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什么冤仇
“能在皇室平安顺遂的长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一笔带过。
“那就回西凉来，再也没有人敢害你了。”独孤容兰神色凛然。
之前，是她太善良了，没想过人性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咳咳……”贺兰彦咳嗽起来，还不住的给独孤容兰使眼色。
谁给的她的勇气啊？
自己，都不敢做出这样的承诺。
慕无尘哂然一笑：“有话您尽管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贺兰彦干笑几声，“那个，说话都不知道迂回婉转的人，你父皇最喜欢的儿子能是你吗？”
慕无尘揉了揉眉心，他父皇不喜欢他，就是他嘴上抹了蜜都没用，那是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西凉王室的血脉。
“西凉王，燕国与西凉的仇怨由来已久吗？”慕无尘问道。
两国偶有冲突，也不至于让父皇对西凉厌恶至此啊！
贺兰彦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吹胡子瞪眼睛的教训：“非要跟孤王如此生分？一口一个西凉王，你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看在我娘亲的情分上。”慕无尘依然保持着客气的疏离。
他感觉到，贺兰彦对他也是多多少少有所抵触的。
亲情之外，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隔膜。
他可不想被认为，是来打秋风的。
贺兰彦大口大口的喘息，恨不得把吃下去的药丸吐出来还给他。
这病，一时半会儿的还要不了他的命。
但是慕无尘说话这个气人劲儿，能分分钟送他圣驾暝天。
“你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独孤容兰皱起了眉头。
她这才发现，这祖孙两个好像都不正常。
说话，都较着劲儿呢！
就是对彼此，都不冷不热的态度。
王，还是渴望与这孩子亲近的，但是，似乎有不得己的苦衷。
关于王室，家事也是国事。
他考虑的比自己多，烦恼，也自然比自己多。
贺兰彦指着一把椅子，“坐下！”
朝堂上向来都是他坐着，其他人站着，生出敬畏仰慕之心来。
可是，为什么这臭小子看着他，竟然硬生生的生出一种俯视之感？
唉，这人老了，气势上都占不了上风了。
慕无尘这一次倒是乖乖从命了。
他低着头看西凉王的时候，自己也有点儿别扭。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之前他不会不安，但是现在，老人家高着自己两个辈分呢，的确有些不敬。
“小子，你实话实说，那慕峰，有没有难为过娘和你？”贺兰彦试探的问道。
慕无尘心中一跳，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缓缓的垂下了鸦羽般的睫毛，喟叹一声。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怎么，他是不是早就对你们母子产生怀疑了？人啊，这一旦生了疑心，臆想的罪名就是成立的了。至少在心里，他已经不信任你们了。”贺兰彦愤愤的拍着桌子。
这孩子威名赫赫，战功卓越。
燕国皇室又没有嫡子，却一直都没有成为储君，想必，慕峰是存了忌惮之心了。
这混蛋！
既然知道了他女儿的身份，如果不喜欢了，就给他送回来啊！
谁稀罕做他的皇妃？
女儿要是愿意，招赘几个夫婿，咳咳，不是，一个就行了。
这男人娶几房妻妾，孩子都是统一的，女人如果也养了几个面首，孩子们怕是连个准爹都没有了。
慕无尘面上波澜不起，心里却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只是不信任，他还能接受。
但是，父皇的心肠和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毒。
如果，不是安梦璃的出现，他和娘亲，能寿终正寝都是个奢望啊！
他对西凉，真的是恨之入骨啊！
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原因吗？
“孩子，他对你不好是不是？我女儿被他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啊？”贺兰彦气得须发皆张。
如果他再年轻几岁，如果不是托着这副没用的身体，他这就御驾亲征，跟慕峰拼个你死我活！
“还，好。至少看起来是如此的。他待我们母子的好，是尽人皆知的。”慕无尘笑得有几分无奈。
他宁愿要真诚的冷淡，也不要这虚情假意。
知道真相的时候，心，真的会疼，会恨！
“哼，他就配不上孤王的女儿。一个大男人，只会迁怒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贺兰彦对慕峰言辞中十分不满。
“外祖父，你们有多深的仇恨？”慕无尘狐疑的问道。
两国之间发生一些摩擦和争斗，也不至于让他们双方恨到这个地步啊！
能让男人刻在骨子里的仇恨，一是因为江山，二是因为女人。
父皇和外祖父年纪相差很多，应该不会是感情上的纠纷。
但是这江山，争斗多年，还不是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吗？
“他恨的不是孤王，而是，西凉的另一个王爷。”
贺兰彦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说出来压在心底的事情。
世上哪有什么尘封？
往事就如同伤疤，虽然愈合了，但是曾经的痛楚和触目惊心，当事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时间，可能会冲淡爱情，但是却会让仇恨越来越沉重，直到成为难以承重的负荷，就想尽各种方法宣泄出来。
“哎，你刚才叫孤王什么？”贺兰彦忽然兴奋起来。
慕无尘：“……”
嗯，年纪大了，反应的确迟钝了。
您怎么不等我离开之后再反应过来呢？
“外祖父。”他含笑再唤了一声。
“哈哈哈，早这么乖多好！西凉的江山不就是你的了吗？”老头儿一口气终于顺畅了，乐得手舞足蹈的。
他所有的子孙中，就慕无尘最像他！
慕无尘怕刺激着他，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我乖不乖，这西凉都是我的！
要不是因为安梦璃，兰昭，也早晚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外祖父，西凉是谁得罪了我父皇？”慕无尘更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唉，说起来话长……”贺兰彦一皱眉。
这话，对一个后辈，有些不大好开口啊！
“您长话短说。”慕无尘有些头疼。
这一国之君，怎么还是个碎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