知道萨隆口中的“大叔”指的是谁，经过短暂的思索后，男人猜测道：“应该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看来他是想对你传达这个意思。”
听到父亲的话，张晓楠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那孩子不错，眼神很干净。”
男人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点了一烟，在烟雾中，张晓楠不禁问道：“爸爸，你甘心吗？”
男人先是一愣，眼神慢慢的淡漠了下去，拿起一旁的旧报纸看了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不过你能继承我的意志，我很高兴。没能为你提供帮助，我深表遗憾………”
男人淡淡地说完，心也彻底的沉沦了过去，他知道自己的余生注定碌碌无为，但自己的理想抱负或许还有人能继承………
张晓楠试着将铁戒指戴上去，可是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纤细的手指根本承载不了。
“傻姑娘。”
男人笑了笑，将自己脖子上的纯银项链给扯了下来，将那无名铁戒挂在链子上，看上去倒像个不错的装饰品。男人迷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杰作，仿佛在缅怀什么，随后将手中的项链郑重地交托到女孩手里。
“爸，这是妈唯一给你留下的东西………”
看着手里的项链，张晓楠不愿意也不忍拿走。回想起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男人总是爱惜的抚摸着项链，不定时的清洁，就仿佛对待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般………
“这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男人看向张晓楠，随后说道：“这是你妈给我的定情信物，跟了我几十年，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张晓楠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对母亲的印象她总是迷糊，但是记忆里总是飘着一股丁香的味道………
“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你妈她也许不会死…………”
男人自责地抱住自己的头，一次次心如刀绞般的回忆，也让他的心一次次沉沦。
“如果妈妈在的话，她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张晓楠将手里的项链放在男人面前，看着经过几十年岁月洗礼仍然崭新如故的项链，男人再也没忍住，痛哭起来。
“以往的事，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是你既然要走我没走完的这条路，那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晓楠点了点头，等着父亲将当年的事慢慢道来。
“一切还得从大灾变开始说起，彼时，我还是科技属生物科技研发部的主管。而那时，也正处人类和异种怪物战争的白热化阶段，hgc试剂的研发也到了收尾阶段。为了能尽快投入战场，我和萨科夫博士带着一批试剂，找了一千个人做实验，然而只有一百九十七个人在试剂改造作用下活了下来。”
张晓楠听到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履历，称他是一段重要历史的见证者也毫不为过………
“也正如你所知，这一百九十七个人在经过那场长达五年的战争后，也仅仅幸存下来百人。为了表彰他们，联合国封他们为灾变一百悍将，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都让一般人望尘莫及。这些人，拥有了比普通人类更强的体质，甚至还有操纵磁场的能力。也是因为依靠这些刀尖舔血的武士，人类才得以将战局慢慢逆转，拼死留下最后百分之三十七面积的栖息地………”
张晓楠擦了擦额头惊出来的冷汗，像这样涉及军事和科技属双重机密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原来是这样吗………”
男人笑了笑，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这样简单就好了。”
张晓楠面露困惑，父亲的话里暗藏玄机。
“只靠着强化了的肉体，根本就对抗不了异种大军，这里面还有更大的秘密………”
看着父亲逐渐阴沉下去的表情，张晓楠的心里也慢慢诞生出了一丝恐惧的情绪………
“曜金铠甲，这种人尽皆知的核心武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重要的是驱动曜金铠甲的芯片，这才是最关键的技术。晓楠，你能明白吗？一个能将人类大脑百分之百适应机械的性能的技术，这得是多超前的科技！”
看着父亲那张带着遗憾的脸，张晓楠似乎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也想窥探这种科技？”
男人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掩饰，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晚上，自己溜进萨科夫办公室行窃，却不小心触碰发警报。当然，这也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尽管事后萨科夫原谅了我，可科技属的员工都不愿意再待见我，我不愿意过着冷嘲热讽的生活，最终选择了辞职。那个时候，萨科夫也已经成了他们的英雄，而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劳，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罢了………”
张晓楠看着面前饱经沧桑的男人，他也曾前途无量，他也曾对未来充满幻想，但这一切却因为一己私欲彻底葬送………
“离开科技属后，我开始沉迷于酒精和赌场，花光了普通人花三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后来，你妈妈得了癌症，我却再没有任何积蓄给她治疗………”
男人呵呵冷笑了一声，像是对当初可笑的自己的嘲讽。
“晓楠啊，永远不要被欲望遮蔽了发现真相的双眼………”
男人诉说完故事，彻底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眼神恍若死鱼。
“谢谢。”
张晓楠淡淡地说完，将项链打开，和铁戒指放在一起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但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张晓楠说完离开了狭窄的客厅，转身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还有许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