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因为以前有回春符在手,谢晖还没有因为毒而产生过危险。
一般 而言,符师只要把符箓准备够了,灵力足够多,再学会摆加强型的阵法,打架起来,定身符拖延时间,轻身符狂风符拉开距离,金盾符摆个金钟罩阵,回春符摆个回血阵,那绝对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一人就是一个三位一体的城池堡垒。
谢晖自觉有回春符在手,根本没考虑过要研究过解毒药物——有什么是回春符解决不了的?低级不够就用中级,中级不够就用高级。一张不够就两张,两张不够就三张。
高级回春符可是作用于神识,加大细胞活性促生长的。
然而,谢晖看了细柳留下的毒,发现居然还真的有能针对高级回春符的毒。
这毒针对的是本源!
用现代话来说,这毒能改变dna,细胞活性再强,生长出来的细胞还是受遗传影响。
所以,中毒的地方,哪怕他割掉,用高级回春符复原,再长出来的,还是中毒的模样。
谢晖:“……”目瞪口呆。
可以的,这很科学很修仙。
那他要如何阻止的了?
谢晖停止运转符心,拿出随身携带的空白玉简,将刚刚所看到密密麻麻的符文录入其中。
这由符心给出的一堆知识,他目前的生物知识,只允许他看懂到自己的基因被细柳的毒被改变。过程如何的,还需要他之后再慢慢吃透,说不定还能做出跟细柳的毒效果差不多的符箓。
至于如何解——
这不需要理解过程。
既然她从源头下手,那他也可以重新整一遍源头。
虽然谢晖对遗传学了解不多,前世不是相关专业,修真界也没什么这样类别的符箓,但他还是勉强知道克隆的原理的。
“花容前辈,”他从符心状态里退出,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一般都比较礼貌,“您有……”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般狮子大开口,怎么也需要给个理由,斟酌了一番,形容,“我需要将身体一部分一部分地替换一下,所以,您有至少二十张回春符吗?”
花容本来还一脸严肃,温言一愣,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反问:“……你觉得呢?”
老娘又不是符师,受伤了也用不到回春符,现在有的也只是肚子里还没消化的战利品!
在心里吼完,想着目前还要抓紧时间,不宜大动肝火。
谢晖修仙不过百年的金丹期,能这么快找出对付一位老牌魔王的杀手锏的方法已经很不错了。
若不是时间紧迫,他自己也能画符解毒的。
唉。
花容皱眉想了想,最终决定——
去“借用”一下魔族里各位大能的储备。
不过,她要是离开这里的话,那……
唉,算了。
“我出去一下,帮你借符箓。这里面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自己注意,不要被迷惑了。”
谢晖知晓花容行踪隐秘,且现在不能离开魔域,这个“借”的含义不言而喻,心中有些幸灾乐祸,面上乖巧依旧:“辛苦前辈了。”
“你要是一直那么乖巧有礼,我也能少辛苦些。”花容毫不客气地吐槽道,然后离开。
而几乎是花容刚一消失,又是一名“花容”出现在原地,面向花容消失的地方。
她和花容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她身上紫色的衣物更加深沉一些,然后脚上没穿绣鞋,露出一双纤巧的玉足,两只精致的脚踝上系着红绳。
自带阴森森的气场。
谢晖根本不将花容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看着这个“花容”,就觉得她比原先那个来的亲切,无疑是白狐和自己的契约起的作用。
他自觉花容让自己不要搭理里面的东西,是怕自己跟这个“花容”打听到什么消息。
“原来那天告诉我可以离开的人是你?”
谢晖走到“花容”身旁一米距离,搭话道。
“花容”转过身,看向谢晖。
明明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眼神却简单干净宛若幼童。
他几乎是本能地在心里为眼前这位被拿来当替死鬼的“花容”感到不平,感到委屈,然后是同情,以及对花容本人的愤怒。
他知晓花容那时为了躲开因果的反噬,好有能力自由行动挽回自己的过错,不得不找个能承担得起反噬的替死鬼,的确是情非得已,不得已而为之。
但一想白狐的遭遇——未曾犯错,却被方士们猎杀,不得不分裂本体逃窜到下界,好躲过死劫。而其中一尾——被犯错的天道花容捡到,然后拿来当替罪羊。
怎一个惨字了得!
面前的少女歪了歪头,没有回答谢晖的问题,反而疑惑询问:“你在同情我?为什么?”
没等谢晖回答,少女自己双手一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的记忆我都是知道的哦~”
谢晖顿时一惊。
都知道?包括白狐的事情?
少女:“对,包括白狐的事情。”
谢晖一顿,晓得对方连花容听心音的能力也有,连忙平复情绪。
“呐,你说,我是谁,取决于我的灵魂,还是意识?”
谢晖对于哲学类问题,一窍不通,尤其是这种“我是谁”的大问题,所以沉默不语。
“这问题又没有标准答案,你想一想,必须回答。”少女说着,明明是命令的口气,但因为声音娇软,听起来像是顽固的小猫咪在撒娇,倒是不惹人反感。
谢晖无奈地斟酌一番,回答:“意识吧。想什么做什么,一切言行举止,都是在自己的意识下做出来的。”
“所以,我有记忆以来,全是花容的记忆,那我就是花容,对吗?”
花容为了移花接木,将自己所有的记忆和本源力量都转移给少女,所以少女才是花容的本体,而花容才是从本体里分出去的分身。
只是少女因为承担了怨气烙印,而力量被压制,使得花容这个分身在能利用本体少部分力量的同时,还不用受本体管控。
在谢晖和花容的角度看来,少女是受害者。但在少女的角度来看,她很难把自己代入那个无辜而可怜的灵魂。
在少女意识里,她是花容,是那个对无辜灵魂做了坏事的花容。
她跟花容记忆是共享的,所以,她一直都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花容,而是从上界来的没有记忆的很强的一魂魄。但每每思考起来,她所有的记忆,都让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的花容。
最后,她决定就把自己当成花容,把那些记忆,还有现有的力量,都当成是自己的。
只要她将这些烙印的麻烦解决了,转头还能将花容压制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青年,想到他也是能将自己与花容区分开来的又一个因素,便开心不已。
“算起来,我是本体,她只是我的分身。所以,她的记忆我都能接收,而我的记忆她接收不到。”
“而我才是伞的力量本源。”
她看着对自己流露出担忧神色的青年,‘安抚’对方,“不必为我担忧,你比我弱了那么多。”
大抵是觉得光口头上形容不够有说服力,少女一双白嫩嫩的小脚踮起来,单手向上抬了抬,比划了一个比自己高出了小半米的高度。
谢晖本来还无语少女安慰人的方式的,但看她比划的模样,又被可爱到了,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那趁她不在,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谢晖不自觉地将声音放柔放软,像跟小朋友沟通一般。
“啊?”
少女看着谢晖,再度歪了歪头。
她是看着花容出来的,至于这青年,她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这家伙那么弱。
她和花容又不一样,受身上怨气烙印影响,根本不会觉得天下苍生有什么好拯救的,都是又弱又蠢,死了就死了呗~
所以谢晖在花容眼里,是拯救苍生的一线希望,而在少女眼中,只是一个很顺眼的蝼蚁,嗯,姑且算小白兔?
这样想着,少女看谢晖的目光更亲近了一些。
“你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吧?你这些日子可是让她郁闷了好一番,干得漂亮!”
谢晖笑:“不客气。”
少女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从袖口掏了掏,拿出一枚无色琉璃坠子,丢到谢晖面前。
谢晖一惊,连忙接住。
他可记得,这东西是花容的伞上的东西,少女莫不是把它扒下来了吧?
“只是给你瞧瞧,又不是送你。”少女没好气道。
谢晖伸手触碰琉璃坠子,顿时,大量的讯息出现在谢晖脑海中。
他还来不及履行这些信息,只觉得头痛欲裂,顿时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之前,耳边是少女无辜的声音——
“嗨呀!糟糕,忘了他还很弱呢~”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