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香浮动
云梦璃眉眼弯弯,心中的欢喜淡淡的流了出来。
她今天来到陈府,只是小试牛刀,让大家对她多多少少有些改观。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谈成了一项大买卖。
她这里心中暗喜,园子里的云凝露,也是喜上眉梢。
陈家后院有一座百花亭,春日融融的时候,百花竞放,蝶飞蜂舞,十分热闹。
冬日萧瑟,偌大的一座园子,就显得有些空旷。
但是今日,雪霁天晴,红梅初绽,暗香浮动,入眼皆是美景。
清冷的空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沁人心脾。
园子的一角,有几座竹亭,颜色葱茏青翠,与娇艳的花朵遥相呼应,清新别致。
陈嘉祺早就命下人打扫干净,调配了桌椅,摆好了香茶和点心。
脚下还加了炭火盆儿,倒成了观花赏雪的好去处。
他是东家,陪伴的自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子弟。
云凝露和两位千金小姐也被邀请与他们坐在一处。
平南侯世子景少鹏居中而坐,陈嘉祺坐在他的右手边,云凝露很自然的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她表现的谦和有礼,又落落大方,还时不时的照应着茶点,把一个温婉贤淑的小姐扮演的很是到位。
男人,对美女总是格外宽容的。
虽然云梦璃的控诉动摇了一部分人的心思,但是看着这张美艳动人的俏脸,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大家怎么都无法把她与“恶毒”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陈嘉祺,他喜欢云凝露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急忙笑道:“表妹,快坐着吧,哪里就用你操劳了。”
云凝露微微一笑:“无妨,在家都做惯了的。”
李侍郎的女儿李云霞一皱眉:“二小姐,你不是还要服侍那个疯女人吧?”
云凝露摇摇头:“谈不上服侍,她是我姐姐,偶尔发病,谁都不认,对我,还好。”
她一抬手,宽大的袖子一滑,露出了手腕上几处红痕,连忙缩了回去。
陈嘉祺满目的疼惜,轻声问道:“她刚才可是弄疼了你?”
云凝露有些懊恼的垂眸:“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她。唉,我祖母原是好意带她出来走走,没想到还是怕见生人,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
坐在她对面的,是威远将军的女儿赵红袖,她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儿,快言快语的问道:“可是,我看她对宁王一点儿都不怕啊!”
而且,宁王对她可真宽容。
云凝露扭着一方丝帕,半晌才说道:“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姐姐偶尔听到下人赞美王爷英明神武,逼着我爹弄来了宁王的画像,就挂在她屋子里,每天都自言自语跟他说话。今日见了,自然倍觉亲切。”
众人眼中都露出深浅不一的鄙夷,花痴到这种程度,确实不是常人所为。
“可是宁王”赵红袖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个人,也不对啊!
“宁王统领大军,与我姑父有诸多往来。今天又是我陈家大喜的日子,他自然不会当场发作。你们也都看到了,宁王是有多嫌弃她,只是她浑然不知。真是难为宁王了,与一个傻子周旋了这么久。”
陈嘉祺的语气中,对云梦璃是要多嫌恶有多嫌恶,也巧妙的提高自己和云凝露的身份。
大家齐齐的点头,宁王虽然冷厉,但是由此可见,他对云府和陈家都是颇为看重的。
云凝露漂亮的眸子柔情四溢,刚才在花厅里,她就该想办法让表哥出来说话的。
“表哥,你能为我折一枝梅花来吗?姐姐平日最爱花花草草的,她若是高兴了,我们家能消停许久呢!”云凝露露出期待的神情。
这样的花容月貌,这样的软语温言,陈嘉祺神魂一荡,表妹,可真美啊!
虽然他很讨厌云梦璃,但是这是凝露在求他啊!
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他起身走出了亭子。
看着陈嘉祺顶风冒雪的走了出去,景少鹏一笑:“陈公子对二小姐可真好!”
云凝露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半边眼眸,点头笑道:“是啊,虽然是表哥,但是待我却是亲哥哥一样的情分。”
她笑容坦荡,眸色清明,不见半分暧昧之情。
景少鹏心中一动,云家这个女儿才貌双全,好像,快及笄了吧?
“二小姐,你喜欢梅花吗?”他含笑问道。
云凝露白玉似的牙齿就落在嫣红的下唇上,她微微叹气:“姐姐喜欢的东西,我都不能喜欢,她会发脾气的。”
“一个疯子,你理她作甚?”话音刚落,他脚尖儿一点,身形一动,人已经飘了出去。
他几个起落,就来到一株梅树下,一扬手。
“咔”的一声,一枝旁逸斜出的梅花落入他的怀中。
一声轻笑,他又原路飘了回来,雪地上只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儿。
“世子爷,您这是什么功夫?”云凝露一脸崇拜的问道。
“踏雪无痕,只是还不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二小姐见笑了。”景少鹏笑容中不无得意。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陈嘉祺正用披风护着一枝红梅艰难的走了回来。
“若是喜欢,就收下吧!”他把梅花递了过去。
云凝露欢喜的伸出柔荑,一双洁白细腻的手“无意”碰到了景世子宽大的手掌。
她脸上一片绯红,竟然比那红梅还要娇艳,颤颤的睫毛抖动的仿佛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表妹,你”陈嘉祺小心翼翼的捧出了梅花,脸上的笑意却被风雪冻住了。
“辛苦哥哥了,快进来暖暖身子,喝杯热茶。”她贴心的招呼着,毫不迟疑的接过了花束。
“哥哥,这是景世子送我的,你说姐姐看到了会不会不高兴啊?”她担心的问道。
“你也是云府的嫡女,一样的分位。你处处为她着想,她若是个明白的,应该心生感激。”
陈嘉祺弦外有音的说道。
看着那一枝又红又艳又粗壮的梅花,他忽然有几分失落。